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這是酷刑

    這就好比一貫吃素的人,你給他碗裡頭偷偷擱點豬油,他大概會覺得香,但如果你給他一塊烤的外表焦黃,裡頭卻還帶著血腥味的肉,他怕是能噁心死。

    那天昏頭昏腦地發洩之後,楚晚寧就清醒過來了,他喘息著看著自己手上的粘膩,只覺得兜頭被澆下一捧涼水。

    臉都青了。

    自己是在幹什麼?竟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崽子撩得無法自持,居然要靠自我撫慰來平息內心的潮湧。

    楚晚寧背後直起雞皮疙瘩,所以,之後他遇到墨燃,都是退避三尺,唯恐一個不小心又放出自己心坎裡的洪水猛獸,做出什麼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退,墨燃也退。

    墨燃也是真的後怕,他發覺自個兒對於楚晚寧的渴望,好像遠遠高於預測,他先前築起的堤壩,就快要攔不住洶湧的波流,他骨子裡的熱烈,隨時都要湧溢出來。

    他深知人性與獸性只是一念之差,他不願意因為這一念之差,再一次傷害楚晚寧,因此他也下意識地規避著楚晚寧。

    兩個人距離拉遠了,反倒多了些徒弟恭敬,師父慈善的錯覺。

    日子相安無事地過著。

    這天村裡的獵戶在山上屠來一隻肥美的獐子,村人提議晚上在村口的小曬場上,辦個篝火會。

    於是各家各戶都拿出了一些吃食,或是糕餅,或是肉乾,村長還開了兩罈子高粱酒,熱熱鬧鬧圍坐一團,映著篝火,聞著烤獐子的油香,喧譁吃喝,好不痛快。楚晚寧和墨燃沒有坐在一起,兩人隔得有些遠,中間燒著烈火,他們隔著火互相看著對方,又不想讓對方發現。

    你瞥我一眼,以為是悄無聲息的,但兩束目光總是在半路撞見,於是佯作只是無意掃過,淡淡地垂下去,過一會兒又乘人不備,偷偷爬上對方臉頰。

    橙色的火光在湧動,柴火在噼啪作響。

    周圍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可他們誰都聽不見,誰都看不見,天上一片月,唯照兩人心。

    村長開的酒很快就見了底,但諸人卻覺得不夠盡興。

    墨燃想起自己屋子裡還有一罈上好的梨花白,就打了聲招呼,起身回去拿酒。

    走到一半,卻聽到身後有動靜。

    他回過身來:“誰?”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立刻一頓,然後一雙蔥綠色繡著黃花的鞋子從拐角慢吞吞地蹭出來。

    墨燃愣了一下:“菱兒姑娘?是你啊。”

    菱兒酒稍微喝的有些多,雪玉般的臉頰上泛著酡紅,嘴唇更是豐潤鮮豔,她站在月色裡,凝睇含情,飽滿的胸膛隨著有些急促的呼吸而一起一伏,她說:“墨仙君,你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