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筱之 作品

第168章 第一六八章(二合一)“腦子不好使就……

    謝容與的語氣不溫不火,“實你也沒大錯,礦上條件此,許多事都迫不得已,不過,規矩既然壞了,朝廷自然追究到底。劉掌事,你除了是這礦上的掌事,還是脂溪鎮的鎮長,你以為這麼多官兵到礦上,只為拿監軍和流放犯麼,鎮上礦工一也跑不了。實話實說尚將功補過,本王不法外容情,就看你肯不肯開口了。”

    謝容與這一番話恰好說到了劉掌事的痛處。

    他除了是礦上的掌事,到底也是脂溪鎮的鎮長,那麼多的生計都指著他,果出了事,鎮上那些婦孺還怎麼活。

    再說,小昭王是怎麼知道礦工也卷在這場事端裡的

    “罷了。”劉掌事一咬牙,“說。”

    正午日正盛,營地的一間帳子後簾一掀,抬出一具屍身,屍身被白布蓋著,上滲出斑斑血跡,一名兵衛立刻上前,掀開白布一看,隨即擺擺手,壓低聲音道:“抬走吧,仔細別被人瞧見。”

    抬屍的稱是,快步林間處理屍身了。

    不一會兒,封原過來了,兵衛立刻上前稟道:“將軍,剛死了兩流放犯,後的就繃不住開始招了,不過他說得顛三倒四的,看樣子知道得都不太全,拼湊一番,大致拼出真相。”

    封原點點,大步走進帳中,拿起案上的供詞看了一眼,徑自就問:“蒙四究竟是怎麼死的”

    沒有秘密比自己的命更。

    流放犯看著接連已有兩人受刑而死,早就想招了,眼下聽封原又問一遍,中一人道:“回官爺,蒙四他他是開礦死的。”

    “這蒙四,根本不是死於飢寒,他是開礦死的。”

    “開礦死的”

    “正是。”劉掌事道,“殿下可對開礦的步驟不熟悉,這礦山的礦,不是拿鐵鍬鑿鑿就有的,果礦藏在深山之中,就需炸山,就是拿火藥把山岩炸開,淌出一條火路來。礦上有的地方存了油罐和硝石,就是為了這。

    “尋常炸山開礦,只把火藥放在開礦點,然後在遠處引燃火繩就行了,不過說著簡單,實際上卻有很多困難,比為防引發山火,火繩不太長,比有時候炸山會引發山崩塌,人離得再遠,都會遇到危險。所以朝廷司礦署很早就出過規定,但凡開礦炸山,都得由有經驗的礦工親自帶隊。但是再有經驗的礦工,一旦遇到礦難,也是躲不開的,是故早年為炸山,礦上死過不少礦工。說回蒙四”

    “這蒙四,剛來礦上的時候話很少,同來的幾,只知道他是半瘋的瘋子,沒看出有麼特別的地方。”囚犯受不住酷刑,招供道。

    “可是礦上的日子太苦了吧,到了三年前,就是嘉寧元年的那一年,有一夜裡,蒙四忽然對說,他不想在礦上呆下了,在這裡生不死。當時還以為他在開玩,誰知道隔一,他就找監軍,說麼他不是蒙四,他的真正身份是一朝廷命官,為有人殺他,他才頂替了蒙四來到礦上。”

    封原聽到這裡,心中瞭然。

    嘉

    寧元年,嘉寧帝大赦下,岑雪明在礦上吃盡了苦,起了僥倖心理,想著也許洗襟臺的事端早已過,沒有人會追殺他,他可以離開礦上另尋法子保平安了。

    “這蒙四本來就有瘋病,他跟監軍說自己是朝廷命官,誰會信他當時監軍還故逗他,說你是朝廷命官,那你姓甚名誰,在何處任何職啊,蒙四卻說他暫時不說。”

    他自然不說,他若這樣就暴露了自己是岑雪明,曲不惟會第一時間找到他。

    封原道:“說下。”

    “所以蒙四就想了一法子”

    “為每回炸山都有危險,久而久之,礦上就有了不成文的習俗。”劉掌事猶豫了半晌,說道,“就是炸山不讓有經驗的礦工上,而是讓流放犯上,自然作為回報,礦監軍也會給這些流放犯一些好處,或者幫他實現一力所及的願望。”

    “說真的,這些流放犯在礦上待久了,他的願望都是很小的願望,有家人的不外乎是給家人送封信,想知道家人的消息,沒家人的就想吃好些,住好些,入秋後吃上一頓肉,冬添一件破布襖子,多少也就滿足了。當時恰逢礦上炸山,這蒙四呢,自告奮勇炸山,作為回報,他讓監軍在炸山之後給中州衙門一叫石良的人信,他說這石良會帶來證明他身份的證據。石良本來就是蒙四發生外的聯繫人,蒙四這求可說是很好滿足,所以監軍立刻就應了。誰知偏偏就是那次,炸山出了事”

    囚犯仔細回憶著三年前,脂溪礦上的那次炸山,“火藥炸崩了山,只記得一聲轟鳴後,山間到處都是巨響,亂石、山礫從山上飛濺下來,礦上的人都在跑,離得遠的跑掉了,離得近的,尤是負責炸山的那幾,一都沒活下來,全被埋在了山底,包括蒙四”

    “實他附近就有巖穴,果是有經驗的礦工帶隊,這幾炸山開礦的未必會死,可是流放犯沒經驗啊,見到山崩塌,當時就亂了,到最後,包括蒙四一共七人,一都沒活下來。

    “流放犯炸山開礦,這是壞了規矩的,朝廷果問責,礦監軍、礦工,包括囚犯,一都跑不了,所以怎麼辦呢礦上只好稱這幾囚犯是死於飢寒,然後依規矩信讓這些人的親人過來收屍,大可以稱是屍身腐壞,早就一把火燒了。

    “信寄出逾兩月,礦上相繼來了人,包括中州衙門那位姓石的典薄,石典薄一到陵川便給了信,讓脂溪鎮上接他,的人立刻就了,然而在鎮上等了大半月,都沒有等到他。”

    “石良了哪裡”祁銘追問。

    劉掌事猶豫了片刻,好似下了麼決心,才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