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蜚 作品

18、第 18 章

    一張圓桌坐了四人,具是沉默不語。

    這是一場臨別餞行之宴,用過這餐後,敖夜將奉命回京,而江寧府接下來的事宜會由李桉和敖稷接手。

    至於孟天河,江寧府安定無事,著實無他的用武之地,亦該啟程回南境了。且他極其不喜敖稷,待敖夜一走,兩人相處下去絕對會有摩擦,倒不如儘早離開為妙。

    等了又等,桌上熱乎的飯菜都快涼了。孟天河終於忍不住一拳砸在桌上,起身道,“我去請三殿下!”

    他大病了一場,終於颳去了大鬍子,這會怒目圓睜,像是要上戰場殺敵的英武戰神。

    “少將軍稍安勿躁,還是我去吧。”李桉連忙起身拉住孟天河,因為瞧他的架勢不像是請人,反倒像要去砍人。

    “坐下。”敖夜淡淡道,“不等他了。”

    他一發話,孟天河與李桉皆老實坐下,一個眉眼含怒,另一個則滿臉無奈。

    “用膳。”敖夜率先拿起筷子,先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佘宴白碗裡,後又夾了一塊肉。

    佘宴白撩起眼皮,笑道,“有葷有素,還缺一碗湯。”

    敖夜點點頭,頗為贊同,但桌上的蓮子薏米湯離他稍遠,而他左肩靠著佘宴白不便起身。

    “天河,勞煩。”敖夜道。

    孟天河默默舀了一碗湯遞過去,心下卻想著若有朝一日殿下登基,那皇嗣該怎麼辦?

    而李桉呢,只低著頭,當自己有眼無珠,問就是瞎了。

    佘宴白捏著勺子攪了攪湯,剛低頭喝了一口,敖稷便帶著太監和一干隨從過來了。

    “諸位,早啊。”敖稷笑眯眯道,若非有一雙掩藏不了骯髒心思的眼睛,他還真像個從陽光中走出來的少年郎。

    敖稷沒打算入座,甩了甩袖子,身上焚香沐浴後殘留的香氣頓時瀰漫開來,“李大人,祭祀大典準備得如何了?”

    佘宴白扔下勺子,瞬間沒了食慾,靠在敖夜肩上低聲道,“難聞。”

    敖夜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已經準備妥當。”李桉面上恭敬,心中卻在惋惜。

    東秦國有災後舉行祭祀的傳統,按理說此次祭祀應當由敖夜主持,無論是身份還是為江

    寧府的付出,都舍他其誰。

    然而三皇子敖稷卻拿出了一道聖旨,聖上不僅將本該屬於敖夜的殊榮給了敖稷,還令敖夜儘快回京。且這聖旨早不拿晚不拿,偏偏在祭臺搭建好時才說,說是無意都沒人信。

    “既然如此,那本殿下就先行去祭祀場地了,畢竟吉時不等人。”敖稷笑道,“大哥,保重啊,弟弟不能為你送行了。”

    說罷,敖稷深深地看了一眼佘宴白,便帶著一眾隨從大搖大擺地離開。

    自初見鍾情後,敖稷接連幾日試圖接近佘宴白,奈何敖夜與之形影不離,壓根不給他單獨見佘宴白的機會。不過他不急,等日後回了京城,他有的是時間搶走敖夜的人與儲君之位。

    敖稷主持的祭祀,李桉不能不去,於是起身歉然道,“殿下……”

    “李大人儘管去,孤知你心意。”敖夜絲毫未受影響,自顧自地為佘宴白布菜。

    李桉便欠了欠身,匆匆離席去追敖稷。

    礙眼的人走了,不熟的人也走了,飯還得繼續吃。

    用完膳即將各自打道回府時,敖夜不忘叮囑孟天河,“阿寧父子你帶去南境後定要好生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