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節 很年輕的美女

    她上下打量了小 k 一眼，指了指他身上那幾乎薄如蟬翼的睡袍，「你穿這個在外面走，不羞恥嗎？」



    小 k 沒理會她的問題，忽然有些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寶姐，我是刻意為了你換上這身衣服的，我之所以沒有跟他們一起來，就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分享你……」



    「等等……」



    蔣寶鸞有些嫌棄地抽出自己的手，「你最近不是跟那個女明星走得近嗎？」



    「那都是他們嫉妒我跟你關係好，編出來挑撥我們兩個的！」



    小 k 連忙解釋道:「寶姐，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不清楚嗎？自從認識了你之後，我就沒有搭理過旁的女人！」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提高了幾個度，抓著蔣寶鸞的手，眼裡忽然堅定了什麼，「寶姐，我知道我這樣的身份配不起你，但我是真心實意陪在你身邊的……」



    小 k 一邊說，一邊拉著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浴袍帶子上，「我不奢求能夠做你的男朋友，我沒那個資格，但我希望，在你萬千寂寞夜晚的某一個晚上，能夠給你帶來些許快樂……」



    「……啊？」



    蔣寶鸞頭疼地揉了揉後腦勺，後退了幾步，「你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說實話，她也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面。



    平時大家說說笑笑，那都是走腎的玩笑話，這種十分走心的獻身戲碼，她是真的沒見過。



    說實話，她有點頂不住。



    小 k 看出了女人抗拒的情緒，忽然就鬆了手，眼裡面閃過一絲猶豫，「寶姐，你是不是對我沒有信心？」



    蔣寶鸞緩慢地瞪了瞪眼睛，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開始轉不動了，又拖長了音道:「……啊？」



    小 k 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忽然在她面前站直了身子，那雙手直接朝腰間的帶子伸去。



    蔣寶鸞猛地挑起眉頭，像是有預感，知道他要做什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伸去的方向。



    然後屏住了呼吸——



    男人身上的浴袍應聲落地。



    蔣寶鸞心臟裡的跳動也被調到了一個最高的位置，似乎直接升到了喉嚨口，堵住了她的呼吸。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走廊上的男人似乎被定格住，一動也不動。



    蔣寶鸞的視線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她不該盯的地方，本來是應該移開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沒有移開。



    「……你真空啊？」她半天憋出這麼一句。



    她表現得過於平淡了，又像是一種愣住了的呆滯。



    蔣寶鸞的反應並不是小 k 想要的，男人皺緊了眉頭，有些琢磨不透她的情緒。



    難道她不滿意？



    不應該啊？



    小 k 低頭看了一眼，他男人的資本還是很令人驕傲的，至少在他這個人種可以傲視群雄了吧？



    不過蔣寶鸞也不是一般人，她見過的男人那麼多，可能他算不上什麼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小 k 有些忐忑地問:「寶姐……你是不是對我不滿意？」



    他越看女人的表情，就越覺得挫敗。



    蔣寶鸞的面無表情，就像是閱盡千帆的渣女對這種東西已經看麻木了一樣，不能引起任何波動。



    「寶姐，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好歹表個態呀，我這也不算差了，真的，你去跟那些男的比比，我這已經算很厲害的了！」



    蔣寶鸞:「……」



    她能說她已經傻了嗎？



    她長這麼大，是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啊……



    這也太直接了吧？



    她應該怎麼反應比較好？



    她要做出什麼樣的表情，說什麼樣的話才能表現出她的遊刃有餘，和對小 k 的不屑一顧？



    啊啊啊啊好難啊！



    有的人表面上看上去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已經抓狂得不行。



    她過於冷靜的樣子實在是傷到了小 k 的自尊，「寶姐……你平時都跟什麼男人來往？」



    不應該啊，連他這樣的條件蔣寶鸞都看不上，難道她的男人都是那種天賦異稟的？



    就在氣氛無比僵持，焦灼又帶著一絲尷尬的時候，對面的房人們終於應聲而開——



    這一聲清晰無比的開門聲，在空曠的走廊顯得像是一枚重磅炸彈，直接讓小 k 亂了分寸。



    「我去！怎麼還有別人？」



    那些人不是說蔣寶鸞寶這整層樓都包了嗎？怎麼還有其他人？



    他連忙撿起地上的浴袍，擋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扭頭一看就對上了一張無比陰沉的臉。



    小 k 脫口而出要罵的話就這麼停在了嘴邊，愣是沒說出來。



    他看著身後男人周身那迫人的氣場，下意識就覺得被他壓了一頭，莫名就有些心虛。



    關肅出來之後就直接將房門關上，擋住了莫艾要跟著出來的腳步，沒讓她看到走廊上這荒唐的畫面。



    他臉色很黑，看著面前光溜溜的男人，聲音很冷，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小 k 看了看他，又去看了看蔣寶鸞，「……這誰呀？」



