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乖一點

    寂白拎著泳衣包走出酒店大廳,不遠處的溫泉池裡,幾個女孩圍坐在寂緋緋的身邊,不知道在討論什麼,笑得花枝亂顫。

    寂緋緋偏頭望見寂白,問倒:“這麼晚了,去哪兒?”

    “出去透透氣。”

    “小心點,早些回來。”

    “知道。”

    在外人面前,姐姐對她總是關懷備至。

    有女孩低聲說:“緋緋啊,你看她對你愛理不理的樣子,你還這樣關心她。”

    “可不是,寂白太高傲了吧,這一路上,她連話都不想跟咱們多講呢。”

    寂緋緋微笑著說:“沒辦法,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只能多包容她了。”

    寂白只聽了兩句,便加快步伐走出酒店大門。

    她的確是不怎麼愛搭理這些女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們跟寂緋緋能敞開心扉聊天說地,和寂白自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溫泉山莊距離寂白的酒店不過幾百米,步行幾分鐘便到了。

    謝隨蹲在大門口的階梯上,手裡拎著一根菸,狹長的眼微彎,懶洋洋地睨著她。

    “知道老子等了你多久?”

    寂白揚了揚手裡的口袋,抱歉地說:“收拾東西,耽擱了。”

    “怎麼提這麼多?”

    謝隨翻了翻她的口袋,裡面有泳衣、浴巾、沐浴露和洗髮水,還有瓶瓶罐罐的護膚乳……

    寂白低聲解釋:“都是要用的。”

    “行吧。”

    謝隨本來覺得女人真挺麻煩,可不知道為什麼,落到她身上,他覺得怎麼麻煩都不為過。

    他等她,等得心甘情願,等得心裡甜滋滋,還咕嚕咕嚕往外冒可樂泡。

    寂白不知道謝隨內心的肖想,她走到大廳櫃檯前,跟前臺人員換了儲物箱鑰匙,回頭問謝隨:“你的朋友呢?”

    “他們先進去了。”謝隨走到她身邊:“磨磨蹭蹭將近四十分鐘,換別人誰他媽樂意站在外面吹冷風乾等。”

    雖然語氣很不耐煩,但寂白還是能從裡面聽出他的包容。

    她抱歉地說:“對不起哦。”

    謝隨將她推進了女更衣室:“??嗦。”

    寂白進了女更衣室,找到自己的儲物櫃,換上了自己白色的連體裙泳衣。

    溫泉山莊的條件雖然比不上西鷺嶺酒店的五星級,不過也還算不錯,有換衣服的隔間,也有地暖。

    溫泉區修繕在叢林間,白霧瀰漫,足有大大小小百來個池子,每個池子的溫度和功效都不一樣,由石子小徑連接著,周圍是鬱鬱蔥蔥的綠植,步徑邊還有沒化開的白色積雪。

    寂白用浴巾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走過前方的小徑,老遠便聽見了叢喻舟的聲音。

    “隨哥,怎麼才來啊,我們都快泡好了”

    謝隨聲音聽著很溫柔:“女孩子家,事兒多,動作慢,正常。”

    在外人跟前,謝隨從來不會抱怨寂白任何不好,給她留足百分百的面子。

    寂白裹著浴巾走過去,站在臺邊,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男孩看到寂白過來,紛紛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蔣仲寧說:“小白,邊上池子給你留著,你和我女朋友一起吧。”

    興許是怕她尷尬,男孩們也都自覺地別過頭,沒有看她。

    另外一邊的玫瑰池裡,陸微微衝寂白揮了揮手:“來這邊。”

    寂白走過去的時候,偏頭望了望謝隨。

    白霧繚繞間,他倚靠在溫泉池畔,手肘隨意地擱在石臺上,水面正好漫到他胸口的位置,他身體的皮膚比臉要稍稍白了許多,手臂肌肉凹凸的輪廓明顯,很有力量感。

    他跟朋友說話間,目光似也有意無意地飄向寂白。

    寂白加快步伐,走到隔壁的池邊,摘下浴巾掛在木質衣杆上,然後走進溫泉池。

    溫暖的池水從腳邊緩緩蔓延到了全身,驅逐了身體的寒意。

    陸微微正彎眼打量著寂白。

    她皮膚白得像是被牛奶洗過一般,秀氣的五官顯得收斂又含蓄,眸子清透水潤。

    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女孩,總是精緻的。

    不過寂白舉手投足間的禮貌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氣質,又讓她與別的富家女不太一樣。

    陸微微不禁有些羨慕。

    她與寂白攀談起來:“西鷺嶺酒店那麼奢華的溫泉池,聽說環境比這邊好太多呢,你怎麼來這兒啊。”

    寂白淡淡道:“我是來給他還東西的。”

    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和寂緋緋她們一起泡溫泉,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或許還是不忍拒絕謝隨。

    不過這些,都是不足與外人道哉。

    叢喻舟和幾個男孩相互交換眼神,一個接著一個起身離開:“隨哥,我們去別的池子了。”

    謝隨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不過看他這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不打算和他們一起

    蔣仲寧衝陸微微撈撈手:“老婆,走吧。”

    陸微微聽話地跟著蔣仲寧離開。

    相鄰的溫泉池裡,就只剩謝隨和寂白兩個人。

    兩個人隔著水霧繚繞的池子,遙遙地對視著。

    寂白似乎也察覺到現下氣氛有些奇怪,不自然地別開了目光。

    謝隨那黑漆漆的眸子,卻一直凝視著她,看得她心跳都加速了。

    半晌,謝隨從池子裡起身,帶起嘩嘩的水流。他繞到了寂白的池子邊,緩緩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