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筱之 作品

第74章 第七四章“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謝容與……

    雪粒子飄灑入戶,幾乎撲滅桌上的燈,冷風刀子似的,寸寸割在面頰。

    曹昆德卻不在意,漫不經心地吩咐:“墩子,把門掩上。”

    隨後,他從木匣裡取出一隻剃指甲的銼子,連眼皮都沒掀,“怎麼藥商死了”

    “是你派人做的嗎”青唯道,“翰林詩會當夜,你說何家勢大,難以連根拔起,除非民怨沸騰人人得而誅之,你教我殺幾個藥商,迫使他們鬧起來、告御狀,今夜生的一切,正如你預期的一般”

    “法子是咱家教你的,可你為什麼認為是咱家做的呢”曹昆德慢條斯理地道,“再說了,百餘藥商狀告何家,這是好麼何家偷樑換柱,牟取牟利,何拾青何鴻雲父子行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早就該有此下場了。藥商死,你想等朝廷慢慢兒查,慢慢兒審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何家視人命如草芥,今夜濫殺藥商之所為,難道是視人命如草芥藥商何其辜,為達目的擇手段,這樣與何家有麼分別”

    “可是人死都死了,你眼下來找咱家,有麼用呢咱家又沒有起死回生之術。”曹昆德道,“過你說得對,這幾個藥商,死得確實可惜了,屍身怎麼先被巡檢司發現了呢若換了咱家,咱家可不這麼幹。”

    青唯聽了這,沉默須臾,“義父這意思,今夜藥商之死,確實是您做的”

    “若是咱家做的,咱家可不在那荒郊野外動手,咱家會命人把藥商們堵在流水巷,將屍身拋在最繁華的沿河大道,待明早天一亮,千百人一起發現慘案,豈更好既然要把情鬧大,何必侷限於藥商,如將整個上京攪得人心惶惶。”曹昆德道。

    他看青唯一眼,語氣和緩,“雖然你誤會了咱家,咱家呢,會怨你。你出生江野,朝中的局勢看分明,何家在高處立得太久了,難免把下頭的人當人看,到了何拾青何鴻雲這兩輩,寡義狠性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朝中有人看慣他們,自然會在恰當的時機出手。那些都是老狐狸,想法麼,難免會跟咱家謀而合。”

    青唯聽曹昆德說

    她不信曹昆德與藥商的死全然無關,但有句話他說得對,做做絕,這案子若換他做主謀,手腕必然更狠。

    青唯問:“如果是義父,那麼是誰”

    這一問擲於濃夜的幽暗裡,無人回答。

    她與曹昆德之間的信任本就脆如薄冰,在幾年歲月裡寸寸皸裂,適才她破開門的那一瞬,薄冰瓦解支離,她知道,他麼都不會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