張大姑娘 作品

第92章 好男人

    你說田老太太羨慕什麼樣兒的?

    就羨慕人家賀家老太太的,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一個地方出來的,那時候日子大家都窮,她家裡兄弟姐妹好幾個的, 自己老頭子這邊家裡也是兄弟姐妹七八個, 但是她沒這樣的機會啊。

    人家有兒子她沒有, 就賀嬌一個女兒,就是這個女兒, 人家那時候家裡鬧著要過繼,要她給別人養兒子,那是八輩子不能商量的事情, 有個女兒就不能跟兒子一樣使喚了, 誰生的誰疼啊。

    見著秦時了, 大家夥兒晚上一起吃個飯的,去外面吃的, 點菜就讓人家女孩點,她覺得問心無愧啊,綠韭當初什麼樣兒的,現在就怎麼對秦時的, 就把人家女孩子從頭打量到尾巴的, 手指頭粗細怎麼拿筷子的,覺得比綠韭拿筷子好。

    吃晚飯老大給人送回去的,她進家門口,鞋子換下來, 看著馮椿生要回房間就攔住了, “你爸爸回來了,坐下來聊一聊。”

    馮椿生點點頭,他回來也是有事情要說的, “我跟綠韭商量好了,之前我也去她家裡了,打算訂婚,看看家裡去一趟給商量一下。”

    馮安劍這人呢,話特別的少,他存在感就特別的弱,凡事老太太講他是一家之主,對外也是這麼說的,但是真正家裡做主的是老太太,老太太能幹。

    他也聽著老太太說了,就講的東西不是很好,他人沒見過,就覺得操之過急了,得等等看看,“不著急。”

    都有對象了,著急什麼呢,而且這老大你說才剛談,還不知道怎麼樣,差不多的兩個孩子,不得等等老大嗎?

    田老太太覺得就得這樣的,你女孩子跑不掉,“感情深的話,不訂婚也照樣談戀愛,就是因為不訂婚不談的話,我看感情也不是很深。”

    我們家不著急反正,你們睡一起了你們女的著急,隨便你們怎麼樣唄?

    我們怕什麼?

    所以說她一直就很有微詞,就為什麼兩個人住在一起了呢?

    一些話不說出來,說出來顯得多小人之心呢,但是她覺得自己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她就覺得鄭綠韭人品有問題,馮安劍回來了,他就是一直在外地的,在外面常年出差的,這邊單位外派,有出差補助的,他就申請去外地的,錢多一點算一點唄。

    “花錢大手大腳的,之前就是借錢認識的,借了好幾次錢,我跟椿生說不用她還,一個小女孩子能開口借錢也是不容易。”多體諒人家是不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多抹得開臉才能借錢的,她覺得談看一次兩次也不用還了,但是你開口就是借錢讓人看低你。

    馮安劍聽著覺得也是,“婚前最好還是經濟獨立比較好,你錢好好攢著留著裝修的,那些借出去錢就算了。”

    馮椿生就覺得誤會怎麼這麼多,“我先借她錢的,人家也借給我了,後來不湊手借錢也還給我了,談了之後她覺得沒什麼,也不多就一兩千的,也不值當給我的,人家也不是一直用我的錢,也給我買東西什麼的。”

    就他腳上踩著這鞋子,就特別貴,綠韭一年到頭年底結稿費的時候,給他去買個新款的,這價格就是他自己也捨不得買。

    老太太聽這個就特別反感,“你為什麼老護著她呢?我跟你爸爸說的不對嗎?什麼樣女孩談戀愛就問人借錢的,你後面她有沒有說還給你啊?”

    “咱們不要是一回事,她給不給就是另一回事了,就是這樣,從談戀愛之後就老跟我吵架,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每次她來家裡的時候,我說什麼也不知道聽了還是沒聽,就坐在那裡,也不說關心一下人,我身體這樣這麼大年紀了,問問我身體怎麼樣了是不是?”

    “這像是過日子的人嗎?衣服鞋子包包,哪次來都是不一樣的,你們一點不節儉,家裡我買菜都是撿著便宜的買,桌子上什麼也沒有,你說你們這樣過日子心裡舒坦不舒坦?”

