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點 作品

第467章 刑場

    “反正你是沒機會喝了!”黃衣小混混罵了一句。

    “卡茲…”車輪停止了轉動。

    “等等,馬車怎麼停了?”他語氣充斥著恐懼。

    “你還不明白?走吧,”拉羅夫笑著起身,“可不能讓英靈們等我們太久。”

    坐在最外面的烏佛瑞克率先下了馬車,四面八方的士兵朝著他投來注目禮。

    他們穿著露出胳膊的皮甲,下半身是膝蓋以上的皮質戰裙,兩條小腿兒吹著冷風,腰間佩劍、揹負長弓。

    而距離馬車最近的兩個士兵,左側明顯是隊長的女人穿著一身更為華麗威武的銀亮板甲,鋼製長靴。

    右側的男人用羽毛筆在褐色書皮的書本上畫了個“叉”,隨著風舵城領主的靠近,他朗聲念道,“烏佛瑞克·風暴斗篷!”

    男人聽到自己的名字,大步流星地越過女隊長和書記官,走向側面粗獷的塔前的斷頭臺。

    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

    “這是我的榮幸,烏佛瑞克領主!”之前喋喋不休的拉羅夫致敬般朝他背影大喊了一聲,恭送他離開。

    “溪木鎮的拉羅夫!”書記官念完,目光深深地看向金頭髮的男人。

    後者視若未睹,昂首挺胸、彷彿要接受至高無上的榮譽嘉獎般,緊步烏佛瑞克的後塵。

    書記官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深呼吸,

    “洛利克鎮的洛克爾!”

    黃衣小混混神經過敏似地環目四顧,

    “知道嗎?你們大錯特錯,我不是叛軍,你們不能殺我!”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了一聲,徑直跑過銀甲鋥亮的女隊長,衝向遠方。

    “嗖—”

    輕微的破空聲後,跑出不到十米的洛克爾迎面倒地,後背插著一根箭矢,呼吸微弱。

    “現在,還有誰像嚐嚐箭矢的滋味兒?”女隊長嗤笑著問,目光冷得瘮人。

    弗裡恩剛剛升起的心思瞬間熄滅,噤若寒蟬般吞了口唾沫,臉上浮現糾結之色。

    相比於被箭穿透內臟,也許一刀兩斷來得更加痛快?

    他看了眼靠著自己肩膀,呼吸開始加重,睫毛顫抖,有了一絲醒轉徵兆的英俊男人。

    用他當擋箭牌?

    “你,還有你旁邊那個奇怪的傢伙…讓他揚起臉,嘖嘖…”書記官哈達瓦打斷了他的幻想,掃了眼書頁,目光詫異地掠過兩人的臉龐,如此再三,“隊長,他們倆不在抓捕名單上,要不退回去?”

    “別管什麼名單,”女隊長斬釘截鐵地說,“拉下去統統砍了!”

    “唔…我明白了,”哈達瓦眼含歉意地轉向兩人,“對不起,兩位,不過至少你們可以死在自己的家鄉!扶好你身邊的兄弟,但別吵醒他,就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毫無痛苦地安息吧。”

    不,他才不是我兄弟,我要逃跑!

    弗裡恩心頭咆哮。

    然而周圍十幾個張弓的士兵,那炯炯目光,就像針一樣扎著他的手腳。

    他害怕得臉色蒼白,老老實實跟著隊長走到了刑場邊。

    十來個等待死亡的犯人圍成一圈,弗裡恩攙扶著仍舊昏睡的男人走到最末尾。

    而烏佛瑞克站在最前方,一個頭發稀疏、臉頰飽經風霜後坑坑窪窪的老人,以一種勝利者的口吻,對他進行審判,“烏佛瑞克·風暴斗篷,聖地鎮還有些人把你稱作英雄,但英雄可不會用他們的‘龍吼’來謀朝篡位,殺害我們的至高王陛下!”

    身材高大的風舵城領主,好似被捏起後脖子、鉗制嘴巴的狗,喉嚨裡發出不滿的低沉咆哮。

    “你發動了這場內戰,使天際省陷入叛亂,數不清的無辜者因此受到牽連,你的罪行罄竹難書。而現在,我宣佈,帝國將把你們剿滅,恢復天際省的和平!”

    突然,在場好幾個人抬起了頭,凝視空無一物的頭頂。

    他們好像聽到那裡傳來某種奇怪的響動。

    “那是什麼?”書記官哈達瓦凝視天空喃喃自語。

    “什麼都救不了他!繼續行刑!”老人一揮手迅速去到刑場邊緣。

    肌肉發達手提長柄斧的劊子手身邊,暗金色絲綢長袍、帶著兜帽的女祭司開始大聲唸誦祈禱詞,

    “向神域超度你們的靈魂啊,向崇高的八聖靈祈禱吧,你便是奈恩的鹽和土,我們摯愛的…”

    “是九聖靈!你把偉大的塔洛斯放哪兒了?!別唸了,給我來個痛快的!”

    弗裡恩驚訝地發現一名披著藍色披風的風暴斗篷士兵,大踏步離開了死刑犯的隊伍,越過自家領主烏佛瑞克,徑直走上斷頭臺領死!

    或者說,趕著去送死。

    那張青澀的臉看上去剛二十歲,他真的視死如歸,還是有什麼目的?

    “我的先人們正敞開懷抱迎接我,背棄塔洛斯的帝國士兵,你們有嗎?”風暴斗篷脖子放在粗糙冰冷的斷頭臺上,仍然慷慨陳詞。

    “咔嚓…”

    提著長柄斧的劊子手手起刀落。

    士兵直接腦袋搬家,雙目怒瞪的頭顱和脖子間泉湧的血液滾落到斷頭臺前的長方形凹槽裡。

    “不,神吶!”

    血腥的景象令弗裡恩和身邊數個囚犯絕望地祈禱。

    下一個輪到誰?

    突然弗裡恩肩膀一顫,昏迷不醒的男人不知被哪個手賤的犯人推了出去,士兵立刻把他架上了斷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