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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我乃幽泉座下護法

    咔咔咔……

    玉牌在手中不過一瞬間便發出一連串刺耳的碎裂聲,老者驀然睜開已經緊閉數百年的雙眼,神情有些楞楞地看著手裡已經完全碎裂地玉牌。

    而那上面鐫刻的古篆字體已經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只是一塊塊尖銳的碎片彷彿一柄柄利劍,直直地刺入一個老人的心裡!

    將他的心臟狠狠地攪碎,而他的生機和希望也如同這枚玉牌一般,裂成碎片!

    呼!

    一道火光在暗無天日的地底洞窟猛然凸顯,而火光中模糊的映像在洞窟中顯得格外詭異,李休然抬起頭顱望著天空。

    一道猙獰的鋒芒狠狠地朝他斬下,那雙年輕眸子裡的光彩瞬間被一道鋒芒填滿,直到一股恐懼從眼底升騰,天地間灰白一片…………

    “不!不!”

    老者那渾濁的眸子裡猛然爆射出一道精光,將整座暗黑的洞窟瞬間照射的亮如白晝。

    那腐朽的身軀裡瞬間顯露出無盡的威勢,氣吞天地的氣勢在洞窟中顯露。

    身前燃燒的符籙還未熄滅,餘下的火光映襯著老者那暴怒的側臉,而此時的老者那裡還像是一個燈枯油盡的老人,在滾滾的威勢下他就是一個撼天動地的強者!

    “劍光!幽泉血魔!你們該死!你們該死!”

    老者那渾濁的眸子裡透出無盡的殺機,眼底一片徹底的猩紅閃過瘋狂之色,代表著李休然殞命的碎裂玉牌化作齏粉,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

    稍稍壓制著體內的暴怒,老者轉過頭來,一道猙獰的目光透過燃燒的符籙,彷彿要將其中那股隔著萬里之外的劍光記住。

    這是兇手!這是毀滅老夫生機的兇手!

    一念生起,眸子裡猙獰的目光將符籙火光一瞬間熄滅,盤坐在巨大樹樁中心的老者稍稍思索一會,手中掐算片刻,口裡喃喃道:“最後去程,南麓山脈?”

    話音剛落,樹樁上的身影頓時一滯,瞬間恢復黑暗的洞窟似乎從來未發生過任何事,只是在黑暗中的樹樁上,一道殘影漸漸消散。

    “紅姑前輩果然是陣法大修啊,這聚靈陣我不過好奇試探一下,結果你看,這,唉!”

    端起掌中的陣旗深深凝視,雲霄之上的徐龍一副痛心疾首地樣子,頭也不抬地朝紅姑道歉。

    盤坐在禿鷲王上的紅姑聞言睜開雙眼,古井無波地眼中凝視著徐龍,在徐龍說出一番話後,她便聞琴絃而知雅意地說道:

    “墨護法謬讚了,既然這座大型聚靈陣與護法有緣,紅姑願意將其贈與護法,以報答護法先前的救命之恩。”

    “嗯?救命之恩?”

    聽到紅姑將陣法贈予自己,徐龍並沒有任何反應,當聽到“救命之恩”時才抬起頭來。

    靈動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紅姑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

    徐龍聞言頓時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的絳色人影,在一個呼吸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哈哈,紅姑前輩抬愛,墨羽感激不盡,那這聚靈陣我就厚顏收下了。

    紅姑前輩且放心,我們幽泉盟主親自說來請你製作破印陣法,消息都在這塊玉牌中,只要紅姑前輩出手襄助,幽泉盟主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幫助玉樞派!”

    徐龍在紅姑說出救命之恩後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最初進入這方世界時曾經在雲霄之中見到一道紅色身影。

    隨後念頭一轉,自己現在是邪派的人……

    對著那道古井無波的目光,內心似乎顧忌頗多,心念急轉之下他不由得打了個哈哈。

    然後將自己胸脯拍的震天響,並朝紅姑保證道幽泉血魔如何如何會大力支持玉樞派,會大力支持紅姑前輩在陣法一途中的道路…………

    徐龍在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無比誠懇,眼神無比真切,彷彿是真心要為玉樞派,為紅姑謀求利益,只不過是用了幽泉盟主的名頭。

    他在這裡為人家各種保證是一點不怕找後賬,反正是幽泉血魔說的,憑什麼找我!

