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筱之 作品

第57章 第五七章“要揭面具還是脫我衣裳?……

    “無端好奇”江辭舟重複這四個字,倚車壁,“凡事有因就有果,哪來無端”

    他問:“娘子與小昭王有淵源”

    青唯看江辭舟,心想,他都知道她是溫小野了。

    “是有一點。”

    然而江辭舟聽了這話,竟是不吭聲了。

    他似乎在養神,車室太昏沉,他帶著面具,她連他的目色都看不清。

    很快到了江府,江辭舟挑開簾子,拉青唯下了馬車。

    這幾日天寒,青唯剛病癒,江辭舟擔心她受涼,命人在浴房裡添了只浴桶。他二人夜間慣常不讓人伺候,回到屋中,爐子已將室內燻得如暖春一般,兩桶沐浴的水也備好了。

    青唯站在妝奩前解發飾。她今夜的髮飾看似簡單,則十分繁複,留芳為了幫她掩飾左眼的斑紋,在額前挽了小髻。青唯解不好,到後來幾乎是胡亂拉扯一通。

    江辭舟看她這樣,覺得好笑,說:“過來,我幫你。”

    青唯點了點頭,抱著妝奩在桌前坐下。江辭舟立在她身後,幫她髻中的髮針一支一支摘出來。其實要解這髮飾並不困難,只是需要點耐心,青唯對她這一頭長髮慣來沒有耐心,如非必要,平日裡只草草梳一個馬尾。首發網址

    可她的頭髮竟這樣多。

    可能這的事便是如此,越是無心插柳,越能碧樹成蔭。

    江辭舟握著青唯的發,問道:“你和小昭王,有什麼淵源”

    青唯在銅鏡中看自己的頭髮一點一點疏散下來,說:“一面之緣。”

    “何時見過”

    “好幾年前吧。”

    江辭舟“嗯”一聲,“那你如今見了他,能認得他嗎”

    青唯仔細想了想,記憶中只殘存一抹青山中的玉影,要說模樣,在記不清了。

    青唯如道:“不認得。”

    他就知道。

    江辭舟解開青唯的發,“去沐浴吧,仔細一會兒水涼了。”

    兩隻浴桶下都支了銅板,底下還燻著暖爐,浴水分明熱氣騰騰的,哪這麼容易涼他分明是為了打發她。

    他瞧出她的心思,明擺不願意多提。

    青唯應了一聲,徑自去了浴房,他不願提,她也不能硬問,本來可以揭他的面具看看,但回揭了一半,心中便覺得不自在,眼下要再揭,竟有點束手束腳了。青唯左思右想,忽然憶起曹昆德說,“陷在那樓臺下,哪有傷得不重的”。

    是了,倘不揭面具,看看身上是否有傷也是可行的。

    青唯沐浴完,很快出來,江辭舟正要去浴房,這時,青唯喚道:“官人。”

    江辭舟“嗯”一聲。

    青唯道:“官人,我伺候你沐浴吧。”

    江辭舟動作頓了頓,回過頭來:“你要做什麼”

    回為了夜探祝寧莊,她也說過要伺候他沐浴,但青唯今日的語氣,明顯與回的虛情假意不一樣。

    江辭舟的外衫解到一半,撤開手:“那你過來。”

    浴房比屋中還要熱些,四下都氤氳著水汽,青唯只著中衣,半乾的發就披散在肩頭,她鎮定自若地為江辭舟取下腰封,寬去外衣,指尖剛觸及他的內衫,忽然聞到一股酒香。

    今夜翰林詩會,他在筵吃了點酒,這很正常。

    青唯記得剛嫁來江府時,他也是日日喝得酩酊,身上的酒氣終日不曾消散。

    要讓酗酒的人戒酒,其實是很難的,但江辭舟這酒,幾乎是說不嗜就不嗜了,就連今夜,他也只是淺酌了幾口,身上的酒味非常淡,融在他周身原有的清冽裡,像霜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