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手1號 作品

第七百二十二章:聯軍



            

            踏進靜室,看著內裡的陳設,蕭靖微微一愣,隨即心中又是恍然,不由苦笑起來。

兩張桉幾左右分立,平位而設,並沒有主次之分。

張誠這是在這擺明態度。

告訴自己,

他見的不是蕭靖,而是西軍統帥,大宋太師蕭定的代表。

也就是說,完全便是公事公辦,不涉私事。

當然也是在說,他並沒有忘記殺父之仇。

只不過國事為重,先公而後私,

如此而已。

正對著靜室大門的牆上被粉刷得雪白,一個碩大的忍字是如此的顯眼,字寫得刀砍斧鑿,飛揚跋扈,只看一眼,蕭靖就確定這個字,絕對是張誠寫的。

如此殺氣騰騰,絕對不是一個文人墨客能寫得出來的。

與父親早年的字,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這些年來,父親的字,寫得倒是愈來愈圓潤了,雖然還能看得出內裡的殺伐之氣,但卻漸漸的澹去了。

都說字如其人,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差不多是至理名言。

除了少數人除外。

比方說自家二叔,蕭誠。

站在忍字前,蕭靖認真地審視著這個字。

談不上間架間構,也談不上整體佈局,或者在某些書法大家的眼中,毫無藝術性可言,但那股躍躍欲出的氣勢,卻讓蕭靖有些痴迷。

「寫得不好,讓你見笑了!」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隨手塗鴉而已,當年在秦嶺時也常寫,有些時候寫在石頭上,有時候就在泥地上寫,有時候在剝了皮的樹上寫。」

「世叔這個字,寫得真是極好!」蕭靖道。

「這個字!」張誠大笑起來:「說得好,我還真就只有這個字,寫得還勉強看得過去,其它的,就慘不忍睹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

蕭靖尷尬地道:「世叔,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沒有說假話,我真就只有這個字寫得還算過得去。這些年太多事情讓我有心無力,太多事情讓我甚至於要違備我的本心,可是沒有辦法,不那樣辦不行,所以,只能忍!」張誠澹澹地道。

蕭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話題,他不知該如何接。

因為他知道張誠說得是什麼。

「就像我張家跟你們蕭家一般,我明明跟你爹有殺父之仇,但現在你來了,我還不是要把你當作上賓一般接進來!」張誠澹澹地,竟然直接挑明瞭這件讓蕭靖覺得有些尷尬的事情。

「世叔!」蕭靖有些接不住了。

張誠突然哈的笑了一聲,從門口大步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左邊矮几之後,盤膝坐了下來,同時伸手示意蕭靖:「蕭將軍,請坐!」

蕭靖嚥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走到了張誠的對面,亦是盤膝坐了下來。

「現今朝廷在荊襄,江淮兩大戰區雖然都與遼人形成了僵持之局,但整體之上,仍然是遼攻我守,遼強我弱,雖然守住了,但還是守得很辛苦,所以朝廷希望開闢另外一個戰場來減輕主戰場上的壓力。」張誠道:「攻擊偽晉,收復河東,便成了最佳的選擇。」

「是的,所以侄兒才來到京兆府!」蕭靖道。

「我的麾下,現在勉強能集結起來的軍隊,也不過數萬之眾,但真正能攻堅拔寨放心使用的,不過一萬人。而且這一萬人,最多能出一半,剩下一半,還得鎮守陝西路、秦風路,其它的軍隊,不說你也知道,尚未歸心,不能指望他們效死力。」

「西軍這邊,鐵鷂子被牽制在龜茲方向,秦敏

雖然主力正在攻打花刺子模,可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殺一個回馬槍,步跋子如今在東受降城,眩雷寨等地與西京道耶律環對峙,亦是無法抽出身來,能抽出來的兵力,只有羅兀城的張雲生部,以及神堂堡的李義所部。」

「我們兩邊,單獨一家誰都吃不下柳全義,特別是我們一旦動手,遼人必然會介入,他們肯定不會容忍我們擊敗柳全義,拿下河東路,所以我們只有兩家聯手,方能與敵有一搏之力!」張誠道。

「我師傅說,秦風路上的諸多部落軍隊亦能集合起戰力不俗的軍隊,只要我們前期打得好,那麼他們也是能派上大用場的!」蕭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