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一言 作品

第7節

    第9章

    塗言最近總是頻繁地做夢,睡眠很不好。

    起初是一些凌亂的碎片,童年時期的,學生時代的,還有剛入行時的過往,大多都是模糊的人影,拼湊不成完整故事。

    但後半夜,畫面會開始清晰,激烈的背景音樂突然放緩,舞臺上只剩他和顧沉白兩個人,顧沉白朝他走過來,金屬柺杖磕在地面上,發出清脆但不刺耳的響聲,他走的很慢,也很從容,像一個深諳透視原理的長鏡頭,光影和縱深都美得恰到好處。

    第二晚,他夢到他和顧沉白的第一次見面。

    那天是領證的前一天,塗言的父親塗飛宏和顧朝騁簽好協議,錢很快到了塗飛宏的賬戶,塗飛宏笑著點點頭,顧家就派人去接塗言。顧家的車開在前面,搬家公司的車跟在後面,徐徐進入小區的時候,塗言站在窗邊看著,冷漠地想:好像八抬大轎,真可笑。

    顧沉白那天坐在前面那輛車的副駕駛,塗言坐進去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但他壓根沒把這個相貌優越的男人和傳聞中那個又醜又瘸的顧二聯繫到一起,他抬了抬眼皮,問:“你是顧沉白的秘書?”

    顧沉白當時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塗言就默認他是。

    可能是看顧沉白麵善,又或許是塗言當時心情太過苦悶,車子開到一半,塗言突然開口:“他這樣有意思嗎?錢可以買來愛情嗎?”

    顧沉白默了默,“如果他保證,他會傾其所有讓你幸福呢?”

    “我不需要,”塗言托腮看向窗外的車流,“如果換作你,你不會覺得噁心嗎?”

    “對不起。”

    塗言輕哼,不在意地說:“你替他道什麼歉?”

    可等車開到顧家家門口,塗言剛下車,就看到副駕駛座上的年輕男人推開車門,先是取出柺杖撐在車邊,然後在借力從車座上起身,他的動作已經算得上行雲流水了,但還是讓塗言瞠目結舌,僵在原處動彈不得。

    顧沉白走到他面前,眼神裡都是愧疚和心疼,他問:“嚇到你了嗎?”

    他朝塗言伸出手,輕聲說:“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好不好?我是顧沉白。”

    塗言氣到不想說話,轉身就走。

    ……

    第三晚,他夢到他使美人計翻了車。

    ,

    那天早上他從宿醉中醒過來,頭疼欲裂,睜開眼放空了很久,然後陡然想起離婚協議的事,心想肯定搞砸了,一拍床板跳起來,正準備跑出去和顧沉白對峙,就看到床頭櫃上的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