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釀百香果 作品
第 33 節 一條內褲引發的愛情
21
活動終於開始了。
我找了個沒人的偏遠座位坐下，心想這下沈喬維總找不到……
我:「你啥時候來的？！」
沈喬維:「剛剛。」
救命，這個人走路沒有聲音嗎？
我下意識跟他拉開距離。
沈喬維皺皺眉:「我身上有味兒？」
我:「不是……」
沈喬維:「你身上有味兒？」
我:……
好吧，我認命。
我努力無視那些小妹妹們銳利的眼神，把注意力集中在臺上的學術演說。
然後給我整困了。
講的個啥玩意啊這是？
我哈欠連天，眼皮瘋狂打架。
最後頭一歪，睡著了，臨睡前我還在想，這會議中心空調開得可真低。
我是被什麼東西敲醒的。
醒來的第一反應是真暖和，第二反應是我身上誰的外套，第三反應是我靠在誰肩上呢……
我猛地坐起身。
沈喬維:「你睡眠質量真好。」
我:……
我:「沈同學，你該叫醒我的！」
沈喬維:「我叫了，你沒醒。」
我:……
我忙把外套還給他:「謝謝。」
沈喬維笑笑，站起身:「活動都結束了，還坐著？」
結束了？
我看著周圍沒剩幾個人的會場。
沈喬維為啥不早點叫醒我？
我:「說好的志願者免費午餐呢？」
沈喬維:「可能沒了。」
我哭得好大聲。
沈喬維:「別哭了，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我:「真的嗎？」
沈喬維:「真的。」
就在這時，我兜裡的手機瘋狂震動。
是小真的微信消息轟炸。
小真:瑩瑩，聽說今天沈喬維和他女朋友一起去做志願者了！
小真:現場照片都傳瘋了！
然後她發給我一張照片。
照片裡，我靠在沈喬維肩上，臉和身子被沈喬維的外套蓋住。
而沈喬維，他好像在笑……
小真:你不是也去了嗎？三十秒內，我要得到這個女人的全部信息！
我:……
救命！
22
我要怎麼跟她解釋？
說這個女人是我？
但我不是沈喬維女朋友？
蒼天啊，為什麼要讓我受這種苦！
我:小真，我這還有點事，回聊。
沈喬維:「你沒事吧？」
我抹了把眼淚:「我看著像有事兒的？」
沈喬維:「去吃飯嗎？」
我眼淚秒沒，「吃！」
然後，我跟沈喬維在會議中心旁邊的小商場吃了魚火鍋。
我堅決要買單:「這頓我來，我還欠著你 360rmb。」
「你先欠著。」
啊？？
「閉嘴吃飯，不然明天全校都知道你拿了我內褲。」
臥槽，威脅我？！
我……我不敢吭聲。
一頓飯吃得安靜如雞。
這年頭還有給錢不要的？
我哭了。
23
回學校後，我圍著校園走了三圈，才想到回答小真的說辭。
剛踏進宿舍，我就被一屋女生圍住。
等等，這人數不對啊，123456789……
大姐，你們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小真急了，「快，大家等你好久了，跟我們講講今天的見聞。」
我支支吾吾，「那個……」
她們伸長脖子。
我吞吞吐吐，「其實……」
她們屏息以待。
我急中生智，「那個時候我睡著了，所以我什麼也不知道！」
她們一鬨而散。
「咋回事啊崔瑩瑩同志，關鍵時刻一點不頂用啊！」
我捂著臉，坐回桌前。
此時手機亮了。
沈喬維:明天中午西區食堂見。
我:？？
我:為什麼？
我:我不去！
去了不就坐實你緋聞女友的稱號了嗎？我今天好不容易糊弄過去的。
沈喬維:不去？
我:嗯！
沈喬維:真的？
我:應該是吧……
沈喬維:360？
我:
我:我去……
24
因為這件事，我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失眠了。
可想而知，沈喬維的威脅對我這個三歲零二百零四個月孩子的幼小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以至於第二天上午的課我都在睡覺。
下課後，小真拍醒我:「瑩瑩，怎麼困成這樣？昨晚偷人家蔥……」
我猛地坐起身:「我沒偷內 k……」
「褲」字說半截，讓我給生生吞進去了。
救命，差點就暴露了！
小真:「我就是開個玩笑，一起去吃飯？」
我:「不了，你們先去。」
我在位置上磨蹭了會兒，才給沈喬維發消息。
我:你去了嗎？
沈喬維:剛到，你呢？
我:我還在泉水。
沈喬維:……
我:兄弟，等等我，我馬上去食堂支援。
25
西區食堂人挺多的。
所以即便沈喬維長著張帥臉，我一時半會兒也撈不出來。
就在我茫然四望時，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嗨，同學。」
我回頭，是個長得挺秀氣的男生。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等等……
臥槽，這不是在游泳館里老是「喬維」「喬維」叫著的那個男生嗎？！
他也是我走錯更衣室時的目擊者之一啊！
現在叫住我，不會是……
男生:「同學，我看你有點眼熟。」
我:……
男生:「你是不是有件淺綠色的外套？」
啊，救命！
男生:「你之前是不是長髮？」
他要認出了我了嗎！？
說到這兒，男生突然停住，然後指著身後的座位:「別站著了，坐那兒聊吧。」
我渾身僵硬地跟他坐過去。
兜裡的手機不停震動，我已經感受到沈喬維的不耐之情了。
