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19 節 意外倒是挺多的




    「哎,我們還沒有介紹彼此名字呢!」



    少年本來想叫住她,但是看她跑得那麼快,到嘴邊的話也只能變成輕輕的一句,「我叫莫商,你呢……」



    這邊的海選結束之後,剛好趕到那邊醫學研討會開始。



    唐初露匆匆忙忙地進了會場,就看到裴朔年已經坐在了領導的位置,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唐初露也放慢了腳步,跟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現在和裴朔年之間的相處,好像已經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不再是那種刻意的忽略,也不是劍拔弩張的對峙。



    到了現在,她似乎已經能夠心平氣和地看著他的臉,沒有任何顧忌地微笑。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只是她沒有發現,裴朔年對她溫柔地淺笑之後,扭過頭那眼底一閃而過的壓抑,以及握到指尖都泛白的拳頭。



    這場醫學研討會唐初露聽得很認真,自從入江君到了現場之後,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將他的每個字都聽在了腦海之中。



    這其實算不上是一場醫學水平很高的講座,但入江君畢竟是那麼優秀的醫生,很多地方還是能夠讓唐初露學到很多。



    結束之後,有很多他的仰慕者都上去跟他牽手擁抱,想要一個他的簽名,唐初露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拍照的時候裴朔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兩人之間,也笑著跟入江君寒暄了幾句。



    最後三個人一起拍了一張合照,唐初露見他臉上神情自然,沒有一點其他的情緒,也就忽略了心裡那一絲絲怪異的感覺。



    拿到了入江君的合照跟簽名之後,她就跟他打了聲招呼,又和裴朔年說了一聲,離開了會場。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入江君對旁邊的裴朔年含笑說了一句,「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難怪你和高橋君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入江君早年的時候跟一箇中國女子相愛,會說不少的中文,只是有時候不想開口。



    裴朔年沒有否認,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將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上去。



    ……



    一路上,唐初露都在不停地催促出租車司機快一點,想要趕在陸寒時下班之前到家,給他做飯。



    倒不是說唐初露骨子裡面就是一個賢妻良母洗手作羹湯的類型,畢竟她做飯的水平或高或低,基本上都是看著菜譜來的。



    運氣好的時候能夠做出一桌跟菜譜上不相上下的飯菜,但要是操作不好的時候,那就是黑暗料理。



    她只是覺得自己今天隱瞞了他一件事情,雖然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對於事事坦誠的唐初露來說還是很難受,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虛,想要通過給陸寒時做一桌好飯這件事情來減輕自己的愧疚感。



    只是她到家之後,發現還是晚了一步。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香飄飄的飯菜。



    她在門口換好衣服,穿好鞋子,看到陸寒時在擺弄碗筷,心裡面吐了口氣。



    她又是滿足又是遺憾,「我回來晚了,本來想要親手給你做飯的……」



    她說話間,陸寒時已經幫她拉開了椅子。



    她就勢坐了下來,看著一桌子令人垂涎欲滴的飯菜,那一點點遺憾也一掃而空。



    這哪是一桌子家常菜啊,這簡直就是滿漢全席吧!



    她自顧自地拿起筷子,才發現這一桌子菜都是她很喜歡吃的,「哇,你是不是跟我心有靈犀呀?這外賣也太合我胃口了吧……」



    雖然她知道這男人的廚藝也算不錯,但這麼一大桌子菜應該不全都是他做的,肯定也點了外賣。



    她剛舉起筷子要嘗一口,就聽到陸寒時在一旁幽幽地說道:「這都是我做的……」



    唐初露拿著筷子的手便抖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她看了陸寒時一眼,便立馬低下頭,裝模作樣地將那顆菜塞進自己嘴裡面,咀嚼了一下之後,做出中規中矩的評價,「還行,比起我做的菜還是有點差距。」



    一旁的陸寒時也開吃了起來,聽到唐初露這麼說,淡淡地打斷她:「那要看是跟你哪一次做的飯菜相比。」



    唐初露:「……」



    算了,不說話了,默默吃飯。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回來之後,她看陸寒時就莫名的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好像自己是在外面偷吃的妻子,回到家裡面又享受著丈夫無微不至的照顧一樣,心裡面總有些忐忑不安。



    陸寒時當然也沒有錯過她臉上的表情,挑了挑眉,「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啊?沒……沒什麼……」



    他自然地坐到了唐初露身邊,往她碗裡面夾了一筷子菜,壯似無意地問,「今天去了哪裡?」



    唐初露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囫圇地吞著自己碗裡面的菜,腦子裡面正想著合適的措辭。



    她不想告訴陸寒時,自己參加了歌唱比賽。



    其實她任何人都不想告訴,就想把這件事情當做自己的一個秘密,誰都有私人空間不是嗎?