    “幽泉血魔的話,理應如此,墨護法請便吧。”

    眼中閃過一縷複雜的神色,隨意回應了徐龍一句,紅姑接過徐龍遞來的一面玉牌,神識探出查看了裡面的消息,再準備製作新的陣法。

    這由不得她不答應,不說徐龍方才在她眼前表演了一番如何破滅正派山門的操作,就單說自己玉樞派,看似要受到正邪兩派的尊敬,其實不過是如提線木偶一般的人物。

    由於宗派實力漸漸衰微,就算在陣法一途上走的長遠,但總得來說還是不敵兩派。宗門裡的前輩對陣法感悟頗多,但在戰鬥力這塊卻是缺失的。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曾經輝煌的玉樞派竟然只有靠著陣法來撐場面,而自己因為陣法一道出眾,在宗派裡面竟然隱隱成了扛鼎人物。

    這對一個傳承幾千年的宗派來說是何等悲哀,在兩派鬥爭中她們只能謹慎騎牆,讓正邪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而自己在修行之路上唯有的倚靠就是陣法,要讓玉樞派脫離桎梏,就要讓幾股勢力在這方世界中能夠打破平衡……

    眸子裡閃過一絲微芒,好似一顆石子劃過平靜的湖面,漣漪陣陣後又迅速恢復瞭如鏡子般的湖面。

    那如一汪深泉般的眸子裡似乎永遠古井無波,那張面若玉盤的俏臉上似乎永遠運籌帷幄。

    現在的玉樞派,現在的紅姑自然是不能拒絕幽泉血魔的要求。

    紅姑在探察過幽泉血魔給出關於蚩尤血穴封印的消息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心念幾轉,便即刻決定動手製作陣法。

    身為陣法大修士隨身攜帶的材料自然是足以應付破印所需,再說了,要是真不夠不還有這仨人嘛!

    青欒護法的眼神在徐龍面前已經從兇戾殘暴變成了戰戰兢兢,他們好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在徐龍面前祈求著爸爸的原諒。

    這並不怪他們骨頭軟,實在是徐龍的劍太硬,這廝最變態的不是能夠掃滅峨眉山弟子,破滅一座正派山門,而是在歷經一場場大戰後其氣勢居然還是高昂無比。

    在稍稍探察後驚恐地發現其法力波動居然比方才還要渾厚幾分!

    越打越強,誰不怕?

    “見過墨羽護法,見過紅姑前輩!”

    二人硬著頭皮,面有愧色地前來朝徐龍和紅姑打招呼,他們也不是不怕徐龍找後賬反過來滅了他們,逃跑自然是想過的。

    但人呢?紅姑前輩呢?不還在徐龍手裡嗎!這不硬著頭皮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腆著臉過來。

    紅姑聞言閉著眼微微頷首這就算回應,徐龍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眼珠裡轉悠,不知想到了什麼。

    看著徐龍這幅表情,這可把倆孩子急壞了,又連忙一通表決心。徐龍似笑非笑地對著二人笑了兩聲,朝下方的南麓山脈看了一眼。

    一揮手,雲層之中颳起勁風,蒼穹之下猛然一暗,隨後在天際之外出現一道紅色身影,收回目光,轉向遠方的另一條山脈。

    當徐龍將目光投向遠方時,那今天註定是個不平靜的一天,而正派的靈石資源山脈註定不再屬於正派!