男生坐我對面:「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基超。」
我:「虞姬的姬？」
基超:「基礎的基。」
好……特別的姓。
我:「我叫崔瑩瑩。」
我低頭盯著桌子，感覺兜裡的手機快炸了。
我:「同學你等等。」
我迅速打開手機，看到了沈喬維 n 條新消息。
基超:「男朋友？」
我:「不，債主。」
基超一愣，看我的眼神明顯不對勁兒了。
我怕他誤會我一個純情女大學生誤入歧途，借了裸貸啥玩意，又補充了一句:「……情債！」
基超拉長音「哦」了一聲。
我給沈喬維回消息。
我:沈同學，我這邊出現了緊急情況，我一世英名馬上就要毀於一旦，你先自己吃飯吧，我下次……
我還沒打完字，就聽到了沈喬維的聲音:「在這兒呢？」
基超:「喬維，你不是說不跟我一起吃飯了嗎？」
沈喬維把基超擠開:「邊兒去。」
然後坐到了我對面。
我感覺基超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基超:「喬維，你們認識？」
我忙接話:「其實我們就是普通的……」
沈喬維:「嗯，我是她債主。」
我:……
基超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
我欲哭無淚，強行解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基超:「哦。」
我:……
救命！我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基超:「喬維，你有沒有覺得崔瑩瑩同學看起來特眼熟，好像在游泳館見過？」
沈喬維:「沒覺得。」
基超:「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沈喬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被懟了的基超瞬間給我一個眼刀。
我:……
哥，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26
我像吃了頓牢飯。
吃完後趕緊溜之大吉。
下午只有一節公共課，我心情煩躁，直接給翹了。
小真發微信關心我，然後又發來一張別人的偷拍的照片。
小真:瑩瑩，你沒事兒吧？看你今天中午的樣子，好像挺喪的。
照片裡，我垂頭喪氣地坐在餐桌前，跟帶了手銬的賊似的。沈喬維和基超正在說話，像在商討該怎麼處罰我的警察。
我在心裡比了個大拇指。
這哪位鬼才的偷拍，終於抓住了我跟沈喬維關係的精髓。
小真: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沈喬維的，但你們之間的氣氛看起來好像有點緊張。
我簡直要熱淚盈眶了。
不愧是每晚跟我頭對頭睡覺的姐妹，太瞭解我了。
我:確實緊張，主要是有些誤會，我在努力解決。
小真:好吧，有困難姐們兒挺你。
我:
27
我圍著操場跑步。
跑著跑著，突然發現身後多了個人。
沈喬維:「你怎麼不去上課？」
我:「你怎麼知道我有課？」
沈喬維:「我也有這課。」
我:「你一個學霸竟然翹課？」
沈喬維:「看你沒來，我也翹了。」
我心跳突然加速。
近期的所有煩悶和秘密都堵在胸口，橫衝直撞。
我忍不住問:「沈同學，你知道是誰在表白牆掛偷內褲女變態的嗎？」
沈喬維:「基超。」
我隱隱猜到了。
我:「我真的是撿到你內褲的，你信嗎？」
沈喬維:「我信。」
頓了會兒，我良心實在難安。
我:「你這麼相信我？萬一我就是那個偷走你內褲的女變態呢？」
沈喬維突然偏頭看我，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像天邊的星星。
我呼吸一滯。
沈喬維:「是就是吧。我宿舍還有很多，要不要都留給你？」
我:……
沈喬維:「我身上也有，你想要我可以脫了給你。」
我扭頭就跑。
救命，這裡有變態！
28
我沒想到基超會主動微信聯繫我（上次認識時加的）。
基超:崔瑩瑩同學，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基超:我有點事情想跟你確認下。
我心頭猛地一跳，他是不是已經確認我就是走錯更衣室的女生了？
如果我拒絕，他是不是就要在表白牆投稿扒皮我了？
我已經開始腦補全校都在討論「崔瑩瑩是偷內褲女變態」的場景了。
於是我戰戰兢兢地回覆:好……
基超約我在學校風味餐廳。
剛坐下，他就單刀直入:「崔瑩瑩，那天在游泳館偷內褲的人是你吧？」
我一口水噴他臉上了。
我:……
我忙拿紙給他擦:「對不起對不起!」
一陣人仰馬翻後，我一口咬定:「不是我！」
基超:「就是你。」
我:……
大哥，你都這麼確定了你還來問我？
就在我做好基超表白牆曝光我並且全校都認為我是偷內褲女變態的準備後，基超突然嘿嘿一笑:「沒想到你對喬維的愛已經扭曲到了如此變態的地步。」
我:？？
我:「基超同學，這其實都是誤會，我……」
基超:「行了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我:？