    她年輕的時候,種地的時候,在村子裡麵人家澆地澆水一遍,她就三遍,半夜一個人等水,水來了就連夜幹,一個人鋪管道一個人捲起來。

    那時候多冷啊,半夜的就坐在水邊的,黑燈瞎火的山裡還有狼的,嚇死個人的,“原本以為是農村家庭出來的會節儉,可是一點也沒有那樣,什麼好吃吃什麼,什麼好穿穿什麼。”

    馮椿生就死犟,你說你別說了,這樣的人你講不明白,你就閉嘴,你就一個人滾蛋就行,沒辦法,這是沒轍的事情,你氣出個好歹來,還是你的問題。

    可是他不啊,他就是死犟,自己站起來,不就是吵架呢,次數多了誰怕水誰啊?

    你氣的要死,你憑什麼生氣,你給人家吃了你給人喝了,你養大人家了還是怎麼樣啊?

    “我就不明白了,她總共就來家裡幾次,你看她那麼多問題,我怎麼就不覺得是問題呢,別人怎麼就不覺得是問題呢,你能不能別對她那麼苛刻,她怎麼著你了,每次來帶東西,她穿衣服吃飯人家自己掙工資,人家夠用了,人家買衣服後了錢也沒少攢著,上班幾年買兩套房子,人家現在自己裝修,你管那麼多幹什麼的?”

    “你說不關心你,你關心人家嗎?她自己生病發燒住院了,今晚上嗓子疼人家也沒逼著你去問候一下啊,非得你不舒服了就得讓人捧著你,就得打電話問問你,講不講道理啊?”

    “我不護著她怎麼辦?人家嫁到家裡來,家裡能給什麼啊?我為什麼不訂婚,我憑什麼不訂婚。”

    老太太氣死了,吵架不服輸的人,永遠不會輸,永遠不會錯,“你就是說我管得多,我管你吃喝,養大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管的多了?你來家裡跟你哥哥我帶著出去一起玩,你怎麼不說我管得多,現在翅膀硬了,說我管得多了,你爸爸這麼多年沒對我鬧騰過,你個小孩你對著我大呼小叫,那什麼也不管了,訂婚你別找我。”

    炒的不可開交,馮椿生覺得就是要吵,他現在就非常想吵一架,不然今晚他就能去世了,“不管就不管,沒有人求著你管,我讓你養我大的?你自己願意養。”

    混不吝的話,不講理的話,逼急了誰不會說的?

    動不動就是養大了付出了多少?

    “你天天掛在嘴上說,誰讓你付出的?誰讓你養的,我生下來長大就是現在在家裡出氣的?即使給你天天說我沒用的?什麼叫有用?”

    他對著吼出來的,馮安劍還是坐在沙發上,“椿生,你別說了。”

    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馮椿生就是覺得偏心眼,他多少年覺得了,從來沒說過,“從小就跟我說我不如我大哥,從小家裡帶著我哥出去玩就不帶著我,現在我訂婚結婚了,自己找工作了,我大哥買房子掏空家底兒了,我自己買房子,這就是你說的公平?”

    “不就是偏心我大哥?承認自己偏心眼這個事情很難嗎?”

    偏心眼這話題一出來,砰一下全家就炸鍋了,戳了馬蜂窩了。

    一下場面就不能控制了,從晚上九點到十二點,一句一句的,馮椿生今天吃錯藥了,我就是說,我憑什麼氣死?

    老大去送秦時到家裡去,家裡比較遠的,又去坐了一會兒,回家就看家裡氛圍不對,都坐在那裡,“怎麼了,人這麼齊全呢?”

    馮椿生就閉嘴了,偏心眼的事情不當著老大面子說,他哥沒有對不起他。

    老太太更捂住了,她怕老大聽了難過,你當弟弟的這樣讓老大怎麼做人,“沒說什麼,就說一下椿生想訂婚的。”

    “奧,那怪好,時間也差不多就訂下來唄。”大哥笑了笑,也坐在沙發上。

    馮椿生就起來了,“我洗澡睡覺去了,明天我還得上班。”

    一家人吵吵鬧鬧的,沒有記仇的,但是越吵越細碎,自己心裡有個線條的,你吵一次,沒解決就翻過去的話,這線就越拉越遠了,感情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