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活了

    “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做噩夢了?”

    本座都死了,你說算不算噩夢。

    容九見他一直不說話,還倒他心情不佳,於是起身下床,捱到鏤花木窗前,從後面一把摟住墨燃。

    “墨公子,你理理我呀,怎麼愣愣的,不睬人?”

    墨燃叫他這麼一摟,臉都青了,恨不得立刻把這小妖精從自己背後撕下來,照著他那張吹彈可破的臉扇上十七八個大耳刮子,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還有點暈,沒搞清楚狀況。

    畢竟如果自己真的是重生了,那麼昨天還在和容九顛鴛倒鳳,醒來就把人揍的鼻青臉腫,這種行為和罹患精神痼疾也並無不同,不妥,大大的不妥。

    墨燃整理好了情緒,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今天是幾月幾日?”

    容九一愣,旋即笑道:“五月初四呀。”

    “丙申年?”

    “那是去年啦,今年是丁酉年,墨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越過越回去。”

    丁酉年……

    墨燃眼波暗湧,腦內飛速轉著。

    丁酉年,自己十六歲,被死生之巔的尊主認成失散多年的侄子剛滿一年,就這樣從一個人儘可欺的癩皮走狗,一躍成了枝頭的鳳凰。

    那麼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還是,死後的一場虛空大夢呢……

    容九笑道:“墨公子,我瞧你是餓暈了,連日子都記不清楚。你坐一會兒,我去廚房,給你端些吃的來,油旋餅好不好?”

    墨燃此時才剛剛重生,對於這一切他還不知如何應對,不過,按著以前的路數來總是沒錯的。於是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年的風流模樣,忍著噁心,笑嘻嘻地在容九腿上掐了把。

    “好得很,再添碗粥來,回來餵我喝。”

    容九披上衣裳去了,不一會兒,端著一個木托盤回來,上面一碗南瓜粥,兩隻油旋餅,一碟小菜。

    墨燃正好有些餓了,正準備抓餅吃,容九卻忽然撥開他的手,媚然道:“我來喂公子享用。”

    “……”

    容九拿起一塊餅,在墨燃腿上坐了。

    墨燃盯著容九的臉看了一會兒。

    容九還道他又好色心起,嗔道:“你總這麼瞧著我做什麼?飯菜都涼了。”

    墨燃靜默片刻,想起上輩子容九揹著自己乾的那些個好事,嘴角慢慢揉開一個甜絲絲,親暱無比的笑容。

    噁心的事兒,他踏仙君做的多了,只要他願意,再噁心的他都幹得出來,此刻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小兒伎倆,難不倒他。

    墨燃舒舒服服地往椅子上一靠,笑道:“坐上來。”

    “我這不……不正坐著嘛。”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兒。”

    容九的臉一紅,啐了一口:“這麼急,公子不等吃完了再……啊!”

    話未說完,就被墨燃強制拽起,往前挪了挪,又按了下去。容九手一抖,粥碗打翻在地,他驚喘之中不忘低低說一聲:“墨公子,這碗……”

    “別管。”

    “那,那你也先吃些東西……”

    “我這不正吃著麼?”墨燃握著他的腰,一雙漆黑的眼睛裡閃躍著光亮,瞳仁中映出容九仰著脖子的嬌麗容顏。

    上輩子,自己特別願意在纏綿的時候,去親一親那張嫣紅的嘴唇。畢竟這少年漂亮,討巧,特別會說讓自己心動的話,要說曾經絲毫沒有動情,那是假的。

    不過,知道容九這張嘴都揹著他幹了些什麼,墨燃就覺得這張嘴臭不可聞,再也沒有吻上去的興致了。

    三十二歲的墨燃和十五歲的墨燃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樣。

    比如十五歲的他尚且在情愛時知道溫柔,三十二歲,便只剩暴力。

    事後,他看著被自己弄的奄奄一息,已經昏死過去的容九,一雙橫波暗流的上挑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竟帶著些甜絲絲的笑意。他笑起來是很好看的,瞳色極黑極深,某些角度看去,會暈染著一層驕奢的暗紫色。此刻他笑吟吟地拎著容九的頭髮,把昏迷的人提到榻上,順手從地上拾起一片碎瓷,懸在容九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