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莫名其妙

    況且顏芷歆捫心自問，不覺得練凝瓊放著那麼多從小玩到大的同門不顧，一門心思推自己上位。倒更像是老宮主借死人的名義強逼自己接手染香宮。

    “你有條件吧。”顏芷歆這句不是疑問。素玉放著染香宮大把人才不用，偏生要她這麼個臭名昭著的“叛師”之人，事情絕不會太簡單。

    素玉知道她讓步了，鬆出一口氣，眉眼不再凌銳，“來日你接手染香宮，本宮主要你親手處決害死小露珠的人，絕不可心慈手軟。先前暮蘭為了我的病提煉藥物，那地方不好我知道，待我死後你也一併摘了吧。”

    顏芷歆沒有答應，反問她，“宮主已然知曉兇手是何人，我說的對嗎？”

    素玉未答，半闔眼微笑，面目難得慈祥，似普度眾生的善者。她說得極慢極清晰，每個字都能讓人聽清楚。“真相應當由你自行去探明。”

    “老身還有一心願，亦是多年來始終寄託於小露珠身上的責任。惟願染香宮日日壯大，千秋萬代。”素玉猛地睜開眼，心中猛虎困於樊籠，掙扎不得出。

    顏芷歆看得分明，卻沒有半點觸動，心下反而暗自腹誹，素玉還是託生做龜才能看到染香宮千年萬年的景象，不過難保千年過去染香宮會混成什麼樣。尤其是經過她手的染香宮。

    她本想同素玉說，那你找錯人了，但話在喉嚨滾過一陣兒，化作唇邊客氣的上翹弧度。

    顏芷歆直覺覺得，素

    玉不僅知道兇手是誰，還因為知道兇手身份不敢親自動手。或者說不忍……

    她用絲線將種種可疑跡象串聯起來，再用猜測填補其中的空白，組成一個拼補後的故事。

    ——素玉找她做染香宮繼任者，麻煩她查練凝瓊遇害一事，都是因為兇手是素玉捨不得親眼見到死去的人。說明此人與素玉有極深的感情羈絆。

    所以素玉扯謊軟磨硬泡迫她接下染香宮，又向她交代自己的身後事，只因素玉明知兇手卻不替練凝瓊復仇。興許這位老人心中覺得對不起無辜枉死的親傳弟子。素玉心中有愧，只能找一個與染香宮扯不上半點關係又和練凝瓊有千絲萬縷聯繫的人。也就是她，顏芷歆。

    她免不了可憐這位老人，手心手背皆是肉，已經失去一個，還怎麼自己親自動手毀掉一個。顏芷歆想起一個同樣被看顧之人戕害的老者，心腸軟了幾分。

    一旦心中有了認定，人們便會循著自己認定的思路軌跡思考，不斷地否定其他可能，以此堅定自己的推測。

    顏芷歆不瞭解素玉，倘若聞得此位纏綿病榻的老者年少時種種事蹟，想必不會作出如此論斷。

    “整個染香宮上下所有弟子門徒，都會庇佑你。”

    顏芷歆心中冷笑，所有弟子門徒都是來監視她的應該更為準確些。

    ……

    顏芷歆從素玉那兒回來煩心得很，她不信邪又叫出系統，想用馬良筆復活練凝瓊。這回系統直接把馬良筆鎖定一個月。顏芷歆估摸著自己一個月內都得安分守己些，免得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