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生齟齬

    “今晚先住在此地,明日一早接著南行。”

    “嗯。”顏芷歆應答。然而她望著眼前原始氣息濃厚的山洞, 滿腹疑惑, 今晨楚惟不知哪根筋搭錯, 忽而決意前往嶺南,後來還將她領到一處稍顯破落的小宅院,誰想她的幾位結拜姐妹竟都在那兒。

    只來得及同她們匆忙交代幾句,便要跟著楚惟立刻南行。依依惜別之際, 有件事令她頗為在意,她總覺著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但她轉念, 自己素來敏感多疑,興許只是自己多慮, 便沒多在意。

    告別眾人, 他倆一路緊趕慢行,奇怪的是, 楚惟並未帶她走官道大路, 而是從周邊的幾座山上而過,無端多繞了一圈。加上出發時已過正午,他們還未行太久,日色便漸漸昏沉, 附近的山林還未完全開發,難說夜晚不會出現些豺狼虎豹。楚惟便提議在山洞中暫留一晚。

    顏芷歆本想問他是不是在躲什麼人,但話出口只是問他:“為何不去客棧?”

    楚惟略微抬了抬眼皮, 向她投去輕輕一瞥, 他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反常, “遠。”

    顏芷歆:“……”說得很有道理。

    “其實天然洞穴算得上是客棧的早期雛形。”她岔開話題,“你知道麼?早在遠古時期,原始人類為了尋覓食物不得不進行短途旅行,而在旅行過程中他們發現天然洞穴。天然洞穴呢,滿足了原始人類在早期的旅行過程中的基本需求。”

    “那時,人類為了獲取生存的物質而進行採集和捕獵的旅行,屬於原始形態的旅行。之後隨著人類活動逾越的空間範圍逐漸擴大,旅行中尋找一處臨時的棲身之所顯得十分必要。天然洞穴就是最主要的既可以遮風避雨,又可以避免遭受野獸攻擊的選擇。人們還可以自己動手,用採集和捕獵得來的食物解決溫飽問題。天然洞穴滿足了人類居住、飲食與安全這三種最基本的需求,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天然洞穴也算是客棧的早期雛形,也可以算作客棧,只是無需錢財。1”

    “嗯……”楚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說那麼長串,他也只是草草應了一聲,抬腳入了山洞。顏芷歆只好緊隨其後。

    二人

    甫入得山洞,撲鼻一陣塵土腐味,他們只感到吸入的空氣並不溼潤,便可知此處未有水源。顏芷歆對氣味較為敏感,鼻尖微微發癢,她刻意輕咳兩聲將鼻端那份不自在壓下。

    “此處鮮有人跡,味道是難聞些,你且先忍忍。”楚惟又朝裡走了幾步,確認安全後如是說。

    “楚惟,你究竟在躲何人?”顏芷歆並未深入山洞之中,她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抓住裙襬發問。

    楚惟轉過身,站定,二人對視片刻,他道:“你在梨花派中許久,可曾聽聞西域摘月教?也就是楊凡真正效忠的門派。”

    楚惟見她點頭,繼續說,“那麼摘月教的教主你可知曉?”

    “略有耳聞。你在躲他麼?”

    楚惟道:“是,也不是。”

    顏芷歆道:“嗯?”

    楚惟難得扭捏一回,他支支吾吾,後頭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咬咬牙便交代了。“大約在一年前,我曾去往西域,聽聞西域有位高人使得一手好刀法,便想去討教討教。結果高人沒遇著,反倒被仇家惦記上,愣是追了我一路。殺也殺不完,甩也甩不脫,當真煩人。誤打誤撞之下,碰上一位西域男子,同他行了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