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75、大婚下

    剛入夜沒多久, 遠遠的還能聽見前院的絲竹管絃。

    喜娘說按照她的經驗,至少要一個多時辰新郎官才能回來,所以溫寧才放心地小睡了一會兒。

    可房門忽然被推了開, 溫寧頓時便緊張了起來。

    腳步聲一點點接近,穩健而踏實, 絲毫沒有酒醉的虛浮感。

    蓋頭遮住了大半視線, 溫寧微微低眸,一雙如意雲紋皂靴忽然移到了跟前。

    燭光被謝景辭高大的身形擋住, 僅僅只是靠近, 溫寧落在他的陰影裡,便不由得微蜷著手心,屏住了呼吸。

    “請新人挑帕!”喜娘咧著嘴叫道,給謝景辭遞過了一根玉如意。

    蓋頭被一點點挑開, 視線一點點寬闊起來, 溫寧隨著他的移動慢慢抬起了頭來。

    雪膚紅唇, 雙瞳剪水,溫寧的眼神裡滿是歡喜, 頰邊的一抹紅又隱隱泛起些羞意。

    謝景辭見過她許多情態,但此刻她一身嫁衣, 紅衣似火,不用任何言語,比任何時候都更能輕易撩動他的心緒。

    “請新人共飲合巹酒!”喜娘躬著身子,引著他們前去桌案旁坐下。

    坐的太久,溫寧一起身, 腿上又麻又軟,藉著謝景辭的手臂才沒滑落下去。

    “還能走嗎?”謝景辭託著她的身體,目光落到她的鳳冠和繁複的嫁衣上, 眉間微微皺了起來。

    “沒事,只是坐的太久了。”溫寧臉色微紅,小聲說道。

    她說完剛想抽回手臂,謝景辭卻忽然俯下了身,一手託著她的腰,一手勾在她膝彎,輕巧地將人抱了起來。

    “快放下!”被抱起的那一刻,溫寧忍不住嗔了他。喜娘還在呢,怎麼能當著她的面壞了禮儀呢?

    可謝景辭大步流星,三兩步便將人抱到了椅子上,這才低低地出聲:“放下了。”

    偏偏他說的也沒錯,溫寧被他的厚臉皮弄得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

    餘光一瞟,看見喜娘神色如常地在斟酒,這才放下了心來。

    玉杯裡盛滿了晶瑩的酒液,喜娘將杯子推到了二人面前:“請新人交杯飲酒。”

    順著她的話,溫寧抬起了手,然而指尖尚未觸及,那杯盞

    便被謝景辭虛虛地罩住了。

    “用膳了嗎?空腹傷身。”他沉沉地問道。

    溫寧搖了搖頭,白日裡兵荒馬亂的,只有早上用了半碗粥,晚宴的時候又太過緊張,更是吃不下。

    “不吃怎麼行?”謝景辭神色微凝,吩咐了丫鬟上一碗鮮粥來。

    他不說倒還好,熱氣騰騰的鮮蝦粥一端上來,溫寧才覺得肚子裡空空落落的,埋著頭一勺一勺地竟也吃完了。

    “吃完了?”謝景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隨即又將一盤糕點推到了她面前,“再用些糕點,省的待會兒沒力氣。”

    溫寧正在喝水,一聽見他的話連嗆了好幾口,臉頰漲的通紅,不知曉是被嗆的還是害羞的。

    但一想起從前的舊事和教訓來,雖則氣悶地剜了他一眼,她還是老老實實地默默塞了兩口點心。

    雙臂交纏,酒液一入口,甜絲絲的滋味蔓延開來,溫寧這才發現桌上的烈酒不知何時被換成了果酒,顯然不給她喝醉的機會,也就沒有了逃避的可能。

    輕輕抿了一口,杯子剛離開唇,瞥見他眼中的笑意,溫寧又忍不住臉龐微熱。

    揭了蓋頭,飲了交杯酒,到此,人前的儀式終於徹底結束,喜娘和丫鬟們端著盤子撤了下去。

    偌大的新房裡突然安靜下來,入眼皆是一片奪目的紅色,看的人越發緊張不安。

    溫寧提著裙襬慌亂地進了內室,側坐在床沿,然而剛剛坐定,身後便貼上了一具緊實有力的軀體,將她轉了過來。

    被溫熱的氣息一包圍,她眼睫止不住地亂顫著。

    “幫我解開。”謝景辭含上那微紅的耳尖,隨即握住她嫩白的指尖帶向自己的衣領上。

    溫寧垂著眸,不太敢直視他的眸色。

    可眼睛不看,指尖便毫無章法,一不留神滑過了他的喉結,眼前的人呼吸忽然便粗重了起來。

    指尖微顫,溫寧慌亂地抬眸,一眼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呼吸也跟著亂了起來。

    “解不開?那要不要我給你示範一下?”謝景辭低低地一笑,隨即指尖一挑,溫寧那扣的緊實的衣領頓時便敞了開來。

    細膩柔白的脖頸若隱若

    現,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玉,讓人忍不住觀摩把玩。

    溫寧羞窘地別過了臉,臉龐微側,紅衣下的雪白反而散的更開,心念一動,謝景辭便低下了頭去,踏雪尋梅。

    他吻的太急,解著釦子的手跟不上滑落的唇。溫寧被吻得有些迷醉,神思渙散之時,忽聽見“刺啦”一聲裂帛,才發現那繁複的嫁衣已經盡數堆疊到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