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108 節 根本不愛她,只是控制慾作祟




    所有人之間的關係都凍到了極點,誰都沒辦法放下過去繼續開始新的生活。



    這就是蔣和風想要的,他想要所有人都痛苦……



    看著一向冷靜淡漠的男人忽然變得有些陰沉的模樣,蔣寶鸞眼淚不斷地往下落,抬起手背擦了擦淚水,沙啞著聲音說:「所以你那個時候是故意讓我喜歡上你?然後又假裝是因為父親的原因,讓我以為我們兩個是被拆散的……」



    她冷笑一聲,眼淚不斷地流淌著,「難怪你那時候這麼容易就放棄了我,既能夠跟我保持距離,還能夠挑撥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你的演技真是精湛,我和爸爸都沒能夠看得出來你那副順從孝順的樣子下居然還有那麼深的恨意……」



    她誇張地笑著,越笑臉上的眼淚就越多,「難怪你的感情能夠說收回就收回,難怪你能夠在回應我的好感之後,轉眼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然後和莫莉訂婚!」



    說到莫莉,蔣寶鸞的眉眼沉了下來,「所以你那麼急著結婚並不是為了要讓我死心,也並不是為了打消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的念頭,只是為了跟莫家聯合想要給我爸設套?」



    蔣和風已經冷靜下來,此時聽著蔣寶鸞這些萬念俱灰的話,下意識想要和她解釋,卻發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怎麼說呢?他表現出來的就是蔣寶鸞所看見的那樣。



    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



    可他只是想要告訴她,他當時的確是抱著報復的心思,可是到了後面,他對於蔣寶鸞的感情早就變了,所以才會將她推出這些複雜的漩渦,只是想要讓她能夠在另一個地方開心快樂地成長。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一開始他希望蔣寶鸞能夠對他死心,因為他們兩個註定就不會有任何結果,但是當看到她真的一點一點地在離開他的世界的時候,那種強烈的不甘心一下子就席捲了他。



    為什麼他所想要的任何東西到最後都會失去?那他的付出還有什麼意義?



    就算復仇成功了,到最後他也還是獨自一人。



    他的母親回不來,蔣寶鸞更是離他遠去,那他做這些又有什麼用?



    他陷入了一個偏執的怪圈,明明是他親手將人推開,現在卻又捨不得蔣寶鸞離開自己半步。



    哪怕她恨著自己,他也沒有辦法放她走。



    蔣和風忽然對她笑了一下,笑得那麼溫柔而深情,「寶兒,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只要能跟我在一起,讓你做什麼都可以……」



    他走到蔣寶鸞面前,忽然單膝跪了下來,「那你嫁給我好不好?」



    ……



    唐初露才剛掛了電話,莫歸暝就從身後趕了過來,語氣很沉,「情況怎麼樣?」



    唐初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些精神恍惚的看著他,「蔣家出什麼事了?」



    蔣莫兩家都是海城很出名的豪門世家,只是蔣家畢竟人丁不興,到了蔣寶鸞這一代還是個只會玩樂的紈絝,只剩下一個收養的義子在幫蔣父打點,最後慢慢地顯露出頹勢,比莫家要稍遜一些,但依然是實力強勁。



    蔣家發生的事情莫歸暝自然都知道,只是沒有想到唐初露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蔣和風把他義父送進了監獄,現在是他負責蔣氏……」