    陸寒時見她哼哼唧唧著,不願意回答,眉頭皺得越緊,「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唐初露眼珠子一轉,知道自己說謊的話是騙不過陸寒時的,乾脆模稜兩可地回答道:「不是不能說,只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說出去參加了一個研討會而已……哎呀!你別老是問那麼多,做飯做得那麼好吃,趕緊閉上嘴吃飯吧!」



    說著,她就隨手夾了一筷子紫菜,塞到了陸寒時嘴巴里面。



    陸寒時雖然還想再問,但是看到送上嘴來的東西,沒有拒絕的道理,便一口吃掉。



    唐初露見他沒有再問的意思,心裡面鬆了口氣。



    她想如果她能在這個比賽中走到最後,她再告訴他。



    不然一開始就說的話,到時候被淘汰了也是件很丟臉的事情。



    吃完飯之後,唐初露休息了一會兒,便去了浴室洗澡。



    陸寒時悠閒地靠在床上,看著電視劇裡面表演的無聊節目,心思根本就沒在上面。



    他想到自己剛才問唐初露去了哪裡時,她那躲閃的眼神分明就是心虛的表現。



    真的只是單純地去了一個研討會?或者說是她在研討會上見了什麼人,所以才這麼心虛?



    男人的眼神陡然深沉下來。



    浴室裡面的水聲漸漸小了,陸寒時收起自己的思緒,轉頭看向浴室門口。



    唐初露只裹了一條大大的浴巾,低著頭,有些羞澀地走到了床邊,立馬掀開被子,一溜煙就鑽了進去,好像害怕陸寒時會對她做些什麼似的。



    陸寒時啞然失笑,坐在旁邊一動也沒動,看唐初露能夠躲到什麼時候。



    也許是被子裡面的空氣不太好,沒過一會兒,唐初露就探出了一個腦袋,臉蛋紅紅地看著他,「你怎麼還不去洗呀?」



    陸寒時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你就這麼急?」



    唐初露知道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臉蛋瞬間變得爆紅,支支吾吾著說:「你腦子裡怎麼就只想著那檔子事情?快去洗澡了,我要睡覺了,今天挺累的……」



    陸寒時抓住了她話裡的關鍵字,狀似無意的地問了一句,「你今天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會這麼累?」



    唐初露聽了他的話,知道他是想問個水落石出,心裡面有些牴觸。



    她撇了撇嘴,乾脆抬起頭,真誠地看著陸寒時,「我今天是去了一個地方,但是我沒有做不好的事情,我只是現在不好意思告訴你,但是我能保證,我並沒有做讓你不高興的事。」



    陸寒時看到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喉結上下滾動著,於是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聲音低沉沙啞,「就這麼不想說?」



    唐初露點了點頭,想了一會之後,又搖了搖頭,有些糾結地說:「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到時候肯定會跟你說的……」



    陸寒時皺了皺眉,見她那一副撒嬌的樣子,也沒了辦法,只能點點頭,在她的鼻頭上捏了一下,「我去洗澡。」



    唐初露好不容易正常的臉色,突然又瞬間暴紅了起來,將腦袋埋進了被子裡面,半天不肯出來。



    陸寒時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徑直地往浴室走去。



    水流的聲音戛然而止,男人腰間圍了一個浴巾,頭髮上還滴滴嗒嗒地滴著水。



    他隨手拿了個毛巾,邊擦邊走了出來,看到房間裡面的場景時,身子僵了一下。



    唐初露已經沒有在床上躺著,而是走到了陽臺上,靜靜的看著外面的星空。



    她就站在窗臺邊,月光灑進來將她整個人的身形都襯得柔美無比,原先遮住身子的浴巾搖搖欲墜,看著他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露露……」他喊她,聲音沙啞。



