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木子依 作品

第四百零四 幻想篇章——心意至上

    實際上,這場戰爭在林木甦醒的那一刻,確實就算結束了。

    因為雙方的戰力已經不在一個次元,

    如果正常情況下林木連一群普通人都對付不了,那他也活不到今天。

    所以,此刻坐在龍背上,知曉林木厲害的桐人便忍不住無奈出聲:“你一個人能解決的吧,為什麼非抓上我啊。”

    林木站在一旁,微微聳肩:“在這個心意為王的世界,你這意志超越系統的傢伙可是有大用的。”

    “……”桐人一時有些無言。

    他看著身周掠過的風景,眼底閃過複雜情緒。

    ……

    ……

    以最小限度的動作來發揮最高效率的劍。

    騎士長貝爾庫利,從皇帝貝庫達那種與至今為止所見過的流派都不同的劍技上產生這樣的感覺。

    首先是他的腳幾乎沒動。躲避己方的攻擊時,只在地面微微滑行。

    另外,在攻擊時也幾乎沒有準備動作。右手輕握住的劍,會突然流暢地從最短距離飛過來。

    也就是說,幾乎無法預測他的動作。皇帝絕算不上快速與強力的五次攻擊,身經百戰的貝爾庫利都完全無法反擊。

    但是,光靠這五次就夠了。

    從龐大的戰鬥經驗當中,已經掌握貝庫達技巧與呼吸的貝爾庫利,在第六次攻擊時展開了初次的反擊。

    貝爾庫利搶在貝庫達的上段斬之前同樣使出了上段斬。

    藍白色火花點綴了劇烈的金屬碰撞聲。

    兩把劍在空中交錯。從現在開始就是比拼力量了。

    沒有受到太大的抵抗,敵人的劍就往下沉去。高大的貝庫達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般彎下膝蓋。

    ——機會來了!貝爾庫利把凝聚的心念灌注到愛劍裡。熟悉的鋼鐵劍身開始帶著銀色磷光。把貝庫達的黑劍一點一點往下壓的時穿劍,劍尖碰到敵人肩膀並且陷入鎧甲表面——

    瞬間,貝庫達的劍發出奇怪的光輝。

    藍紫色磷光像是生物一樣蠢動,纏上了時穿劍。同一時間,原本強力放射的白銀光芒就萎縮並且消失。

    ——這是什麼?

    不對……

    說起來,我到底想……做什麼……

    左肩感覺到凍僵般的寒氣,貝爾庫利瞬時瞪大雙眼。他拉開雙方的距離,深深吸了口氣,把一瞬間快要失去的意識恢復過來。

    ——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竟然會在戰鬥當中恍神……?

    愕然如此自問之後,就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而搖了搖頭。

    簡直就像連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自己究竟是誰都忘記了一樣,意識被一片強制的空白所侵蝕。

    “你這傢伙……從劍上直接吸取了我的心念嗎?”貝爾庫利以低沉的**聲這麼問著。

    而得到的回答卻只有淡淡無聲的微笑。

    貝爾庫利咂了一下舌頭,往左肩一瞥。以擦傷來說有點太深了。

    “哼……皇帝陛下,你倒是很會給我找樂子嘛。沒辦法揮劍互擊嗎,這場戰鬥還真是麻煩。”咧嘴回報以笑容的貝爾庫利充滿自信地說完後,貝庫達反而收起笑容並且呢喃:

    “……唔。說起來,真的都沒試過呢。”

    接下來右手的長劍隨便往前刺出。但那完全是在攻擊範圍之外。

    劍刃不可能砍傷對方——

    藍黑色黏液般的光線從停在空中的劍尖直接往前伸。

    ……竟然從遠處也能攻擊。

    這樣的思考閃過腦袋的瞬間,光線也觸碰到貝爾庫利的胸口。

    彷彿蠟燭的火焰熄滅一般,意識瞬間離他而去。

    騎士長只能呆立在現場,眺望著輕快地往自己靠近的長劍,偷偷地潛入左臂下方。

    劍隨便地往上一彈。

    沉重又溼濡的聲音響起,貝爾庫利粗壯的整條手臂就這樣被砍了下來。

    重心不穩而腳步踉蹌的貝爾庫利,踩到自己滾落到地面的左臂。

    腳上傳過來的真實觸感搶在痛覺之前喚回了他的意識。

    “嗚……!”

    再次全力往後跳來拉開距離。

    左肩傷口上落下的血在顯白的岩石上畫出深紅弧形。

    “……嘿。”騎士長貝爾庫利·辛賽西斯·汪即使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九死一生的狀況,卻依然露出了粗豪的笑容。

    他把視線從緩緩往這邊靠近的皇帝貝庫達身上,移到橫躺在戰場一隅的黃金騎士愛麗絲·辛賽西斯·薩提身上。

    ——小姑娘啊。

    我沒辦法滿足你打從內心冀求的事物吧。也就是所謂的親情。因為我連自己的雙親都記不得了。

    但是,只有這一點我相當清楚。父母親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而死。

    “你這種傢伙……永遠不會了解吧!”貝爾庫利大叫並朝著地面踢去。

    在沒有任何的策略下,最古老的騎士只是把自己的一切灌注在劍上然後筆直衝向這名所謂的——皇帝。

    唯有拼命揮動斬擊。

    意識變得模糊。

    因為受傷的痛楚而覺醒。

    已經不知道重複幾次這樣的過程了。

    皇帝貝庫達宛如故意要延長戰局般不給自己致命傷,但貝爾庫利知道從無數傷口流出的血液,也就是天命的量已經差不多快到界限了。

    但他還是擠出在超過兩百年的時間裡磨練出來的精神力,不考慮也不懼怕任何事情,腦裡只是持續執行著唯一一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