不是，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基超:「你還要喬維的內褲嗎？我幫你，三百一條。」
我:……
我是掉進了變態窩裡了嗎？
沈喬維要脫內褲給我，基超要賣沈喬維內褲給我？
我終於怒了，一拍桌子，震住了基超，然後一股腦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了。
基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錯怪你了。」
我:「本來就是！快點去表白牆澄清！」
基超:「不行。」
我:？
我:「為啥？」
基超:「澄清了喬維就沒……」
話說一半，他突然停住。
我:「怎麼了？」
基超:「沒什麼。」
我:……
我:「你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說一半吞一半，你是餓了嗎？」
基超也不生氣，捂嘴嬌羞一笑:「跟你說一個秘密。」
我:「啥？」
基超:「你過來點。」
我貼過去。
基超壓低聲音:「上次喬維是不是跟你一起去做志願活動了？」
我點頭。
基超:「其實本來要去的人是我，他在看到志願名單後，非要替我去，你知道為啥不？」
我:「為啥？」
基超「哎喲」一聲拍我:「你怎麼就是個榆木腦袋呢？」
29
我苦苦思索了一天，終於想通了沈喬維為啥要替基超去志願活動了。
哼，他一定是暗戀隔壁金融的班花，就是打頭給我甩臉子的妹子！
這麼看來，沈喬維幫我倒垃圾，應該也是在班花面前展現紳士風度吧？
不知為什麼，我心裡酸溜溜的。
虧我當時還覺得他中看又中用！
我收回那時的想法。
他只對美女中用！
30
基超這兩天總跟我套近乎。
他給我發微信。
基超:瑩瑩，在幹嗎？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在打字。
基超:你真幽默。
我:？
這都能誇出口？
就在這時，沈喬維也給我發消息。
沈喬維:崔瑩瑩，下午的公開課不準再翹了。
我:……
這個人之前還叫我崔瑩瑩同學，現在直接崔瑩瑩了。
看看基超，左一個「喬維」，右一個「瑩瑩」，這樣才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啊！
我:哦。
沈喬維:不樂意？
我:不是，我就是有個問題。
沈喬維:什麼？
我:大家都叫你喬維嗎？
沈喬維:沒有，只有基超。
我:我還有個問題，你的名字有什麼含義啊？
沈喬維:我爸姓沈，我媽姓喬，「維」字是我爺爺取的，是維萬世之安的維，也是「攝天地之政，秉四海之維」的維。
不知道為什麼，沈喬維這樣認真地跟我解釋他的名字，有種很特別的浪漫。
我:有文化。
沈喬維:你的名字呢？
我:沒啥特別的，我爸就覺得，這名字一看就能看出來是個小姑娘，挺好。
沈喬維:……
好了，我決定以後向基超學習，叫別人時不帶姓，只喊名。
這樣想著，我把沈喬維的微信備註改了。改成了——小偉。
沒文化，真可愛。
諧音梗永遠的神。
31
最近這幾天，我一想到小偉暗戀班花的事，就說不上來的難受。
畢竟，他跟班花之間的聯繫，是愛情。
跟我之間的聯繫，是一條內褲。
正視差距！
32
然而沈喬維並沒有放棄我們之間由一條內褲維繫的關係。
具體表現是，他每天都盯著我，讓我好好學習。
我合理懷疑這是來自學霸的強迫症。
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我們專業的課表，每節課開始前，都微信問我:翹課了嗎？
我:……
我只是偶爾翹課好嗎？
不僅如此，沈喬維還拽著我一起上自習。
救命，學霸的強迫症難道就是所到之處不能存在學渣嗎？
自習室裡，我跟沈喬維一位之隔。
我盯著課本，努力集中注意力，好歹我也就讀於 r 大王牌專業，不能露怯。
但這書上的字會飛哎，而且還有重影哎。
然後我又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我發現身上又多了件外套。
我滿腦子都是，可憐的小偉自從認識我之後，外套就再也不屬於他了。
我趴在桌子上，把臉轉向沈喬維那邊。
我:？？
他什麼時候坐我旁邊了？
見我醒了，沈喬維放下手中的筆，把臉慢慢湊過來。
我下意識往後撤，他卻突然大手一揮攬住了我。
就在我以為即將發生什麼令人心動的瑪麗蘇情節時，沈喬維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我的嘴。
「口水。」
33
啊啊啊啊救命！
我趴在桌子上，臉埋進胳膊裡。
太特麼丟人了！
沈喬維:「還沒睡醒？」
我悶悶回答:「睡醒了，但是也沒臉見人了。」
沈喬維突然輕笑了一聲。
他貼近我耳朵，聲音含笑:「你都撿到我內褲了，怎麼臉皮還這麼薄？」
我感覺我的耳朵紅得發燙。
沈喬維嘆了口氣:「你白天翹課，自習睡覺。要是掛科了怎麼辦啊？瑩瑩。」
我心跳驟然飆升。
掛科要命。
沈喬維叫我瑩瑩更要命。
34
我徹底成了學校的熱門話題。
不是因為偷內褲！
是我坐實了沈喬維緋聞女友的位置。
我盯著論壇上那些偷拍照片，心裡就納了悶了。
沈喬維是當紅偶像嗎？哪來這麼多熱心群眾的「隨手一拍」？
宿舍裡，除了小真，我每天都要接受 12345678 位大姐的圍觀。
