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入山

    說到底,還是不夠自信,寂靜一直都是家裡最光芒耀眼的孩子,而她…卻是會晦暗落寞的那一個。

    謝隨那顆堅毅的心臟被她的眼淚潤溼了,他捧著她的臉蛋,凝望著她溼漉漉的眼睛:“我永遠不會背叛小白,知道為什麼?”

    寂白抬眸,望著少年眼中滾燙的星河。

    “你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熱愛這個世界的唯一理由。”

    所以他接受寂靜的饋贈,接受她的輕視。

    “那個輔導班,是寂靜還我的人情,我幫過她。”

    寂白終於鬆開他的衣角,詫異地望著他。

    謝隨將她拉到商城的休息橫椅邊坐下來,老老實實地交待道:“沒有告訴你,是怕嚇著你,當初我在巷子裡遇到寂靜,有男人拿著沾了hiv血液的針管,企圖傷害她。”

    寂白捂住了嘴,漆黑單純的杏眼裡透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事蔣仲寧他們都知道,你如果不信,可以問他們。”

    寂白想起來,寂靜每次出入公共場合,身邊都是要跟便衣保鏢的。以前寂緋緋總是在背後拿這件事嘲笑寂靜,說她仗著自己的豪門小姐,虛張聲勢。

    現在寂白才明白,這不是虛張聲勢,寂靜實在太過惹眼,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覺和忌憚。用hiv病毒針去刺她,可見居心何其狠毒。

    見寂白不說話,謝隨以為她被嚇到了,他靠她更近了些,手緊緊地攬著她的肩膀:“不用害怕,你有我。”

    寂白那漆黑的眼睫毛被淚光粘黏著,眸子裡蒙著薄薄一層霜。

    連日來的疑慮得到解決,她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覺得自己好傻好傻,真是個大笨蛋。

    就在她後悔又羞愧的時候,少年湊近了她,偷吻了吻她的唇角。

    寂白嚇了一跳,抬眸,小心翼翼地望他。

    他似笑未笑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幹嘛偷親我。”

    “那就光明正大的親吧。”

    謝隨說完,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頜,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親吻她了,謝隨很想念她的味道,用了力,似宣洩般咬了咬她的下唇。

    寂白耳朵驀地紅了,她想掙扎,小聲地嗚嗚呻|吟著,嗓音軟軟的,手臂卻被他握住,牽引到了他硬邦邦的腰間,環著。

    寂白不由自主地抱緊了他的腰,身體縮進了他的懷中,躲避他這一個又吮又咬的吻:“謝隨,疼...疼...”

    謝隨鬆了鬆。

    好不容易掙開他,寂白軟軟的身子縮在他的懷中,主動抱住他,躲避他的親吻。

    謝隨笑了笑,任由女孩將臉埋進他的鎖骨窩裡。

    “疼什麼疼,老子又沒用力。”

    寂白紅潤的唇酥酥麻麻的,都快被他吻得沒知覺了。

    “本來就疼。”她細聲咕噥。

    “那我再輕一點。”

    他捏著她的下巴,再度吻上了她。

    這一次,謝隨不再粗暴了,他溫柔地吮吸著,舔舐著,一點點逼她迎接他全部的入侵

    他的唇瓣軟軟的,涼涼的,可是舌尖卻是溫熱的。

    寂白不再躲避,嘗試著主動與他的舌尖接觸了一下,這一下,徹底點燃少年腹部的火,他連忙躲開,甚至往旁邊挪了挪。

    “誰讓你亂動!”

    寂白不明所以地望著她,黑漆漆的眸子裡有點小無辜:“我...”

    不能回應嗎?

    謝隨很狼狽地站起身,加快步伐走出商城,吹吹冷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推起自行車準備溜了。

    寂白追出來,捂著肚子說:“我要吃滷肉飯,有點餓了。”

    “吃完了已經。”謝隨沒好氣地推著車往前走:“你吃空氣吧。”

    寂白輕輕打了他一下:“怎麼這樣。”

    “快回家去。”謝隨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不敢邀請她去小出租屋,不然他今晚真要當禽獸了。

    “好吧。”寂白悶悶地停下了腳步:“謝隨,以後你有任何事,都要告訴我哦。”

    謝隨微微彎起唇角,視線落在她身上:“小白q好像是第一次吃我的醋。”

    他嗓音微揚,像一片薄薄的羽毛落在她的心上。

    寂白怨懟地睨了他一眼:“好男孩是不會讓女生吃醋的。”

    “我答應你。”謝隨眼角雖然帶著笑,但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虔誠:“對我,你可以放心。”

    寂白睫毛微顫,這些日子以來,她心裡總是在鬧彆扭,有猜疑,也有試探,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結果,雖然告訴自己,要相信謝隨,但總是...心有慼慼。

    現在仔細想來,她無非只是想等他這一句話。

    你可以放心。

    無論你榮耀加身亦或者眾叛親離,謝隨永遠不會背叛你。

    **

    年後,寂白跟著寂氏集團的慈善基金會一起進了山。

    路雖然不太好走,有些顛簸,不過好在公路可以直接通到村裡去,不需要下車跋涉山路。

    平涼村是臨省平涼山深處的一個貧困村,也是寂氏集團對口扶貧的山村。寂白聽同行的堂姐寂靜說,村裡的學校都是寂氏集團慈善基金會修繕的。

    顛簸的吉普車裡,寂靜告訴寂白,寂氏集團家大業大,且在近十年間發展成了行業翹楚,如果不多做慈善,風頭太盛恐怕會引來側目,慈善正好可以遮掩寂家的鋒芒。

    寂白望著窗外霧濛濛的深綠色山林,點點頭,認同了她的話。

    雖然她更傾向於相信奶奶做慈善,不僅僅是出於遮掩鋒芒的目的。

    小時候,奶奶也曾教育過家裡的姐妹,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是君子立身立世的原則。

    不可濫情,也絕不可對無情,成為一個優秀的掌權者容易,但成為一個善良的好人,卻不易。

    旅途的後半程,寂靜有些暈車,寂白一直在照顧她,讓她靠著自己休息一會兒,還給她剝了一片橙子。

    寂靜靠著她小憩,卻沒有接她遞過來的橙子,而是推說怕待會兒想上廁所。

    寂白知道寂靜一向謹慎,吃東西也很小心。她聳聳肩,丟了一瓣橙肉扔自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