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雀 作品

第48章 信

    這倒也不算什麼隱私。

    我見他急得心情值直掉,擺擺手道:“沒事,你要是對這本書感興趣,我看完後可以借你。”

    對方神情一喜:“真的?”

    “真的。”

    他樂呵呵地笑起來,把手中薯片往我這邊遞了遞,問:“你吃嗎?芝士味的。”

    我謝過他,從裡面意思意思拿了一片。

    四人寢室中,一名室友去隔壁打牌,一名室友在洗澡,屋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他叫聞又然,睡我邊上一張床,和我一樣也不太愛社交。我看書,他看漫畫,還喜歡一邊看一邊吃零食,話梅、薯片、牛軋糖…每天都不重樣,每天都會分我吃一些。

    “你住在青梅嶼上吧?”他像松鼠一樣咔嚓咔嚓啃著薯片,道,“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印象特別深,你一說我心裡就哇的一聲,因為你真的就很有青梅嶼的感覺。”

    聞又然是地道虹市人。虹市人很奇怪,對青梅嶼總是有股特殊的感情在,不一定人人都瞭解這座島,但人人都自認是這座島的專家。然而他們的認識又十分的片面化,覺得島上民風淳樸,充滿古老的習俗,島民喜歡穿著五彩的民族服飾生活,說著話還會跳起來。

    “我是什麼感覺?”我擦乾淨手指,將書又翻一頁。

    “像那種小島少年。在夏天騎著腳踏車和心上人一起沿著海岸線歡呼,穿著白襯衫完全不會流汗,身上充滿洗衣粉香氣。”他作勢往我這邊嗅了嗅。

    “我身上這件衣服三天沒洗了。” 我也不是打擊他,但我覺得做人還是應該現實點。

    他連忙直回身,臉上露出一點對我的失望。

    軍訓結束那天,輔導員一一發回各自的手機。當重新開機那瞬間,眾多信息雪花般紛至沓來,大多是無用的廣告,剩下分別是我媽、我爸以及雁空山和阿公發來的關心短信。

    我事先有和他們說過手機會上交,所以他們沒得到我回復也並不著急。

    仔細看完所有短信,發現雁空山竟然給我寄了信。

    記得之前雁晚秋說過,要叫雁空山代筆給我寫信,難道她這麼有行動力,我都還沒開學她就已經寫上了?

    去門衛處取了信,果然上頭寫著“雁晚秋寄”的字樣,但看筆跡,完全就是雁空山的。

    我等不及回到寢室,半路就拆開了,剛要細看,前方突然橫插進一個聲音,攔住了我的去路。

    抬頭一看,忍不住要皺眉,是付惟。

    如果這是高中畢業後我們第一次相遇,我或許還能維持住一點老同學的體面,與他寒暄兩句。但經過這一個暑假,他的糾纏簡直讓我煩透了,特別雁空山還總是提他,使我對他的態度從一開始的“無感”逐漸演變為“你是不是討打”。

    “我就說兩句話。”付惟敏銳察覺我的態度,保持安全距離,沒有靠得太近。

    我不想在校園裡引起騷動,站原地沒有言語,聽他怎麼說。

    他掃過我手中素雅的信封,雙唇嚅動片刻,問我:“你是不是和那個書店老闆在一起了?”

    我將信封正面往自己這邊壓了壓。

    “和你沒有關係。”

    付惟頭頂的心情值由“76”又降了稍許,成了淡淡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