我感覺我像熬夜的北極熊。
就硬裝瀕危大熊貓。
35
微信上。
我:沈同學，我覺得我們需要保持距離。
沈喬維: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們都覺得我是你女朋友！
但這句話我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後咬咬牙。
我:因為不合適。
那邊頓了兩分鐘。
沈喬維:你討厭我？
我:不是……
沈喬維:巧了，我也不討厭你。
我:……
這話題是不是越走越偏了？
沈喬維:你想聽音樂會嗎？
我:啥？
沈喬維:我手上有兩張票，要不要一起？
沈喬維:就你了，不準拒絕。
你說不準拒絕我就不拒絕了？
我……
我:好的。
真是的，長這麼大還沒聽過音樂會，怪好奇的。
36
赴約那天，我琢磨著，聽交響樂嘛，為了符合氣質，還是穿得正式一點。
於是我從櫃子裡撈出一條小黑裙，又擦乾淨落灰的小高跟，最後拜託小真給我化了個妝，捲了個頭發。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完美。
音樂會地點是中山公園音樂堂，晚上七點多開始。
於是我跟沈喬維相約六點半在學校門口見。
等碰面時，我們都愣住了。
他看著我的捲髮黑裙高跟鞋。
我看著他的衛衣短褲運動鞋。
沈喬維:「你去參加舞會嗎？」
我:……
救命，好他孃的尷尬啊！
我:「要不然我回去換件衣服？」
沈喬維:「不用了，挺好看的。」
我一下就臉紅了。
沈喬維這個毒舌竟然誇我了？
路上，我偷偷問他:「沈同學，聽音樂會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沈喬維:「注意帶耳朵就行了。」
我:……
我收回剛剛的話，他就是個大毒舌！
37
我最近可能睡神附體。
聽個激進昂揚的交響樂演出硬生生把我整困了，但我依舊強撐著，我不能總在沈喬維面前睡覺。
就在我靠頑強的意志努力保持清醒因此頭一點一點時，沈喬維扶住了我的腦袋，小聲說:「咱們出去吧。」
然後他就拉著我出去了。
我:「不是還沒結束？就這麼走了？」
沈喬維:「再不走你又要睡著了。這次跟上次可不一樣，叫不醒你就回不去宿舍了。你想跟我在外面過夜？」
我老臉一紅。
瞧他這話說的，真有歧義。
外面已經徹底黑了，中山公園裡老遠一個路燈，大部分建築都隱在夜色中。
走在雕樑畫棟的遊廊裡，我滿腦子都是清宮劇。
就在這時，我一個臺階沒注意，「啪」一聲跪在了沈喬維面前。
場面太尷尬，我脫口而出:「皇上吉祥。」
我:……
淦，怎麼感覺更尷尬了？
沈喬維「撲哧」一聲笑了，然後伸手扶我:「愛妃不必行如此大禮。」
我紅著臉爬起來，這才後知後覺他那句「愛妃」……
於是頭頂開始冒煙。
這個人，真的好生過分。
他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
糟了，一不小心就問出口了。
沈喬維:「誰？」
我破罐子破摔:「就隔壁金融的班花。」
沈喬維:「誰？我不認識。」
我:「你騙人，上次你還因為她，非要替基超參加志願活動，別以為我不知道！」
沈喬維愣了一下，然後輕聲笑了:「我替基超去志願活動，不是因為你說的什麼班花。」
說著，沈喬維慢慢靠近我，昏暗的光線下，他低頭望著我，一雙眼眸亮得驚人。
「是因為你。」
38
我終於明白基超那句「你怎麼就是個榆木腦袋」是什麼意思了……
啊！真是的！
我怎麼就是個榆木腦袋呢？
我傻傻地問:「沈喬維，我們之間是不是隻是一條內褲的聯繫？」
沈喬維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把內褲的事兒忘了吧，那不重要。」
我:「那什麼重要？」
沈喬維:「你比較重要。」
39
我覺得我對沈喬維的感情變質了。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沈喬維肯定還不知道他的內褲是被我「拿」走的而不是「撿」到的。
我還給他洗了……
於是我微信問基超:基超，你把我走錯更衣室的烏龍事件告訴沈喬維了嗎？
基超:沒有。
我:你怎麼沒跟他說？
基超:他早就知道了。
我盯著這六個字，傻了。
我在想是不是九年義務教育對我無效了，我怎麼不認識這六個字了？
我:他早就知道了？
基超:是啊。
我:他啥時候知道的？
基超:我也不清楚，可能最開始就知道了吧。
活動終於開始了。
我找了個沒人的偏遠座位坐下，心想這下沈喬維總找不到……
我:「你啥時候來的？！」
沈喬維:「剛剛。」
救命，這個人走路沒有聲音嗎？
我下意識跟他拉開距離。
沈喬維皺皺眉:「我身上有味兒？」
我:「不是……」
沈喬維:「你身上有味兒？」
我:……
好吧，我認命。
我努力無視那些小妹妹們銳利的眼神，把注意力集中在臺上的學術演說。
然後給我整困了。
講的個啥玩意啊這是？
我哈欠連天，眼皮瘋狂打架。
最後頭一歪，睡著了，臨睡前我還在想，這會議中心空調開得可真低。
我是被什麼東西敲醒的。
醒來的第一反應是真暖和，第二反應是我身上誰的外套，第三反應是我靠在誰肩上呢……
我猛地坐起身。
沈喬維:「你睡眠質量真好。」
我:……
我:「沈同學，你該叫醒我的！」
