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166、番外之失憶

    告訴他們,失敗了怎麼辦?這關係的可是秦恪的命。

    李朝歌見他們繞來繞去又開始說客套話,連忙打斷道:“都行了,只要人沒事就好。如今這個局面皆大歡喜,好好安排接下來的路才是要緊。”

    秦恪和蕭陵都止住這個話題,不再深入。蕭陵說:“秦恪,你這些天可要好好養傷。天規改了,許多案

    子都要重判,曾經被罰到下界的仙人也是個問題。這些人要不要召回,召回後如何安置,曾經他們受過的刑罰要不要補償,都等著你來安排呢。”

    秦恪聽到這裡臉色凝重起來,道:“我知道。我已經想了很久,等過幾日我擬一個章程出來,另行討論。”

    君崇靜坐一邊,聽到這裡對蕭陵笑道:“你說著讓秦恪養傷,卻給他帶了好些公務。你要是再不走,有人就要不高興了。”

    眾人不由看向李朝歌,李朝歌面不改色,坦然道:“既然知道,那還在這裡坐著?”

    蕭陵和君崇都笑著起身,連連討饒,這次秦恪難得沒有反駁他們的玩笑話,而是一臉“李朝歌說得對”的表情站起身,送蕭陵、君崇二人出門。李朝歌走了兩步,發現秦恪也出來了,連忙道:“你傷還沒好,回去休息吧,我送他們就好。”

    秦恪搖頭:“幾步路,無妨。”

    李朝歌聽到,不再勸了。這也是秦恪和秦惟很大的一個差別,秦惟自認為模仿秦恪時毫無破綻,他言行舉止確實學得很好,但真正暴露他的,並不是言辭,而是各種小細節。

    以前李朝歌在玉虛宮假裝照顧“秦恪”時,她一守一整夜,秦惟也坦然受著。當玉虛宮有客人來時,李朝歌去外面送客,秦惟會待在屋裡,並不會走太遠。顯然秦惟早已習慣唯我獨尊,眾星捧月,而秦恪不同,他從不會讓李朝歌一晚上不睡覺守在榻前,也不會心安理得接受李朝歌的照顧,即便是病中,秦恪也會親力親為。就像現在,所有人都說了秦恪不必出來,他依然將人送到玉虛宮外,目送蕭陵、君崇走遠後才折身回殿。

    蕭陵和君崇走後,玉虛宮又歸於安靜。窗外雲捲雲舒,明亮的天光從窗格中照入,投映在寒玉地磚上,交相輝映,皎淨聖潔。

    兩人的衣袂從玉磚上掃過,李朝歌已經換了天尊的服飾,硃紅為底色,袖緣、衣襬繡著黑色花紋,花紋中心是刀槍劍戟,外面圍繞著祥雲仙鶴。秦恪穿著白色衣衫,衣袂上繡著金色的嘉量星芒。兩人並肩走在一起,色彩強烈衝撞,卻又奇異的契合。

    李朝歌

    問:“九重天風大,你在外面站了那麼久,身體沒事吧?”

    秦恪心想這點風都受不了,他還修煉什麼。他脫口而出:“無妨。”說完後,頓了頓,忽然低低咳嗽了一聲:“沒什麼大妨礙。”

    凡間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秦恪這是全身骨頭都重組了一遍,光想想就能知道有多麼要命。李朝歌看著秦恪冰冷素白的臉,嘆氣道:“都說了讓你在陣法裡再養一會,你偏要跟回來。”

    秦恪在凡間一個廢棄的地陵中設陣復生。天上聚靈的效果自然更好,然而秦恪未甦醒前感受不到外界的動靜,留在天上的變數太大了,相比之下凡間反而是最安全的選擇。本來秦恪甦醒後應當留在原地養一段時間,最好不要貿然移動,但李朝歌要回天庭,秦恪堅決不一個人待著,也跟著回到天庭。

    秦恪坐到榻上,說:“天庭遲早都要回來,我不想一個人住在密閉昏暗的地下,不如早一點動身。”

    李朝歌一下子想到他小時候身份無法見光,就被母親和宮人養在廢棄的冷宮裡,從早到晚關著門窗,許久見不到人。李朝歌心中一痛,有這樣的童年經歷,難怪他如此排斥陰暗封閉的地方。

    李朝歌默默覆住他的手,秦恪見她似乎誤會了,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說:“沒什麼,都過去了,我並不在意。不過,我還是很慶幸,在我醒來時第一個看到的是你,而不是冷冰冰的地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