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燈 作品

166、我和鄧瑛的大明日常(娛樂篇)

    那人道:“您哪裡需要親自動手。”

    鄧瑛笑了笑,“我得守規矩。”

    匠人們不解,紛紛問道:“什麼規矩。”

    鄧瑛沒有回答,抬頭看著我安靜地笑。

    我把茶水放在廊上,一面端給他們一面笑道:“我們家裡的規矩,不做活就沒飯吃。”

    “這……”

    幾個匠人端著茶,當著我的面,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一直在說話的那人大著膽子問我道:“婉姑娘,我們給先生做活兒。”

    他說著環顧四周,“我們都在歇工,鄧先生的活啊,我們幾個包了。”

    我忍著笑衝鄧瑛道:“看來今晚不能餓你一頓了。”

    鄧瑛坐在廊上含笑點頭。

    我一面挽袖一面道:“你們陪先生坐著說話吧,我先把菜洗好,再去把雲輕叫回來一起做飯。”

    “婉婉。”

    鄧瑛出聲喚住我。

    “什麼。”

    “我可以喝一點酒嗎?”

    我看了看在場的幾個匠人,竟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我,不由笑出了聲,轉身道:“少喝一點,可以。”

    **

    有了這幾位“專業人士”的幫助,我和鄧瑛的裝修大業果然進展飛速。

    我則變成了施工隊食堂姐姐,給他們煮大鍋飯吃。

    說起來,都過去這麼久了,我終於再一次看到鄧瑛脫下象徵文士的袍衫,身穿短衣,挽起褲腿和衣袖,和匠人一起,一頭扎入土木石頭料中的樣子。

    這樣也好。

    在大明做一個有氣節的文人,太容易將自己逼向庭杖或者砍頭刀,做一個匠人反而更自由,也更開心。

    只不過

    ,正如楊倫說的那樣,讓他修房子,好像是有一點大材小用了。

    好在我的繪圖技術給他帶來了挑戰性。

    整個裝修工程的難度,大概全部來自於我那一堆“奇形怪狀”的圖紙。

    我原本對我和鄧瑛的宅子有一個近乎夢幻般的設計,但後來我逐漸變得實用主義起來。

    主要就是因為我的畫圖技術實在是太抽象了,每一張圖都必須讓鄧瑛琢磨之後,經他的手重繪,工匠們才能看得懂。

    不過即便如此,我的“設計”還是讓匠人們大為驚異。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我在院中設計的“陽光房”

    他從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個木頭搭的屋子,但是我讓鄧瑛在屋頂處搞了兩扇可以完全支開的“全景天窗”。我希望裡面的陳設簡單一些,但必須要一張床,夏日天氣晴好的夜晚,就可以躺在裡面看滿天的星斗。於是鄧瑛與匠人們用木料搭基臺,用於隔水。臺上鋪席,席上墊褥,置被。

    夏季,我們有好些個夜晚都在這間“陽光房”里納涼。

    鄧瑛坐在褥子上看書,我靠在他腿上看星星。累了就直接在他身邊睡覺。

    有的時候,陳樺和雲輕來我們家串門,我就把水果在井水裡涼好,切成果盤兒端到陽光房裡,教宋雲輕和陳樺打牌,帶著鄧瑛和他們一起“聚眾賭博”。

    說起來慚愧,我雖然是個四川人,但我對那種坐在一個地方超過三個小時的活動都提不起興趣,所以我不會打麻將,只會鬥地主。鬥地主的撲克牌是我自己畫的,紙質較軟,幾乎打一次就得重新畫一幅。後來,鄧瑛用削薄的竹片給我重新做了一副,其中“大鬼”和“小鬼”都是我的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