沈喬維:「我叫了，你沒醒。」
我:……
我忙把外套還給他:「謝謝。」
沈喬維笑笑，站起身:「活動都結束了，還坐著？」
結束了？
我看著周圍沒剩幾個人的會場。
沈喬維為啥不早點叫醒我？
我:「說好的志願者免費午餐呢？」
沈喬維:「可能沒了。」
我哭得好大聲。
沈喬維:「別哭了，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我:「真的嗎？」
沈喬維:「真的。」
就在這時，我兜裡的手機瘋狂震動。
是小真的微信消息轟炸。
小真:瑩瑩，聽說今天沈喬維和他女朋友一起去做志願者了！
小真:現場照片都傳瘋了！
然後她發給我一張照片。
照片裡，我靠在沈喬維肩上，臉和身子被沈喬維的外套蓋住。
而沈喬維，他好像在笑……
小真:你不是也去了嗎？三十秒內，我要得到這個女人的全部信息！
我:……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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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麼跟她解釋？
說這個女人是我？
但我不是沈喬維女朋友？
蒼天啊，為什麼要讓我受這種苦！
我:小真，我這還有點事，回聊。
沈喬維:「你沒事吧？」
我抹了把眼淚:「我看著像有事兒的？」
沈喬維:「去吃飯嗎？」
我眼淚秒沒，「吃！」
然後，我跟沈喬維在會議中心旁邊的小商場吃了魚火鍋。
我堅決要買單:「這頓我來，我還欠著你 360rmb。」
「你先欠著。」
啊？？
「閉嘴吃飯，不然明天全校都知道你拿了我內褲。」
臥槽，威脅我？！
我……我不敢吭聲。
一頓飯吃得安靜如雞。
這年頭還有給錢不要的？
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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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後，我圍著校園走了三圈，才想到回答小真的說辭。
剛踏進宿舍，我就被一屋女生圍住。
等等，這人數不對啊，123456789……
大姐，你們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小真急了，「快，大家等你好久了，跟我們講講今天的見聞。」
我支支吾吾，「那個……」
她們伸長脖子。
我吞吞吐吐，「其實……」
她們屏息以待。
我急中生智，「那個時候我睡著了，所以我什麼也不知道！」
她們一鬨而散。
「咋回事啊崔瑩瑩同志，關鍵時刻一點不頂用啊！」
我捂著臉，坐回桌前。
此時手機亮了。
沈喬維:明天中午西區食堂見。
我:？？
我:為什麼？
我:我不去！
去了不就坐實你緋聞女友的稱號了嗎？我今天好不容易糊弄過去的。
沈喬維:不去？
我:嗯！
沈喬維:真的？
我:應該是吧……
沈喬維:360？
我:
我: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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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件事，我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失眠了。
可想而知，沈喬維的威脅對我這個三歲零二百零四個月孩子的幼小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以至於第二天上午的課我都在睡覺。
下課後，小真拍醒我:「瑩瑩，怎麼困成這樣？昨晚偷人家蔥……」
我猛地坐起身:「我沒偷內 k……」
「褲」字說半截，讓我給生生吞進去了。
救命，差點就暴露了！
小真:「我就是開個玩笑，一起去吃飯？」
我:「不了，你們先去。」
我在位置上磨蹭了會兒，才給沈喬維發消息。
我:你去了嗎？
沈喬維:剛到，你呢？
我:我還在泉水。
沈喬維:……
我:兄弟，等等我，我馬上去食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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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區食堂人挺多的。
所以即便沈喬維長著張帥臉，我一時半會兒也撈不出來。
就在我茫然四望時，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嗨，同學。」
我回頭，是個長得挺秀氣的男生。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等等……
臥槽，這不是在游泳館里老是「喬維」「喬維」叫著的那個男生嗎？！
