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123、改朝

    李朝歌選了又選,最後挑了?身淺淡但

    又不失禮的衣服,如果別人問起,她就說為了素雅。顧明恪就好多了,他本來就顏色冷,穿著淡色出門,根本沒人懷疑。

    李朝歌和顧明恪走在去見女皇的路上,途中李朝歌再?次和顧明恪申明:“注意行為,謹言慎行,必要時……”

    “和你做出恩愛姿態。”顧明恪淡淡接上李朝歌的話,“你這?路上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我知道。”

    李朝歌聽後並不覺得放心,現在的顧明恪總讓李朝歌覺得難以捉摸,李朝歌特別怕他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

    李朝歌壓低聲音,正要提醒他不許做多餘的事,突然身側的袖子被握住。李朝歌眉毛抽了抽,沒錯,就是這種多餘的事。

    李朝歌還沒說什麼,顧明恪就低頭,拂去她髮髻邊的?枚碎花:“看路,前面有人來了。”

    李朝歌抬頭,果然看到前方迎面走來一群人。李朝歌收斂起神色,冷淡看著他們。

    來人絲毫不被李朝歌的冷漠影響,依然笑著迎上來,熱絡道:“朝歌,駙馬,你們終於來了。兩位可真是大忙人,我們等了許久,可算把你們兩個等到了。”

    李朝歌聲音平靜,不遠不近地給這幾人問好:“獻王妃,魏王。”

    來人正是女皇的長嫂獻王妃武孟氏,和武孟氏的二兒子武元慶。女皇同胞姐妹三人,唯有?個同父異母的兄長武宏,已於去年去世。人死後,做過的壞事似乎就變淡了,被人記住的更多的是好處。天后稱帝后,大肆分封武家眾人,連有宿怨的兄長也?並封王。

    女皇封武宏為獻王,兩個侄子?個封梁王,?個封魏王。武孟氏作為武宏的遺孀,享受獻王妃的尊榮。現在,和武孟氏一起過來的,就是魏王武元慶。

    武孟氏看著面前光芒璀璨的女子,心裡多少有些可惜。她笑道:“朝歌,你太客氣了,我們一家人,還這麼見外做什麼?你叫我舅母就好了。”

    李朝歌對此只是疏離地笑笑:“獻王妃說笑了,禮不可廢。”

    武孟氏難掩失望,她拉武元慶過來,說:“我遠遠就看到你們了,你們表兄妹年紀相仿,正應該多親近親近。元慶,來見過表妹。”

    武元慶被

    武孟氏拉到前面,他眼睛滴溜溜轉,卻有?種油頭粉面之感。武元慶給李朝歌執禮:“朝歌表妹。”

    李朝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魏王,我的封號乃是女皇賜名,高宗加封,遑論我還有官職在身。公開場合時,請稱呼我封號。”

    武元慶尷尬,僵笑著道:“盛元表妹,我們表兄妹之間,哪用講究這些虛禮……”

    ?陣風從後面拂過,李朝歌的衣帶輕輕飄起。顧明恪側過臉,手指拈住一枚花瓣,從她鬢邊摘落,他袖子寬大,拿花瓣時不慎勾動了髮簪。

    李朝歌不由皺眉,抬手撫向簪子。顧明恪握住她的手,輕輕將簪子插回原位,說:“是我的錯,沒留意你的頭髮。沒扯痛吧?”

    當著外人的面,李朝歌只能搖頭:“沒事。”

    “那就好。”顧明恪將簪子整理好,他先前為了阻止李朝歌抓頭髮,握住了李朝歌的手腕,此刻花瓣拿下去了,他自然而然地握著李朝歌的手,回頭對武元慶頷首微笑,“魏王,我們昨天有些事,今日出門晚了,再不去給女皇請安就該遲到了。失陪。”

    武孟氏、武元慶拉著李朝歌說話,沒料到顧明恪會突然出聲。武元慶本來想和李朝歌套近乎,但如今李朝歌正牌駙馬?副我們要去請安的架勢,武元慶又不能攔著他們給女皇請安,只能讓路:“是本王疏忽了,表妹和駙馬快去吧。”

    顧明恪對武元慶和武孟氏點點頭,溫和有禮道:“告辭。”

    隨後,顧明恪也沒有放手,就那樣拉著李朝歌離開。武孟氏和武元慶站在後面,目送那兩人穿過滿院春意,朝高大威武的明堂走去。

    顧明恪衣袂飄飄,身姿如玉,李朝歌衣服上的絲絛飄起,和顧明恪的長袖卷在一起。他們兩人一邊走?邊說話,從背影看,如同仙人下凡。

    武孟氏看了?會,嘆道:“久聞顧少卿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聽說他還是盛元公主強搶過來的,難怪如此情深意重。”

    武元慶也看著那兩人的背影,說道:“母親,如今姑母稱帝,我們武家是王族,滿朝公卿小姐隨便挑,何必非盯著?個已婚之人?”

    “你懂什麼?

    ”武孟氏狠狠瞪了武元慶?眼,壓低聲音道,“你姑母是楊氏生的,早年和咱們家並不親近。楊氏三個女兒中,就數她最記仇。如今你父親去了,楊氏眼看也要病逝,我們再不想辦法,難道等著她秋後算賬嗎?”

    “可是,姑母明明給我和兄長封了王……”

    “她若是真不介意從前的事,為什麼封你父親為獻王?獻可不是一個好字。”武孟氏努了努嘴,道,“何況,她封你們為王,卻封那位為皇儲。傻孩子,這其中差別,你還不懂嗎?”

    武元慶吃驚地睜大眼睛,武家突然發跡,舉家封王。他沉浸在被人奉承的快樂中,並沒有往深層次想。莫非,母親的意思是……

    武孟氏見武元慶懂了,滿意地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女皇姓武,皇儲姓李,從古至今哪有將天下傳給外姓人的道理?但是你父親早年和女皇有隔閡,恐怕女皇還記恨著呢。為今之計,只有你娶了女皇的公主,武、李兩家合二為一,女皇才能真正信任我們家,將重任交託於你們兄弟。”

    武孟氏說到這裡,憤憤地拍了下手:“可惜你兄長已娶妻生子,若不然,他才是最好的人選。”

    女皇的兩個侄兒武元孝、武元慶都已成婚,只不過武元慶的妻子早年得時疫死了,武元慶又不想找人來約束自己,是以?直沒有續娶。武孟氏原來恨小兒子不成器,整日沉迷花街柳巷,遲遲不給她生孫子。現在,武孟氏反而慶幸小兒子無妻無子。

    娶女皇的女兒,總不可能讓公主做小,讓人家做繼室都是委屈。但誰讓武元慶是武家裡與女皇最近的血親,若是武元慶娶了公主,生下孩子,不就是武家和李家的共同血脈了嗎?傳位給李懷那叫還政於唐,女皇費這麼大勁兒登基,最後又傳給李懷,何苦來哉?但如果傳位給武元慶或者武元慶的兒子,後人既會記掛女皇的功德,又延續了女皇的血脈,豈不是皆大歡喜?

    武孟氏想到這裡,還是遺憾。本來最好的選擇是武元孝娶李朝歌,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長嫡血脈。而且李朝歌權勢滔天,手握禁軍和鎮妖司,最得女皇信任,娶了她對武家利益無窮。可惜武元孝有妻,李朝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