    “我乃血盟幽泉盟主座下護法,奉幽泉盟主之命前來討伐正派,勸你們這些正派修士識相,自己滾出鳳嶺山脈……”

    “幽泉賊子猖狂,看老夫……”

    下方一道綿延起伏的山脈橫亙在大地之上,無數青衣弟子在山脈之中御劍飛行,而在一聲猖獗的宣戰聲後,山脈內部爆出一道怒嘯。

    那帶著劍氣的怒嘯直衝天際而來,彷彿要將來犯之敵生生撕裂,但在劍氣衝出大陣的一瞬間,山中發出的怒嘯彷彿被一霎掐住脖子的公雞一般,叫聲戛然而止。

    在鳳嶺山脈之外襲來一道劍光,只在瞬間便將山中的劍氣劈散,巨大的能量波動席捲了整座護山大陣,在內外觀戰的人都被看傻了眼。

    在凌厲的劍光之下,大陣果然沒有堅持多久,只在取了幾位要以身殉派人士的頭顱後,餘下眾人做鳥獸散。

    綿延的鳳嶺山脈彷彿一條長長的玉帶,大地之上遍佈的綠衣彷彿一眼看不到盡頭,在無數低級弟子的眸子裡這一天似乎格外黑暗,天空之上九柄巨大的陣旗遮天蔽日。

    在揚起旗旌時那股攪動規則的威勢令人顫抖,而在陣旗之中的一道人影更是讓天地動容,讓萬年沉寂的鳳嶺山脈震盪,無數深埋地底的靈氣被陣法吸納,而後化作一團氣旋聚集在陣中的人影之上。

    六成……六成五……七成!

    青衣弟子和二位護法看著手握九柄陣旗的血盟修士早已經麻木。

    而在綿延的鳳嶺山脈之中,原本濃郁的靈氣此刻再也感受不到,只在那血盟修士身上突出了一股比方才還要強橫的氣機!

    凝視著掌中立起緩緩旋轉的九柄陣旗,感受著體內穩定在七成的法力,徐龍滿意的點了點頭。

    “二位護法,怎麼不去鳳嶺山脈掃蕩一番,除了靈石還有大量其他材料資源啊。”

    “啊!多謝大護法犒賞!”

    麻木的青欒護法被徐龍這一句話說的瞬間醒轉過來,面面相覷之後在對方眸子裡看到一抹喜色。

    血盟修士掌握的各種資源都不如正派豐富,所以他們自身的修行資源也比較稀少,徐龍吃肉不忘了讓他們喝湯,有些意外的情況下不由得對徐龍生出一股感激。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啊,但並不妨礙他們出手搶奪資源,這可是正派的一整座山脈啊,被經營了數千年的道場啊。

    “奉幽泉盟主之命討伐正派……”

    看著下方有樣學樣,興致勃勃地倆人,徐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再次投向遠方。

    “我乃血盟幽泉盟主座下護法,奉幽泉盟主之命前來討伐正派,勸你們這些正派修士識相,自己滾出扶風山脈……”

    “我乃血盟幽泉盟主座下護法,奉幽泉盟主之命前來討伐正派,勸你們這些正派修士識相,自己滾出樺翎山脈……”

    在隨後的這段日子裡,在大地之上的正派無數山脈燃起了戰火,滾滾的濃煙之中一道又一道“幽泉盟主”的聲音響徹了正派的勢力範圍。

    所有的勢力都在觀望揣測,是不是邪派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在這一通鬧騰之下,正派損失無數資源,被破壞無數經營多年的道場。

    這種損失絕對稱得上是傷筋動骨,無數大修士從各地調回派往各大山脈坐鎮,在傳回的一道又一道符籙中,“幽泉盟主”這個名字徹底讓正派核心人物震撼,邪派如今何以恐怖如斯?

    而一道又一道大乘期修士碎裂的命牌,讓承平日久的峨眉山主峰都不禁微微震盪。

    高聳入雲的主峰殿外,銅鈴響徹雲霄眾多青衣便已知道,這一日已經過去了大半天,此間已然是殘陽稀薄。

    站在半山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輪紅日停駐在群山萬壑之中,周圍沒有一絲雲彩,數只仙鶴不時從山澗裡輕盈的飛起,飛過紅日,在山峰間盤旋幾周後沒入雲霧中的峰頂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