他也是我走錯更衣室時的目擊者之一啊！
現在叫住我，不會是……
男生:「同學，我看你有點眼熟。」
我:……
男生:「你是不是有件淺綠色的外套？」
啊，救命！
男生:「你之前是不是長髮？」
他要認出了我了嗎！？
說到這兒，男生突然停住，然後指著身後的座位:「別站著了，坐那兒聊吧。」
我渾身僵硬地跟他坐過去。
兜裡的手機不停震動，我已經感受到沈喬維的不耐之情了。
男生坐我對面:「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基超。」
我:「虞姬的姬？」
基超:「基礎的基。」
好……特別的姓。
我:「我叫崔瑩瑩。」
我低頭盯著桌子，感覺兜裡的手機快炸了。
我:「同學你等等。」
我迅速打開手機，看到了沈喬維 n 條新消息。
基超:「男朋友？」
我:「不，債主。」
基超一愣，看我的眼神明顯不對勁兒了。
我怕他誤會我一個純情女大學生誤入歧途，借了裸貸啥玩意，又補充了一句:「……情債！」
基超拉長音「哦」了一聲。
我給沈喬維回消息。
我:沈同學，我這邊出現了緊急情況，我一世英名馬上就要毀於一旦，你先自己吃飯吧，我下次……
我還沒打完字，就聽到了沈喬維的聲音:「在這兒呢？」
基超:「喬維，你不是說不跟我一起吃飯了嗎？」
沈喬維把基超擠開:「邊兒去。」
然後坐到了我對面。
我感覺基超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基超:「喬維，你們認識？」
我忙接話:「其實我們就是普通的……」
沈喬維:「嗯，我是她債主。」
我:……
基超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
我欲哭無淚，強行解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基超:「哦。」
我:……
救命！我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基超:「喬維，你有沒有覺得崔瑩瑩同學看起來特眼熟，好像在游泳館見過？」
沈喬維:「沒覺得。」
基超:「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沈喬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被懟了的基超瞬間給我一個眼刀。
我:……
哥，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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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吃了頓牢飯。
吃完後趕緊溜之大吉。
下午只有一節公共課，我心情煩躁，直接給翹了。
小真發微信關心我，然後又發來一張別人的偷拍的照片。
小真:瑩瑩，你沒事兒吧？看你今天中午的樣子，好像挺喪的。
照片裡，我垂頭喪氣地坐在餐桌前，跟帶了手銬的賊似的。沈喬維和基超正在說話，像在商討該怎麼處罰我的警察。
我在心裡比了個大拇指。
這哪位鬼才的偷拍，終於抓住了我跟沈喬維關係的精髓。
小真: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沈喬維的，但你們之間的氣氛看起來好像有點緊張。
我簡直要熱淚盈眶了。
不愧是每晚跟我頭對頭睡覺的姐妹，太瞭解我了。
我:確實緊張，主要是有些誤會，我在努力解決。
小真:好吧，有困難姐們兒挺你。
我:
27
我圍著操場跑步。
跑著跑著，突然發現身後多了個人。
沈喬維:「你怎麼不去上課？」
我:「你怎麼知道我有課？」
沈喬維:「我也有這課。」
我:「你一個學霸竟然翹課？」
沈喬維:「看你沒來，我也翹了。」
我心跳突然加速。
近期的所有煩悶和秘密都堵在胸口，橫衝直撞。
我忍不住問:「沈同學，你知道是誰在表白牆掛偷內褲女變態的嗎？」
沈喬維:「基超。」
我隱隱猜到了。
我:「我真的是撿到你內褲的，你信嗎？」
沈喬維:「我信。」
頓了會兒，我良心實在難安。
我:「你這麼相信我？萬一我就是那個偷走你內褲的女變態呢？」
沈喬維突然偏頭看我，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像天邊的星星。
我呼吸一滯。
沈喬維:「是就是吧。我宿舍還有很多，要不要都留給你？」
我:……
沈喬維:「我身上也有，你想要我可以脫了給你。」
我扭頭就跑。
救命，這裡有變態！
28
我沒想到基超會主動微信聯繫我（上次認識時加的）。
基超:崔瑩瑩同學，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基超:我有點事情想跟你確認下。
我心頭猛地一跳，他是不是已經確認我就是走錯更衣室的女生了？
如果我拒絕，他是不是就要在表白牆投稿扒皮我了？
我已經開始腦補全校都在討論「崔瑩瑩是偷內褲女變態」的場景了。
於是我戰戰兢兢地回覆:好……
基超約我在學校風味餐廳。
剛坐下，他就單刀直入:「崔瑩瑩，那天在游泳館偷內褲的人是你吧？」
