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燈 作品

163、我和鄧瑛的大明日常(養病篇)

    靖和元年春, 鄧瑛把我從內廷中帶回了家。

    我精力特別好,一回到鄧瑛的屋子裡就張羅著準備搞裝修。

    我出生在90年代末期,算是互聯網的第一批用戶。在我小的時候最喜歡玩□□秀裡的房間裝修, 幻想有一天可以擁有一間自己的房子, 自己確定風格,選擇喜歡的元素,參與每一個細節的設計。可惜我還沒有存到足夠的錢買房,就來到了鄧瑛的大明朝。物質文明雖然往回走了六百年, 但是不怕,我有鄧瑛,就好像有了一個施工隊。

    但是吧……

    我也就亢奮了一天。

    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曾經把鄧瑛拘在床上半個多月, 現在他如法炮製。我只好摁滅了我那跑建材市場的心, 暫時做個家裡蹲。

    據給我看病的李大夫說, 我的病是勞心勞神累出來的, 調養很重要,並不能光靠吃藥。

    這個李大夫是楊倫引薦的,人特別的好, 很耐得煩, 就是絮叨了一些, 鄧瑛原本話很少,跟他一起呆久了,也逐漸被帶偏了。

    “藥得吃,食療也得跟上。”

    “我拿紙筆記下來。”

    鄧瑛說完真的去把紙筆拿了過來,扼袖蘸墨, 看著李大夫道:“大夫您說。”

    李大夫笑道:“先生也下得廚?不如等之前服侍夫人的那位姑娘回來,我說與她聽吧。”

    鄧瑛握著筆靦腆地笑了笑,“那位姑娘是清波館的管事,不是我能使喚的人,我家裡……就我在做活,您與我說就是。”

    李大夫笑道:“成,那就說與你聽,你聽好了啊,沙參玉竹老鴨湯。哎喲,這可是道好菜啊,對夫人肺病大有裨益。欸,一定要老鴨子,把毛和內臟都丟了,洗乾淨,混上玉竹和沙參一起用文火燉。(此處參考百度上的某一個食譜)。”

    “老鴨子,拔毛……去內臟……玉竹,沙參……文火。”

    鄧瑛伏案記錄的,我抱著膝蓋做在床上想燉鴨子的味道。

    那天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但好像因為是個什麼節氣,牆外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鄧瑛把李大夫送了出去,回房脫了身上的舊衣,站在衣櫃前換袍衫。

    “你要出去啊。”

    “嗯,我去看看,能不能買到鴨子。”

    “我也想去。”

    鄧瑛看了看窗外,衝我搖了搖頭,“聽話婉婉,別下床。”

    “哦。”

    我說著垮了臉。

    鄧瑛有些無奈,只好一邊繫帶一邊走到我面前,“除了鴨子,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回來。”

    “應天府前面的烤油餅!”

    “太油膩了,你在吃藥,不能吃多了。”

    “那清波館後面的燒鵝。”

    “要給你燉鴨子吃,鵝的話……”

    我打斷他道:“那你說我能吃啥。”

    我說這句話時候是看著鄧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沒有管理好,反正他愣了愣,繫了一半的帶子就這麼鬆掉了。

    接著我們兩個人都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異口同聲道:“你身子還沒好。”

    這詭異的默契簡直要命,誰知下一句也莫名其妙地合上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管我們是什麼意思呢。

    反正我看著他硬著脖子走出去,提著鴨子回來的時,都還沒有鬆開。

    這個和我一起生活在大明的人,比我會照顧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