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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悶的是,兩人身上都沒什麼勁裝,並不能遮寒,墨曄索性就抱著她一起窩在牆角處,兩人竟然還在角落裡很嚴肅地討論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會為了一個很小的問題拌嘴,到最後的結果肯定太冷了,受不了,於是摟成一團。

    他曾打趣,敵人沒把我們打死,也許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收了我們。

    她說,你死就好,別拉著我。

    那幾個晚上,他的心情是特別好的,她再嘴硬,也要對天氣服個軟,緊緊地靠在他懷裡過,兩人偶爾聊天,她不是一個能聊天的對象,他也不是,很奇怪的是,他和她在一起話顯得多了點,偶爾她都不耐煩,只見扇一巴掌讓他安靜。

    他當時錯愕極了,第一次被人扇巴掌,氣得想報復兩巴掌回去,誰知她卻若無其事地靠著他閉目養神,他一股火氣不知不覺竟然洩了。

    她不是一個會刨根究底的人,也從沒問過他來歷,好似殺人放火這事她看得習之為常,並沒什麼值得驚訝的。她甚至連他是誰都沒問過,他後來想想才發覺,那段日子他很白痴,因為都在他主動和她說話的,她一般沒事不會主動和他說話。

    有一天夜裡他實在忍不住了,問,你為什麼沒問我叫什麼名字?

    她涼涼地反問,你叫什麼?

    完全是順著風吹氣的,他惱得擰她胳膊,她這人很奇怪,並不喜歡和人親近,他要動手動腳肯定會捱揍,他氣不過她總是動不動就動手揍他,於是變本加厲地擰她,仗著自己眼睛看不見吃了不少豆腐。

    她反抗得累了,後來就隨他去了,這把他樂壞了。

    等他擰夠了,她可能覺得自己是有點冷淡了,問,你叫什麼?

    他哪會在氣頭上,說,我在家排行老大,姓黑,你叫我黑老大。

    然後,他第一次聽見她有這麼明快的笑聲,她說,你長著一張女人臉,叫黑老大,你真搞笑。

    又一聽她說他像女人,墨曄揪著她的頭髮欺負她,當時怪不得他,他和墨玦那張臉太惹火了,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實面目,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在外界活動一直帶著特製的**。

    這些**都很精緻漂亮,是他的組織中的人做的,當初的理由說,雌雄不分,說不定能用美人計,他和墨玦都不能倖免於難。

    這些**都很特殊,一般看不出來,那會兒她也沒看出來,墨曄若不是還有一點理智在,早就撕了告訴她,老子長得很爺們。

    這事純屬鬧著就過了,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對她來說好像不重要,他那時候就想,等復明了,一切再慢慢解釋清楚也不遲。

    白天的日子好過許多,她去找東西,煮湯,兩人喝著暖身子,靠在一起說些天南地北的事,都不聊自己的事,聊的全部是道上的事,還有當時東歐的情勢,第一恐怖組織的崛起,新勢力的蔓延,舊勢力的衰敗等。

    相對而言,白天的時間好過一點,沒夜裡的溫度那麼可怕,但那陣子他是很想挨凍受餓就等著晚上到來,他可以抱著她一起過,即便什麼也不說,光是這麼過他也覺得很愜意。

    他不知道她在等誰,他沒問過,有一天,她出去回來,給他帶回了一副草藥,碾碎了為他敷在眼睛上,那草藥味道很令人噁心,他想作嘔,她讓他忍住,別去碰觸,三兩天後拆下來,眼睛就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