我一口水噴他臉上了。
我:……
我忙拿紙給他擦:「對不起對不起!」
一陣人仰馬翻後，我一口咬定:「不是我！」
基超:「就是你。」
我:……
大哥，你都這麼確定了你還來問我？
就在我做好基超表白牆曝光我並且全校都認為我是偷內褲女變態的準備後，基超突然嘿嘿一笑:「沒想到你對喬維的愛已經扭曲到了如此變態的地步。」
我:？？
我:「基超同學，這其實都是誤會，我……」
基超:「行了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我:？
不是，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基超:「你還要喬維的內褲嗎？我幫你，三百一條。」
我:……
我是掉進了變態窩裡了嗎？
沈喬維要脫內褲給我，基超要賣沈喬維內褲給我？
我終於怒了，一拍桌子，震住了基超，然後一股腦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了。
基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錯怪你了。」
我:「本來就是！快點去表白牆澄清！」
基超:「不行。」
我:？
我:「為啥？」
基超:「澄清了喬維就沒……」
話說一半，他突然停住。
我:「怎麼了？」
基超:「沒什麼。」
我:……
我:「你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說一半吞一半，你是餓了嗎？」
基超也不生氣，捂嘴嬌羞一笑:「跟你說一個秘密。」
我:「啥？」
基超:「你過來點。」
我貼過去。
基超壓低聲音:「上次喬維是不是跟你一起去做志願活動了？」
我點頭。
基超:「其實本來要去的人是我，他在看到志願名單後，非要替我去，你知道為啥不？」
我:「為啥？」
基超「哎喲」一聲拍我:「你怎麼就是個榆木腦袋呢？」
29
我苦苦思索了一天，終於想通了沈喬維為啥要替基超去志願活動了。
哼，他一定是暗戀隔壁金融的班花，就是打頭給我甩臉子的妹子！
這麼看來，沈喬維幫我倒垃圾，應該也是在班花面前展現紳士風度吧？
不知為什麼，我心裡酸溜溜的。
虧我當時還覺得他中看又中用！
我收回那時的想法。
他只對美女中用！
30
基超這兩天總跟我套近乎。
他給我發微信。
基超:瑩瑩，在幹嗎？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在打字。
基超:你真幽默。
我:？
這都能誇出口？
就在這時，沈喬維也給我發消息。
沈喬維:崔瑩瑩，下午的公開課不準再翹了。
我:……
這個人之前還叫我崔瑩瑩同學，現在直接崔瑩瑩了。
看看基超，左一個「喬維」，右一個「瑩瑩」，這樣才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啊！
我:哦。
沈喬維:不樂意？
我:不是，我就是有個問題。
沈喬維:什麼？
我:大家都叫你喬維嗎？
沈喬維:沒有，只有基超。
我:我還有個問題，你的名字有什麼含義啊？
沈喬維:我爸姓沈，我媽姓喬，「維」字是我爺爺取的，是維萬世之安的維，也是「攝天地之政，秉四海之維」的維。
不知道為什麼，沈喬維這樣認真地跟我解釋他的名字，有種很特別的浪漫。
我:有文化。
沈喬維:你的名字呢？
我:沒啥特別的，我爸就覺得，這名字一看就能看出來是個小姑娘，挺好。
沈喬維:……
好了，我決定以後向基超學習，叫別人時不帶姓，只喊名。
這樣想著，我把沈喬維的微信備註改了。改成了——小偉。
沒文化，真可愛。
諧音梗永遠的神。
31
最近這幾天，我一想到小偉暗戀班花的事，就說不上來的難受。
畢竟，他跟班花之間的聯繫，是愛情。
跟我之間的聯繫，是一條內褲。
正視差距！
32
然而沈喬維並沒有放棄我們之間由一條內褲維繫的關係。
具體表現是，他每天都盯著我，讓我好好學習。
我合理懷疑這是來自學霸的強迫症。
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我們專業的課表，每節課開始前，都微信問我:翹課了嗎？
我:……
我只是偶爾翹課好嗎？
不僅如此，沈喬維還拽著我一起上自習。
救命，學霸的強迫症難道就是所到之處不能存在學渣嗎？
自習室裡，我跟沈喬維一位之隔。
我盯著課本，努力集中注意力，好歹我也就讀於 r 大王牌專業，不能露怯。
但這書上的字會飛哎，而且還有重影哎。
然後我又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我發現身上又多了件外套。
我滿腦子都是，可憐的小偉自從認識我之後，外套就再也不屬於他了。
我趴在桌子上，把臉轉向沈喬維那邊。
我:？？
他什麼時候坐我旁邊了？
見我醒了，沈喬維放下手中的筆，把臉慢慢湊過來。
我下意識往後撤，他卻突然大手一揮攬住了我。
就在我以為即將發生什麼令人心動的瑪麗蘇情節時，沈喬維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我的嘴。
「口水。」
33
啊啊啊啊救命！
我趴在桌子上，臉埋進胳膊裡。