    「蔣寶鸞呢?」唐初露有些焦急地打斷他,只想知道蔣寶鸞現在情況怎麼樣,「就是蔣父的親生女兒,他唯一的千金,她怎麼樣了?有她的消息嗎?」



    莫歸暝抬起手抵了抵眉心,「她的事情我不關心,應該是跟蔣和風在一起。」



    停頓了一下,他說:「不過圈子裡倒是有傳言,蔣和風和他原來那個未婚妻取消了婚約,據說是要娶他這個名義上的妹妹。」



    這句話彷彿一道驚雷在唐初露耳邊炸開,「不可能的……寶兒不可能跟他結婚!」



    蔣和風把蔣寶鸞傷得那麼重,她怎麼可能原諒他?而且這個時候他還搞垮了蔣家把蔣父送進了監獄,蔣寶鸞更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莫歸暝的耐心消耗殆盡,用力握住她的肩膀,臉色鐵青,「我不想聽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現在最好把你的心思都放在許清嘉身上,在他平安之前,蔣家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唐初露根本就聽不進去,他說的每一句話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腦子裡面全部都是蔣寶鸞,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她有些顫抖地撥出蔣寶鸞的電話,想要聯繫到她,手機卻自動推送了一個直播平臺的熱門視頻,現在已經有幾百萬人在觀看——



    蔣氏大樓的頂層,一個身材高挑但面容蒼白的女人站在欄杆外,風吹動著她的衣襬,好像隨時都有跳下去的可能。



    那個人赫然就是蔣寶鸞,她的身體不斷往外試探著,絲毫沒有理會樓下那些看熱鬧的人群,彷彿在猶豫要怎麼跳下去。



    唐初露整張臉都是煞白的,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全身的血管都凝固起來不會流轉,難以相信畫面裡面那個要輕生的女人竟然會是蔣寶鸞。



    她所認識的蔣寶鸞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她一直信奉著只要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的信條,永遠不會用這種最愚蠢的方式去了結自己。



    她也許有一種逃避的性格在裡面,之前因為跟蔣和風之間的感情不了了之,她就開始放縱自己,麻痺自己,不想讓自己去面對那段失敗的感情,可她從來不會用死亡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因為她知道她身邊還有很多人在意她,無論是她的父親還是她,他們都很在意她。



    她其實是一個很為別人著想的傻姑娘,只是有的時候習慣了用吊兒郎當的性格來掩飾自己,其實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因為第一次投入感情就被傷害,所以才會用濫情的表象來偽裝,害怕自己如果再付出真心的話,還會和之前一樣的結局。



    這樣的蔣寶鸞,到底是發生了多麼絕望的事情,才會被逼到這一步?



    莫歸暝看她臉色不對勁,臉上的不耐煩越發濃重,「如果你現在還有時間去擔心別人,最好想想許清嘉現在應該怎麼辦……」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唐初露紅著眼睛打斷他,有些憤怒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她看著這個在海城一手遮天呼風喚雨的男人,忽然眸光一閃,「你應該有辦法幫寶兒,蔣家現在不是已經不如往日?那蔣和風應該不是你的對手……」



    「我為什麼要幫她?」男人不耐煩地打斷她,心中已經焦躁到了極點。



    他用力地按著自己的眉心,臉色陰沉到可怕。



    許清嘉如今還躺在手術室裡,需要的血源沒有任何的下落,但是手術已經開始,也許鋒利的刀片已經割開她單薄的身體……



    他難以想象那個畫面,那樣大的精神壓力幾乎要將他壓垮。



    在此之前他從來就沒有感受過這種崩潰,莫歸暝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控制。



    唐初露搖了搖頭,看著他,「如果你想讓我救她的話,你必須去幫我把寶兒給帶回來,如果她安全,我就盡力讓許清嘉安全。」



    面前的男人忽然陰沉了臉色,冷冷地看著她,「你在威脅我?」



    「我是在跟你做交換,對於你來說許清嘉很重要,可對於我來說我的朋友也一樣重要……」



    「誰告訴你她對我很重要?」到了這種時候,莫歸暝依然不忘反駁她,「我不過是不想欠她,讓她因為我的原因死。」



    唐初露不耐煩地打斷他,「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你幫蔣寶鸞,我就幫許清嘉。」



    男人定定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額頭青筋暴起,用舌抵著口腔轉了一圈,滿身的戾氣只能用力地壓抑下來,閉了閉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壓抑過他。