    蔣寶鸞這才後知後覺收回了視線，清了清嗓子，「那什麼……你還是先回去吧。」



    小 k 不肯走，有些委屈地喊:「寶姐……」



    關肅聞言微微抬眸，極冷地看了小 k 一眼。



    小 k 頓時覺得臉上好像有冰刀刮過一樣，生疼生疼的，「寶姐……」



    還沒等他說完，關肅盯著他，眼神狠厲，再次開口，「我讓你滾，你聾了？」



    小 k 滾了，滾得麻溜的。



    他一開始還壯著膽子站在門口不肯走，但是一轉身看到男人沉著臉的樣子，一下子什麼脾氣都沒了，拿著浴袍連滾帶爬地滾了。



    他這種混娛樂圈底層的小模特，最會的就是看人下菜。



    剛才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出生高位，舉手投足之間十足的貴胄氣場，就只有那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才與生俱來。



    走廊上，不只是小 k 滾了，蔣寶鸞也有點想滾。



    有一說一，關肅這個狗男人現在的樣子有點嚇人。



    「那個……」她有些心虛地揉了揉後腦勺，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盛氣凌人，「要不要進來坐坐？」



    關肅很淡地瞥了她一眼，越過她走了進去。



    蔣寶鸞摸了摸鼻子，剛要關門，就看到身後的男人長腿一身，直接將門踹上。



    下一秒，她就被人揹對著頂在了門板上，四面八方都是關肅的氣息。



    男人熟悉的味道翻湧過來，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霸道又不容反抗。



    蔣寶鸞從小就開始學習跆拳道，下意識就要反抗，卻被男人狠狠抵住膝蓋，身上莫名就開始發軟。



    「你幹什麼……」她忍不住用氣音哼了一句，帶著一絲埋怨，自己都沒注意到語氣有些撒嬌，「關肅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身後傳來男人的冷笑聲，帶著熱氣噴灑在她的後脖根上，「那些娘娘腔就不會弄疼你？」



    蔣寶鸞:「……什麼娘娘腔？你尊重一下別人好嗎？那叫花美男。」



    關肅沒說話，掰著她的肩膀將他翻了過來，大掌卡在她的下巴上，逼她仰頭直視自己的眼睛，「你膽子大了，玩這麼開？」



    「我一直都玩得這麼開，你不知道嗎？那一天你在快活窩看見我的時候，小鮮肉比這次還多呢！」



    蔣寶鸞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諷刺，忽然就有些氣悶，忍不住打開他的手，「再說你有什麼身份來管我的事情，你不是同樣在跟別的女人開房嗎？」



    關肅眉眼一沉，語氣冷了下來，「誰告訴你我在開房？」



    「那不然呢？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在餐廳裡面約會，吃西餐，吃完之後就進了酒店，半個小時都不出來，難道你們兩個是在裡面純聊天，還是三缺一等鬥地主？」蔣寶鸞肅然拔高了聲音。



    她憤怒的語氣裡面，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酸味。



    男人沉沉地看著她，掌著他下巴的手忽然緩緩放了下來，「不是開房。」



    他頓了一下，還是解釋道:「只是普通朋友。」



    蔣寶鸞一雙狐狸眼睛勾了起來，明顯不相信地看著他，「要別人說是普通朋友我還相信，但你這樣的性格，幾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人，不但陪著別人吃飯，還跟著人家進了酒店，一呆就是那麼長的時間，你跟我說是普通朋友，你覺得我信嗎？」



    關肅後退了一步，沒說話，深邃的眼神就這麼落在她臉上，像是在打量著什麼。



    蔣寶鸞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總覺得他那眼神很有侵略性。



    在他那樣的眼神之下，自己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



    這讓她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像是所有的心思都能被他看穿。



    蔣寶鸞臉色一變，忽然伸手抓住了男人的領帶，一個轉身，手上一用力，兩個人的位置就發生了對調。



    她把關肅給按在了門板上，用先前他對自己用的姿勢困住他，塗著紅色指甲油的白皙手指挑著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說，你跟對面那個小妖精都做了些什麼？」



    關肅漆黑的眼神看著她，握住她的手腕，「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把之前蔣寶鸞對他說的話，還給了她。



