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是撒嬌

    他急的都快哭了,帶著鼻音,可憐到了極致。

    魏雲驥不為所動,但聲線明顯緩和了許多:“我不喜歡別人對我的事指手畫腳,爺爺不行,你也不行。等沐心心情好了,我們很快會結婚,會搬出去住,你可以留在這裡,但我只拿你當弟弟,明白嗎?”

    結婚?搬出去?

    沐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一下子抱住魏雲驥的腰:“驥哥,我不想當你弟弟,我們試一試,好不好?只是試一試,綏綏來了你隨時可以放開我,我只想靠近你一下,哪怕只是一晚......”

    他仰面去親魏雲驥,不顧一切。

    魏雲驥不妨一向守禮的沐華突然發瘋,被抱了個正著,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強行將人推開:“我對你沒感覺,沒有下次!”

    沐華滿臉是淚:“對綏綏就有感覺嗎?愛一個人,不

    就是渴望得到他,得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驥哥,你其實沒有那麼喜歡綏綏,我們試一試你就知道了,我不比他差......”

    魏雲驥冷聲斥道:“夠了!”

    他的確沒有和沐心更進一步,牽手都很少,更不要說親吻以及別的,但那是因為沐心還小,大些了,卻又總是狀況百出。

    不想親近嗎?

    想的。

    可是怕一旦剋制不住自己,沐心本來就跋扈驕橫的性子更難扳過來。

    不過這些想法,倒沒有告訴沐華的必要。

    沐華笑中帶淚:“我知道了,我提前準備個大紅包,祝驥哥你和綏綏早成眷屬。”

    魏雲驥臉色緩和了些:“你休息吧。”

    他想象不到和沐心結婚什麼樣,但心裡卻已經生出一種巨大的歡喜和迫不及待,總之不能讓沐心和舒垂霖有太多接觸的機會。

    其他的,結婚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磨合。

    門內,沐華去洗手間洗了臉。

    看著鏡子裡紅著眼的自己,緩緩笑起來:“驥哥,來不及了。”

    最瞭解一個人的,不是親人或者眷屬,而是敵人。

    沐華確信誰都沒有自己瞭解沐心,那是一個真疼了絕不喊疼,心冷了死都不回頭的人,決絕到可怕。

    七年的熱情一朝成了飛灰,哪裡會再燃的起來。

    而他,只需要等待和伺機彰顯存在感,終究有一天會成為魏雲驥的枕邊人。

    ......

    北方的三月份,春天也就剛冒了個頭。

    本著大病初癒兼春捂秋凍的原則,沐心去舒宅拜訪的時候還穿著羽絨服,純黑色,薄款。

    黑衣服,人又白,整個人看著像雪捏似的,眼珠子卻又漆黑漆黑,說是玉雕的也不為過。

    舒垂霖給他開的門:“買了禮物給你,去試一試。”

    沐心進屋關門,習慣性的推著舒垂霖的輪椅往裡走,好奇的很:“什麼禮物?”又左看右看:“怎麼是你給我開門,小叔叔,六子呢?”

    舒垂霖:“新車到了,和老徐一起去試車。”

    沐心就知道宅子裡這是沒人,心道怎麼能將舒垂霖一個人留在家裡,問舒垂霖吃不吃什麼,喝不喝什麼,自發自動的照顧起來。

    眼尖的

    看到客廳一個角角放著電子秤,上去踩了下,發現居然又輕了兩斤。

    舒垂霖喝著新倒的熱水,也不挪地兒,問沐心:“多少?”

    沐心報了個數字。

    舒垂霖:“又輕了,不是想吃椒麻雞,還有別的嗎?”

    沐心報了一串菜名,想了想又開始精簡,主要是六子不在,廚子老吳家裡有事還請了長假。

    他自己弄倒沒關係,可每次舒垂霖都非要幫忙......

    兩個人,不如簡單些吃?

    舒垂霖:“需要去趟超市。”

    沐心就說自己去就行,這片別墅區有大超市,開車的話也就十分鐘不到,很方便。

    其實也可以讓人送上門,不過他更喜歡自己挑。

    舒垂霖:“我和你一起去,透透氣。”

    沐心想說不用,可“透透氣”什麼的,就不一樣了,自是滿口答應。

    上車了難免嘀咕:“小叔叔,六子經常出去嗎?你要不要再招一個人,我要不來,中午是不是就不吃了?”

    舒垂霖看他:“有外賣。”

    沐心:“......”

    這話聽著就來氣,外什麼賣,一個在輪椅上的人,不吃好一些怎麼行。

    皺著眉:“六子太不像話了。”

    人生在世,難免有遠近親疏。

    論親,沐心對舒垂霖的親近自然是多過六子一些,更何況六子拿了工資,怎麼不幹事呢?

    舒垂霖看著青年豔而冷峻的側臉,眸底溫柔:“不怪他,是我讓他去玩的,他以前過的不好,跟了我許多年,是家人。”

    沐心:“很多年?”

    舒垂霖頷首,他有一雙寒氣森森的眼,讓人望而生畏,但此時卻多了些難以描摹的惆悵似的東西,變得有人情味了許多。

    提起了很多年前和六子的相遇。

    北方大山裡坐落著很多小村子,貧瘠和困頓只是常態。

    六子的爹瘸腿,娘是買來的,生了六子一個之後六子娘就再也懷不上,因此時常被稱做不下蛋的雞,拳打腳踢沒少捱過。

    不僅僅是捱打,便是床上的事,反正不會生,村裡女人又少,有些光棍攢了錢就會過來。

    六子爹一邊收錢一邊打媳婦兒,直到有一次被翻山包去上學回來的六子撞見。

    母子兩個一起捱打

    。

    最後,半大的少年操起給羊割草的鐮刀,光著上半身的光棍和麵目猙獰的瘸腿爹,都倒在了血泊裡。

    舒垂霖揉了揉駕駛座上青年的發頂:“都過去了,六子幫過我,後來我幫他,相依為命。”

    他沒說和六子認識是在少.管.所,舉過鐮刀後的六子在裡面痴痴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