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是他!

    他手裡忽然亮起一道光彩,一把匕首出現在他掌心中,他用力一握,劃破皮肉,那些鮮血從他手心裡湧出來,他蘸著血液,在手臂上畫了一個陣法,而後輕輕一吹,說道:“西窗扁舟子,載君來入夢。”

    而後又回頭笑道:“掌門,你若要知道我是誰,看完這些東西,便一清二楚。”

    墨燃欲阻他所為,被楚晚寧輕輕攔住。

    “師尊?”

    “不是惡咒,是迴夢結界。和桃花源羽民的那種法術極為相似,是能讓所有人看到他回憶的一種法術。”楚晚寧道,“等一等,看他究竟要說什麼。”

    徐霜林吹到風中的陣法光華流淌,越飛越高,不住擴大,頃刻將整個泠水湖都籠罩在了陣下。細碎的回憶殘片猶如沙粉,從天穹中緩緩飄落,湖面很快被徐霜林的記憶所覆蓋……

    猶如大雪將地面換上新裝,隨著法陣力量的不斷溢散,場景變了。

    眾人雖然仍然站在泠水湖周圍沒有動,但眼前的草木熔岩卻在淡去,最終成了儒風門飛瑤臺的模樣。

    這個幻象裡的飛瑤臺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人,一立一坐。

    立著的人赤著腳,穿著隨性,頭髮也不好好梳著,發冠甚至戴的有些歪,是徐霜林。而坐著的那個人穿著暗紅色黼黻華袍,面容膩白,是南宮柳。

    南宮柳撫摸著大拇指上那枚嵌著幽碧翡翠的掌門扳指,臉上閃爍著激動又焦躁的光芒。

    “那五把神武都準備好了?”

    徐霜林懶洋洋地說:“你已經問了第九遍了,今天要是再問我第十遍,我就撒手不幹了。”

    南宮柳因為心緒難耐,不住抖著腿:“好,好,那就等著賓客到齊,等著駟兒大婚那天吧。……你再把祭品名冊給我瞧一眼,我要看看到現在為止,這名冊上的人還差幾個沒來。”

    徐霜林丟給他一本書冊,南宮柳立刻迫不及待地翻了起來,他的目光很狂熱,像是渴瘋了的人飲水一般,將書冊翻得嘩嘩作響。他數了一遍,不放心,又數第二遍,手指戳在書頁上,像是要把冊子戳出個洞。

    “都來齊了。”徐霜林見他念念有詞的瘋狂勁兒,說道,“二十多個五行純澈的人,另外算上這些年你編整的五行靈力衛隊,這些人的靈核之力湊在一起,再借助神武,威力雖然不如直接使用精華靈體來得厲害,但也足夠了。保證打得開無間地獄的大門。”

    南宮柳攥緊了書冊,不住點頭:“好。”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良機,要是再搞砸了,你要想破除詛咒,恐怕是難上加難。”

    “絕不能砸!”

    徐霜林懶洋洋道:“你應當說,絕不會砸。”

    “好好好,絕不會砸,絕不會砸。”南宮柳頓了頓,又道,“霜林,我仍是不放心,我們再對一遍計劃?”

    “……大哥,你已經對了十幾二十次了。”

    南宮柳不管:“多幾遍,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徐霜林顯得有些無奈:“行啊,隨你。”

    南宮柳就盤算道:“等駟兒大婚前夕,所有客人都會來到詩樂臺,我就安排抓鬮,抽出那二十一個事先做好了標記的籤籌。”他抬頭去看徐霜林,“接下來就輪到你了。”

    “……嗯,我會自請同往。”徐霜林沒辦法,只得應和著他,“進了密林後,我就引著祭品們來到甘泉湖邊,給他們種下珍瓏棋子,讓他們乖乖聽話,把靈力獻給神武。等這件事順利完成之後,我會操縱所有人,往空中發射引信煙火,同時撕開地獄裂痕。”

    “好、好!”與徐霜林的懶散不同,南宮柳顯得很激動,他紙上談兵著,“看到煙火之後,我就率領五支衛隊,以平息天裂之亂為名,率先趕往狩獵林與你匯合,而後我們把五支衛隊也做成珍瓏棋,獻祭出去!”

    徐霜林點了點頭,總結道:“應當不會出現什麼失誤。”

    “絕不能出現任何失誤。”南宮柳握緊了扳指,臉色發青,“我已經受夠了,我受夠了……”他喃喃了一會兒,猛地抬頭問徐霜林,“霜林,不用精華靈體真的沒有問題嗎?萬一神武的力量不夠純淨……”

    “你放心,這五把神武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巔峰中的巔峰,有移山填海之能,吸取了祭品靈流之後,必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