    蔣寶鸞立刻就有些不爽，用了幾分力道去捏他的下巴，「你是我的人，我不喜歡你跟別人牽扯不清，懂不懂？」



    關肅冷笑了一聲，「我是你的人？」



    他的反問很有諷刺的意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屑，瞬間激發了蔣寶鸞的勝負欲。



    「是，你是我用過的男人，就算我暫時不用，我也不想讓別人用，怎麼了嗎？」



    蔣寶鸞惡狠狠地盯著他，看著男人那張無比符合她審美的臉，眼神閃爍了一下，忽然就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她迎著男人的視線，緩緩伸出一隻手，順著他的領帶往下，直接攥住了他腰間那根金屬皮帶，「對面那個小妖精，她用過你沒有？」



    關肅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眼裡的情緒晦澀莫名，「放開。」



    他聲音裡面的威脅意味很明顯，帶著一絲危險的沙啞。



    長長的袋子被她握在手裡，柔嫩的掌心跟金屬光澤的龐然大物有一種異常和諧的美感。



    蔣寶鸞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妖豔無比，拽著他的皮帶用力扯開，「不放。」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女人狐狸一樣的眼睛無所謂地挑起，眼角眉梢都是挑釁，「知道，我要檢查。」



    她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落在關肅眼睛裡，男人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越發低沉，「……檢查什麼？」



    蔣寶鸞湊近了他，故意對著他的耳朵吹氣，「檢查你髒了沒有……」



    話音落下，她迅速地解開了手裡的皮帶，直接抽出來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蔣寶鸞的動作非常快速，還沒等關肅反應過來就已經手伸了進去。



    男人幾乎是青筋暴起，用力地頂著口腔，才扼住了她的手腕。



    他一轉身，將她困在自己的臂膀之中，鐵青著臉，「蔣寶鸞！」



    他總是喜歡這樣喊她的名字，用威脅的語氣，只喊她的名字，再也沒有別的話。



    蔣寶鸞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跟他槓上了，一雙手靈活得就像泥鰍一樣，往她最想去的地方鑽。



    關肅用力握住她，被逼到了發瘋的邊緣，「你到底想做什麼？」



    「檢查你剛才到底有沒有被那個女人用過！」蔣寶鸞理直氣壯，雙手靈活。



    那一刻男人的臉色瞬間緊繃，渾身一顫，幾乎是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沒一把將她推開，額頭落下一滴冷汗。



    「蔣寶鸞！」



    他幾乎是被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雙手握著女人的肩膀，指尖用力到泛白。



    蔣寶鸞任性到無法無天，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只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關肅本來應該惱怒，但是那團怒火不知道卡在心腔的某個地方不上不下，卻找不到衝出來的裂口。



    男人最後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扣著蔣寶鸞的後頸，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別鬧了……」



    他突然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猝不及防的溫柔，讓蔣寶鸞愣了一下，竟然就這麼乖乖地停下了動作趴在他的懷裡。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肩膀上一沉，一扭頭就看到一個黑壓壓的腦袋，是關肅直接伏了上來。



    男人呼吸時的熱氣似有若無地透過衣服的布料傳到肌膚，蔣寶鸞心裡的無名火就這麼神奇地被澆滅。



    她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得意洋洋，「檢查完了，你的反應這麼大，要不就是剛才沒吃，要不就是剛才沒吃飽。」



    「那……」



    蔣寶鸞忽然壓低了聲音，鼻子湊上前去在關肅臉上蹭了一下，「到底是沒吃……還是沒吃飽呢？」



    她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是她經常喜歡噴的那款玫瑰香調，是一款很大眾的香味。



    大概有點格調或者品位的人，都不會選擇這款的香水。



    但是蔣寶鸞很喜歡。



    她只選擇自己喜歡的，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



    優雅或者是俗氣，她都不在意，她只選自己喜歡的。



    關肅沒有回答她的話，漆黑的眼睛盯著她，什麼都沒說，選擇用行動回答。



    蔣寶鸞被他壓上了門板。



    這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但是在那一瞬間看到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火焰時，心裡面有個什麼東西炸開來，經久不衰地迴響著。



    她不止一次地想過，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鍾情？



    穩定的感情之間，需要的是本能衝動，還是無數個細微的心動時刻？



    這是心動嗎？



    還是隻是因為感官帶來的滿足感？



    酒店的隔音做得很好，隔著一條走廊，另外一個房間的莫艾還不知道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知道從貓眼看到的那個女人明豔漂亮，一雙狐狸眼睛搖曳著萬種風情。



    是那種大部分的男人一看就會喜歡的類型。



    但也是很多男人都不會娶回家的類型。



    她又羨慕，又覺得心安。



    一開始以為關肅是已經有了心上人，心裡還有些難過，但是看到剛才那個女人是蔣寶鸞這種類型，她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莫艾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和教育理念告訴她，像剛才那個女人，只能夠被叫做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