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爾愛多 作品

第29章 · 小黃鴨上,還寫過誰的名字呢?

    過了沒多久,源稚生吃到了自己的瓜。

    他曾在卡塞爾進修過,加入過獅心會,也加入過學生會.......要命就要命在學生會。

    學生會有一條規定,男性入會要在夜間的盤山公路上裸跑,其餘成員會在公路兩旁的小樹林裡拍照留念。

    這麼做的理由是讓大家都互相捏點把柄,增進關係,大家都做過等於大家都沒做過,共犯往往是團體的最高合作模式。

    當時源稚生年輕氣盛,懷著一顆征服卡塞爾本部的心,既然獅心會那邊打穿了,這個學生會說什麼也得試一試,於是他脫了......一足失千古恨。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後,新聞部愣是把這顆超級黑煤球挖了出來,併發送給了蛇岐八家的每個成員。

    更更要命的是,有一天源稚生不小心發現了櫻的手機里居然保存著這些照片,這......

    那段時間蛇岐八家從上到下都雞飛狗跳,雖然卡塞爾本部不動手,但招招都堪比動手,他們的下限與可恥絲毫不比當初來日本旅遊的那個牛郎團來的高。

    想到這裡,源稚生的思維忽然卡住了。

    那個牛郎團......到底是兩人組,還是三人組?

    他記得很清楚,當然是兩人組,但他又總覺得那是一個三人組,在愷撒與楚子航的太陽光輝下,還有一個人,在角落裡默默地燃燒著......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奇怪的想法甩開了。

    走廊上的腳步聲遠去了,源稚生也終於能從這廁所隔間裡鑽出來。

    他乘上電梯,來到了醒神寺。

    這是一座建於大廈中層的露天神社,像是牆壁上的龕位,無論是從天空還是從地面都很難發現這座隱蔽的小寺。

    穿過流水上的小橋和鳥居,源稚生站在了屋簷的雨簾前,眺望著這座朦朧而璀璨的城市。

    雨簾不僅隔開了他和這座城市,似乎也把他與正常的世界隔開了。

    “抱歉,讓您久等了,大家長。”蒼勁有力的聲音從源稚生身後傳來,來者是風魔小太郎。

    “我們與秘黨的第九輪談判,依舊以失敗告終,我們希望他們能夠取消部分制裁,而他們則要求我們徹底臣服。”風魔小太郎說。

    “也就是說,我們這邊的談判底牌已經用盡了,而對方還富有餘力吧?”源稚生苦笑。

    他其實並不太懂這些政治博弈上的彎彎繞繞,但當了兩年大家長,有些事已經被迫學會了。

    風魔小太郎點頭:“沒錯,我方的談判底線不斷降低,而對方的談判地底線始終都沒變過,說明他們那邊還有更強有力的手段沒用出。”

    “我們大概還能堅持多久?”源稚生問。

    “大概還能維持半年左右,半年之後,我們的資金就會枯竭,到那時會有不少人倒戈向秘黨,家族......依舊是被釘住了七寸的蛇。”風魔小太郎嘆著氣望向了雨幕。

    源稚生也望著窗外的雨幕,忽然想起兩年前的某個春天,也是這麼一段陰雨綿綿的日子。

    故事的起點往往最美好,那年春天,倆個來自學院本部的二逼搭乘校長的專座斯萊布尼爾而來,而他自己還想著一系列事件結束後就能去法國海灘賣防曬霜,混混日子。

    可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他離雨簾外的世界越來越遠,在腳下的旋渦裡越陷深。

    “老爹他.......”源稚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忽然頓住,他的面目開始變得陰沉,像是澆了一層鐵。

    “橘政宗......或者說王將......又或者說赫爾佐格,他還沒死。”他幽幽而道,眼裡彷彿有冷冷的雷電劃過。

    橘政宗,這個名字與源稚生,對風魔小太郎,乃至對整個蛇岐八家都有重要的意義。

    他用二十年的時間將家族帶到蒸蒸日上,又用幾個星期,乃至幾天的時間將所有人推向谷底。

    他死在了東京鐵塔下的停車場,整個家族都為他緬懷哀悼。

    可很快源稚生髮覺事情不對了。

    越來越多有關橘政宗的罪證被收集了出來,最終指向一個驚人的事實——橘政宗就是蛇岐八家敵對勢力猛鬼眾的領袖,王將。

    他在暗中左右了日本黑道勢力的格局,不斷的製造死侍,殺死死侍,一步步精煉技術,邁向魔鬼的大門。

    等到源稚生反應過來時,王將已經帶著猛鬼眾從日本這塊土地上消失了。

    日本從未變得像今日這樣安寧,去年一整年的死侍數量只有十五名,負責斬鬼的執行局突然清閒了下來。

    可另一方面,日本又變得格外危險,像是被平靜無風的海洋環繞,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有什麼可怕的力量正在暗中積蓄力量,隨時狩獵向這個世界。

    “風魔君啊,你有沒有這樣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死過了一次。”源稚生輕幽地說,窗戶上倒映著他彷徨的表情。

    雖然對方的年紀遠長於他,但畢竟他才是大家長,所以用了風魔君這個稱呼。

    “死過一次啊......大家長何出此言?”風魔小太郎委婉一笑。

    “我不知什麼時候起,一直在做一個噩夢,我夢到了曾經的那個地下室,我被稚女一刀刀刺死,悲傷之餘居然還有點欣慰,覺得自己贖清了罪孽。”源稚生盯著窗戶中的自己說,像是在問自己。

    作為白王血裔中的皇,這世上本不該存在能影響到他精神意識的能力,但這一幕卻真實得像是發生過了一樣,總以碎片的形式在他腦海裡出現。

    這個問題讓風魔小太郎難以回答。

    橘政宗消失後,風魔小太郎就自然成了這個年輕人唯一能依靠的長者,就算不是父親或老師,起碼也是個叔叔。

    但僅憑叔叔這層關係,他還遠遠無法觸及源稚生心中那些太深太痛的事,只能默默傾聽,無法做出回應。

    “說起王將,我最近得到了一些可能與其有關的消息。”風魔小太郎將話題拉回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