    唐初露轉過身子看著陸寒時那雙深沉清澈的眸子裡面,不由地低下了頭。



    陸寒時緩緩走到她面前,將她攔腰抱起,輕輕地放在床邊。



    唐初露感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彷彿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心裡面突然就軟柔成一片和煦的春風。



    長髮如墨,夢境斑斕。



    夜極如焚,分不清是回憶還是虛妄。



    唐初露最近似乎越來越多地想起裴朔年那個男人,死死壓抑著的被背叛的埋怨,都在此刻漸漸顯露。



    原來她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敢回想,傷口怎麼會有不痛的地方?只是上藥的過程更痛。



    她也曾無數次幻想過,要和裴朔年度過這漫長而又短暫的一生。



    她對於曾經的裴朔年太過於信任,以為他真的深深地愛上了自己,被猛烈衝擊而來的幸福感衝昏了頭腦,於是對潛在的危險視而不見。



    也許是上天看她太過於幸福,於是一件一件地將曾經帶給她快樂的東西從她身邊剝離,包括裴朔年。



    不對,是她自己主動逃離裴朔年身邊的……



    是她主動分的手,儘管裴朔年後來又正式地與她斷離關係。



    可是這種逃離又和驅趕有什麼區別呢?只是她選擇了一種更加有尊嚴的方式而已。



    她也曾經跟另外一個人海誓山盟,但是等到夢境醒來的時候,身邊躺著的卻是一個曾經完全都沒有想過的人。



    而這個相對而言的陌生人,很大可能是她將要攜手走完餘生的另一半,也會是她剩下的生命裡面最重要的那個男人。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麼充滿了驚喜。



    唐初露感受著陸寒時的溫度和霸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流下了眼淚。



    陸寒時用手拂去她的淚水,低啞著聲音哄道:「別哭,很快就好了……」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哭,此時唐初露也不想讓他知道,將所有的情緒和傷春悲秋都掩埋在他寬闊的肩頸處。



    她只要脆弱這一刻,明天還是能好好面對。



    唐初露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被太陽照得十分亮堂了。



    看這情形時間應該已經是很晚,她伸了個懶腰,以為陸寒時應該早就去了公司,沒想到一伸手就觸到了旁邊一塊硬邦邦的東西。



    她扭頭一看,有些驚訝地喊出口,「你怎麼還在這裡?」



    陸寒時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幽幽開口,「早安,露露。」



    「早……早安……」



    看著眼前突然放大了無數倍的帥眼,唐初露愣了很久才堪堪緩過神來,「你怎麼還沒有去公司?」



    陸寒時捏了捏她的臉,順勢將她摟在了懷裡,「你很希望我去上班?」



    他的話似乎有一絲威脅的意味,唐初露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不是很想,但是一想到你是去賺錢養我的,也就還好。」



    陸寒時不禁啞然失笑,在她的鼻子上捏了捏,用了點力道,「小財迷。」



    唐初露也樂得在他的手心裡面蹭了蹭,哼哼唧唧了半天。



    最後兩個人一起在床上消磨了一會兒時間,陸寒時才跟她解釋,「今天我放假,等會帶你出去逛逛。」



    唐初露點了點頭,有些期待地看著他,「那我可以喊寶兒一起嗎?上次本來打算讓你們好好見個面的,但一直都有事情耽擱了,反正她最近也沒什麼事情,要不我們這次請她吃飯?」



    陸寒時看她笑意盈盈的樣子,忍不住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就我們兩個,等哪天我準備好了,再請她,嗯?」



    「好吧……」唐初露似乎有些遺憾。



    她慵懶地想伸個懶腰,正想起來穿衣服時,陸寒時卻惡意地扯住她的吊帶,不讓她坐起身子來。



    兩個人又在床上嬉鬧了一會兒,折騰到十點多鐘的時候才完全從床上起來。



    等到兩個人穿衣洗漱完之後,都已經快到十一點了。



    唐初露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好像因為睡久了臉上都有些浮腫,不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兀自有些懊惱,「看上去胖了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