太特麼丟人了！
沈喬維:「還沒睡醒？」
我悶悶回答:「睡醒了，但是也沒臉見人了。」
沈喬維突然輕笑了一聲。
他貼近我耳朵，聲音含笑:「你都撿到我內褲了，怎麼臉皮還這麼薄？」
我感覺我的耳朵紅得發燙。
沈喬維嘆了口氣:「你白天翹課，自習睡覺。要是掛科了怎麼辦啊？瑩瑩。」
我心跳驟然飆升。
掛科要命。
沈喬維叫我瑩瑩更要命。
34
我徹底成了學校的熱門話題。
不是因為偷內褲！
是我坐實了沈喬維緋聞女友的位置。
我盯著論壇上那些偷拍照片，心裡就納了悶了。
沈喬維是當紅偶像嗎？哪來這麼多熱心群眾的「隨手一拍」？
宿舍裡，除了小真，我每天都要接受 12345678 位大姐的圍觀。
我感覺我像熬夜的北極熊。
就硬裝瀕危大熊貓。
35
微信上。
我:沈同學，我覺得我們需要保持距離。
沈喬維: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們都覺得我是你女朋友！
但這句話我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後咬咬牙。
我:因為不合適。
那邊頓了兩分鐘。
沈喬維:你討厭我？
我:不是……
沈喬維:巧了，我也不討厭你。
我:……
這話題是不是越走越偏了？
沈喬維:你想聽音樂會嗎？
我:啥？
沈喬維:我手上有兩張票，要不要一起？
沈喬維:就你了，不準拒絕。
你說不準拒絕我就不拒絕了？
我……
我:好的。
真是的，長這麼大還沒聽過音樂會，怪好奇的。
36
赴約那天，我琢磨著，聽交響樂嘛，為了符合氣質，還是穿得正式一點。
於是我從櫃子裡撈出一條小黑裙，又擦乾淨落灰的小高跟，最後拜託小真給我化了個妝，捲了個頭發。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完美。
音樂會地點是中山公園音樂堂，晚上七點多開始。
於是我跟沈喬維相約六點半在學校門口見。
等碰面時，我們都愣住了。
他看著我的捲髮黑裙高跟鞋。
我看著他的衛衣短褲運動鞋。
沈喬維:「你去參加舞會嗎？」
我:……
救命，好他孃的尷尬啊！
我:「要不然我回去換件衣服？」
沈喬維:「不用了，挺好看的。」
我一下就臉紅了。
沈喬維這個毒舌竟然誇我了？
路上，我偷偷問他:「沈同學，聽音樂會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沈喬維:「注意帶耳朵就行了。」
我:……
我收回剛剛的話，他就是個大毒舌！
37
我最近可能睡神附體。
聽個激進昂揚的交響樂演出硬生生把我整困了，但我依舊強撐著，我不能總在沈喬維面前睡覺。
就在我靠頑強的意志努力保持清醒因此頭一點一點時，沈喬維扶住了我的腦袋，小聲說:「咱們出去吧。」
然後他就拉著我出去了。
我:「不是還沒結束？就這麼走了？」
沈喬維:「再不走你又要睡著了。這次跟上次可不一樣，叫不醒你就回不去宿舍了。你想跟我在外面過夜？」
我老臉一紅。
瞧他這話說的，真有歧義。
外面已經徹底黑了，中山公園裡老遠一個路燈，大部分建築都隱在夜色中。
走在雕樑畫棟的遊廊裡，我滿腦子都是清宮劇。
就在這時，我一個臺階沒注意，「啪」一聲跪在了沈喬維面前。
場面太尷尬，我脫口而出:「皇上吉祥。」
我:……
淦，怎麼感覺更尷尬了？
沈喬維「撲哧」一聲笑了，然後伸手扶我:「愛妃不必行如此大禮。」
我紅著臉爬起來，這才後知後覺他那句「愛妃」……
於是頭頂開始冒煙。
這個人，真的好生過分。
他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
糟了，一不小心就問出口了。
沈喬維:「誰？」
我破罐子破摔:「就隔壁金融的班花。」
沈喬維:「誰？我不認識。」
我:「你騙人，上次你還因為她，非要替基超參加志願活動，別以為我不知道！」
沈喬維愣了一下，然後輕聲笑了:「我替基超去志願活動，不是因為你說的什麼班花。」
說著，沈喬維慢慢靠近我，昏暗的光線下，他低頭望著我，一雙眼眸亮得驚人。
「是因為你。」
38
我終於明白基超那句「你怎麼就是個榆木腦袋」是什麼意思了……
啊！真是的！
我怎麼就是個榆木腦袋呢？
我傻傻地問:「沈喬維，我們之間是不是隻是一條內褲的聯繫？」
沈喬維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把內褲的事兒忘了吧，那不重要。」
我:「那什麼重要？」
沈喬維:「你比較重要。」
39
我覺得我對沈喬維的感情變質了。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沈喬維肯定還不知道他的內褲是被我「拿」走的而不是「撿」到的。
我還給他洗了……
於是我微信問基超:基超，你把我走錯更衣室的烏龍事件告訴沈喬維了嗎？
基超:沒有。
我:你怎麼沒跟他說？
基超:他早就知道了。
我盯著這六個字，傻了。
我在想是不是九年義務教育對我無效了，我怎麼不認識這六個字了？
我:他早就知道了？
基超:是啊。
我:他啥時候知道的？
基超:我也不清楚，可能最開始就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