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77、番外二

    虧她還自作聰明地以為公主是拿她作箭,要刺一刺這位軟善可欺的新婦。

    事已至此,孫婆

    子來不及懊悔,連忙拜向了溫寧:“少夫人大人有大量,先前之事是老奴有眼無珠,老奴回去一定叫不肖兒孫把那些吃進去的都吐出來,懇請少夫人寬恕則個!”

    溫寧現下終於也明白福安公主的良苦用心了,孫婆子現在來求她,這顯然是在立威之餘又給她表現善心的機會。

    沉思了片刻,溫寧斟酌著開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鋪子的賬目不是小數目,犯了這樣大的錯國公府裡留不下你了。但你畢竟在府裡待了那麼些年,清算好鋪子的賬目之後,我會安排人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回鄉養老了,你可答應?”

    “答應,自是答應,老奴從今往後一定本本分分的。”孫婆子連忙磕頭。

    見她答應,溫寧又向福安公主請示道:“不知婆母覺得這般處置可否?”

    “嗯,做的不錯。”福安公主並未多言,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目光卻多了一絲讚許。

    查賬之事總算告結,在府裡倚老賣老的孫婆子被證據確鑿的攆出了府去,這一舉措著實令不少人對這位看起來溫聲細語、和善嬌軟的少夫人生了敬畏之心。

    除了外面的鋪子,臨走之時,福安公主又把內庫的冊子交給了她點檢保管。

    長公主的鋪子和內庫,這得是多豐厚的家當啊!

    金山銀山砸到了溫寧身上,她拿著那一串鑰匙,被巨大的驚喜衝的暈暈乎乎,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新房,喝了兩杯茶才緩了過來。

    不過內庫雖好,但太過龐雜,溫寧生怕弄錯,領著人點檢了一天,腰痠背痛的也只點檢了一小半,僅這一小半里又有許多材質、式樣和冊子不相符的,著實令人煩惱。

    煩擾之際,她不禁又想到了謝景辭。

    他定然是熟悉這些東西的,但若是再找他,少不得又會被藉機欺負一頓,她的腰現在還算著呢。

    猶豫了一會兒,溫寧忽然看見了那櫥櫃裡預備好的月事帶,頓時一計浮上心來,喜笑顏開。

    *

    他們的新房是成婚之前新建造的,處在憩園和梁園之間,有湖有山,後面還有一大片花園。

    夏日涼夕,晚風從湖面送來陣陣涼氣,夾雜著睡蓮的清香

    ,分外怡人。

    踏著夜色,謝景辭錦衣微涼,剛進門,一個亭亭的身影便提著裙襬,朝著他迎了過來。

    “夫君,你回來啦?”溫寧隔得遠遠地便開了口。

    極輕柔悅耳的聲音,咬著“夫君”兩個字時,又有說不出的纏-綿意味。

    香香軟軟的一入懷,謝景辭撫著她細柔的烏髮,被夜風吹了一路的冷峻的神情忽地便柔和了下來。

    “今日怎麼這麼開心?”攬著人一同進了門,謝景辭開口問道。

    “很明顯嗎?”溫寧照著鏡子看了一眼,不由地又紅了臉。

    鏡中人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笑意,雙眼亮晶晶的,比這暗夜裡的燭火還要明亮。

    目光掃過桌案,落到了那一大串鑰匙和名冊上,謝景辭頓時便明白了:“今日查賬的事情很順利?”

    “順利。”溫寧開心地點頭,隨即靠在他懷裡,絮絮地將白日裡長春堂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到後來,她由衷地感嘆了一句:“公主婆婆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母親一向嘴硬心軟,既已答應了婚事,便不會再找你麻煩。”謝景辭握著她柔軟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

    溫寧應和著點了點頭,隨即又暈乎乎地開口:“她一下給了我好多鑰匙,那麼多東西……”

    現在回想起那座巨大的內庫來,她還是有些吃驚。

    “小財迷,這麼點兒東西就把你收買地服服帖帖的了?我從前對你那麼好,也沒見你誇我一句。”謝景辭捏了捏她的臉,看著她被驚喜衝昏了頭腦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那怎麼能一樣?”溫寧從他懷裡起來,下意識地想反駁。

    然而一張口,想到待會兒還有求於他,瞬間又軟了聲音:“夫君也好,跟公主婆婆一樣好!”

    “嘴那麼甜,吃了什麼?”謝景辭低聲問道。

    “吃了兩塊桂花糖。”溫寧眼睫撲閃撲閃地,顯得格外無辜。

    可那紅唇微微張著,柔軟彈嫩,分明就在勾人。

    “桂花糖有這麼甜嗎?”謝景辭低低地問道,隨即慢慢俯身,侵入了她的唇中來親自查證。

    咬磨廝纏了許久,再分開,溫寧唇都被咬腫了,靠在他肩上細細地喘著氣。

    “說吧,今晚這麼熱情,有什麼事想求我?”謝景辭一愉悅,便格外好脾氣。

    “夫君真好。”溫寧知曉瞞不過他,軟軟地開口,“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內庫的東西太多了。我有幾種對不上,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幫我掌掌眼好不好?”

    他生在這鐘鳴鼎食之家,自小耳濡目染,知曉的肯定比她多。

    “你今天這麼熱情,我怎麼能不答應?”謝景辭邊說著,目光掃了眼她瀲灩的唇色,話外之意,不言而喻。

    早就知曉他的成算,儘管忿忿不平,溫寧還是害羞地親了他一口,假裝應下。

    用了晚膳後,謝景辭翻著名冊,一一將那模糊之處書寫了下來。

    趁著他動筆的時機,溫寧悄悄轉身去了淨室。

    淨室裡傳來潺潺的水聲,謝景辭雖仍是正經地端坐著,但筆下的字跡從一開始的正楷漸漸變成了行楷,最後筆觸一歪,乾脆甩成了狂草。

    待溫寧水汽氤氳地從淨室裡出來,謝景辭剛好寫完擱下筆,眸色沉沉地抬起頭來。

    視線掠過那前後風格迥異的字跡,溫寧臉色通紅,快步繞過了桌案上了榻去。

    像他的心情一樣,謝景辭今日沐浴的格外急切,不到一刻鐘,便披著衣從淨室中直奔內室。

    夏日裡,溫寧沐浴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素紗蟬衣,隔著半透的紗幔,那柔美的身姿若隱若現,令人浮想聯翩。

    簾幔突然被拂開,察覺到一道熾熱的視線,溫寧側躺著悄悄地回過頭去,雙眸剪水,欲語還休。

    “這麼快就洗完了?”

    “快嗎?”謝景辭聲音低沉,反倒覺得等得太久了。

    簾幔剛放下,溫熱的雙手便攀上了她的腰。

    薄薄的一層紗衣滑落到了腰際,雪色的後背掩映在如墨的青絲下,黑白分明。

    溫寧即便側著身,也明顯感覺到他越來越粗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