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筱之 作品

第134章 第一三四章(二更合一)“試試他的底……

    尹弛道:“東齋先生傳世畫作極少,最出名四景圖上一回現世還是餘年,眼下不知被哪戶人家收了去。”笑著道,“東齋先生這個人也傳奇得很,曠達不羈,樂於山水,一生沒有家,稱是結交兩知己,此生足矣,人生在世數載,踏遍山河,最後回到陵川,揹著墨寶消失於山水之間。草民每每讀生平小傳,只最後是在深山踩了一片雲,歸於九霄上,做畫仙去了。”

    尹弛愛畫痴,提起字畫話匣子便關不住,說話間看了尹老爺一眼,見並沒有攔著自己意思,與謝容與道:“昭王殿下喜歡東齋先生畫,不如今晚去順安閣詩畫會看看。”

    詩畫會謝容與知道,日順安閣鄭掌櫃給了帖子。

    問:“怎麼,詩畫會上有東齋先生畫作”

    “那倒不至於。”尹弛道,“東齋先生是陵川人,陵川有不少仰慕者,多是模仿畫風。不過東齋先生畫風不好仿,大都是東施效顰,偶爾有那麼一兩副好,殿下可以買來收藏。”

    其實謝容與提起呂東齋,並非單單想聊字畫,日張遠岫說過,漱石仿就是呂東齋畫風。岑雪明失蹤,唯一異樣便是買了幾幅漱石畫,看來今夜這詩畫會有必要去一趟了。

    兩人轉而說起其,話頭總繞不開字畫。尹弛稱自己少年習畫,技法熟後,便將畫作拿去順安閣寄賣。如此幾年,有賣出去,也有賣不出去,因不敢讓家裡人知道,所以每每都讓僻居於歸寧莊小妹尹婉幫自己寄畫取畫。

    是畫痴,提起畫來什麼都忘了,直至日暮將近,才回過神來,自覺與謝容與相談甚歡,臨別還道是下回再見。

    德榮送走尹家人,匆匆回來,“公子,這就去留章街嗎”

    謝容與看了眼天色,“我娘子呢”

    “少夫人在內院等了一陣,這會兒大概去依山院了,小這就去喚少夫人。”

    朝天傷勢痊癒,每日練武一個時辰,青唯是去指點。

    謝容與道:“讓祁銘去喚們,你把馬車套好,去膳房備些荷花酥。”

    詩畫會不知要開到幾時,那荷花酥小野近來最是愛吃。

    德榮忙稱是,到膳房將荷花酥裝食盒,想了想,回拂崖閣取了少夫人愛穿斗篷,少夫人喜歡香片,少夫人用慣瓷杯,總之只要是少夫人獨一份,一樣也不能落下。哪怕舍了公子便利,也不能讓少夫人有一丁點不舒坦。

    夜裡華燈初上,一行人到了留章街,鄭掌櫃已在順安閣門口等著了。

    因被尹弛耽擱了一時,們算來得晚,所幸詩畫會尚未開始,鄭掌櫃親自將們請入閣內,穿過樓間窄徑、花木庭院,便來到了順安閣內樓。

    內樓樓層,呈回字形,中間設平臺,四面設雅閣座次。內樓並不大,是以無坐在哪一間雅閣,都能看清平臺上展出字畫。

    鄭掌櫃將謝容與幾人引入一間名喚“臥雨”雅閣,說道:“順安閣詩畫會不同於別處,所到貴客各自有一間雅閣,若想看畫,貴客請看這個”

    鄭掌櫃從桌案上拿起一本簡冊遞給謝容與。

    謝容與接過來一內所藏畫品名稱,附上風格技法介紹,最下方還有畫品評級,畫師名字,如果藏品是字,書者在冊子上上幾筆也是有。

    “順安閣之所以有今天,憑就是照規矩辦事。貴客到詩畫會來,都在自己雅閣中,彼此並不相見,如果想看哪副畫,從冊子上點了,夥計待會兒自會呈來。這樣一是為了避免衝突,其二是防止貴客簇擁看畫,傷了畫師心血之作。如果貴客看過畫後,分喜歡,想要與畫師相見清談,或聘回府上教習畫藝,問過順安閣。順安閣遵從畫師意願,畫師願見便見,時有畫師不願露面,順安閣絕不會透露身份。再有”

    鄭掌櫃見謝容與放下冊子,提壺為斟上茶,“簡冊上字畫雖是上品,離珍品尚有一定距離。待會兒戌正一到,順安閣會將近一月收來珍品放在臺子上依次展出。貴客見了若喜歡,以舉牌形式出價,說白了就是拍賣,價者得。如果有人出價,夥計會喚雅閣名稱,譬如貴客這間雅閣叫臥雨,貴客有心儀畫,願出一百兩,夥計待會兒就會喊臥雨閣,一百兩,貴客記好自己雅閣名稱,稍待片刻,詩畫會就要開始了。”

    雅閣面向臺子那

    一面設了軒窗,透窗望去,每一間雅閣都掌著燈,星星點點,煞是好裡都坐著什麼人,悻悻地回到謝容與身邊。

    謝容與見她一副興致不樣子,溫聲問:“怎麼了”

    青唯搖了搖頭。

    她不是對這詩畫會不感興趣,不知怎麼,她總覺得有人盯著她。

    適才剛到順安閣,那一道伴著風從街口送來視線如芒針輕刺,然而她回頭循去,居然什麼異樣都瞧不出來。

    這已是她近日二回有這樣感覺了,青唯不確定是不是錯覺,雖然她躲避追兵那些日子也曾草木皆兵,近來她跟在官人身邊,明明是吃得好睡得也好。

    戌時一到,四角掛燈暗了下去,臺子上點了一排燈,將那一片照得如白晝一般,鄭掌櫃上了臺子,不說冗言,很快讓夥計去請今夜要展出珍品。

    一幅畫是朝水松畫師所作,鄭掌櫃道,“水松以花鳥見長,將一隅一景展現得淋漓盡致,這副山崖杜鵑乃致仕之年名作”

    青唯坐在軒窗,撐著下頜看了一會兒,沒看出個所以然。

    說起來溫阡也擅書畫,奈何青唯在這一點上絲毫不隨,一副名畫擺在她跟,她至多能辨出好次,哪裡好哪裡次,她卻說不出來。

    謝容與今夜是為漱石來,臺子上展出只要不是呂東齋畫風,便垂下眼看冊子,一連點了幾幅,無奈仿得都不像。

    正是意興闌珊,只聽臺子上,鄭掌櫃道:“近來本閣得了一幅畫,珍品談不上,畫師也濟濟無名,之所以放在畫臺上展出,乃是因為這副畫很特殊,它是一副四景圖。”

    四景圖

    這個字一出,莫要說青唯與謝容與了,雅閣之間頓時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