    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在別人面前這麼憋屈。



    他點點頭,「好,我現在去處理他們那些爛事,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已經是告訴我許清嘉已經平安,否則……」



    他停頓了一下,眼眸一沉,說:「如果我回來的時候那個蠢女人……」



    莫歸暝眉眼瞬間凝滿寒霜,他向來百無禁忌,此刻卻連「死亡」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不介意拿蔣家出氣,拿你朋友出氣。」他始終是那個拿捏著別人的弱點進行談判的男人。



    儘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弱點也暴露在旁人眼中。



    唐初露顫抖著閉了閉眼睛,從喉嚨裡面擠出一個字,「好。」



    她知道莫歸暝是在威脅她,但現在除了這個方法之外沒有別的路可走,以她的能力根本就幫不上蔣寶鸞,她和蔣和風之間的恩怨太過複雜,目前似乎只有讓莫歸暝強行介入這件事情,才有可能讓蔣寶鸞暫時喘一口氣。



    ……



    莫歸暝離開之後,唐初露便爭分奪秒起來。



    現在的形勢已經不容許她有任何猶豫,她換上無菌服,徑直進了手術室。



    那些醫生看到她臉上都閃過一絲愕然,「你進來做什麼?」



    「救人。」



    唐初露簡短地答了兩個字,挽起袖子對在一旁的助理說:「我是黃金血,現在抽血。」



    她冷靜地安排,「一邊抽一邊給她輸血,同時你們進行手術,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母子平安。」



    那些醫生雖然都是國際上很有經驗的權威專家,愕然道:「這怎麼行?」



    「要是再猶豫的話,他們三個都救不回來!」唐初露加重了音量,對身旁的人嚴肅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任何辦法都要去嘗試,你沒有看到剛才莫歸暝在外面那個樣子嗎?如果許清嘉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這裡的所有人都別想逃過干係!」



    那些人聽了之後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的確,莫歸暝看上去是個光明磊落的企業家,在海城的形象也一般是正面又影響力巨大的,但其實圈內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手段有多黑。



    但凡惹了他的人都不需要他親自出手,最後都會以一些正當的理由無聲無息地消失,聽了唐初露這話他們也沒再說什麼,立刻就開始了手術。



    因為有了唐初露的幫忙,手術進行流暢了不少。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的不僅僅是一臺手術,是好幾個人的性命交織而成的一張網,那沉甸甸的重量讓她非但沒有緊張,反而異常的沉穩冷靜。



    她拿手術刀的樣子穩到連一旁經驗豐富的專家都有一些驚歎,何況她還是一邊輸血一邊手術。



    他只是有一瞬間的分神,唐初露就立刻呵斥了他,「集中注意力,不要有任何的鬆懈。」



    說完她就對一旁的助理說:「抗凝劑不要忘記了,我和病人之間存在高度差,必須要靠一定的外力將血液流通進去,否則會凝固。」



    在這樣的高強度壓力之下,她竟然還能夠注意到這些細節,在她的影響之下,那些人也都冷靜下來,除了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之外,手上的效率高了不少。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胎兒的腦袋,那一刻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這就意味著有希望了。



    他們將其中一個孩子抱了出來,護士接了過去,聲音有些顫抖又帶著一絲對新生命的欣喜,「是哥哥!哥哥看著狀態很好!」



    唐初露知道那個小孩問題不大,完全沒有注意那邊的情況,精力全部集中在剩下的那一個孩子上。



    兩個孩子在許清嘉肚子裡面的時候就發生了爭搶的行為,也許是後期許清嘉的營養跟不上,兩個人的發育相差很大。



    小的那一個孩子被哥哥擠到了很偏的地方,如果強行取出來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到許清嘉的內臟,這需要非常精準的手法才能夠完好無損地將孩子給救出來。



    這個時候輸血已經完成,唐初露直接拔掉針管,她左手的那條胳膊已經有些麻木,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她閉了閉眼用指甲掐上去,感覺到一陣針扎的疼痛之後才恢復了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