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七 作品

90、好看

    趙招搖一愣,旋即笑起來,當真聽了她的,沒有多接話。

    “誒。”湫十去瞅皎皎,“我人還在這呢,當我聽不見?”

    “阿嫂。”皎皎一邊抿酒一邊道:“嫁給我阿兄當帝后,不想管事,便讓底下的人去管,真有推脫不開的,就去我阿兄那撒撒嬌,哼兩聲,保準都替你解決了。”

    說罷,她擠眉弄眼地用手邊的雪扇拍了拍湫十的手背,道:“真不想嫁?那先前阿兄走天道的時候,你還紅眼,抱著我阿兄許久不撒手?”

    湫十頓時無話可說,伸手撫了撫秀氣的鼻脊。

    趙招搖也難得跟著打趣她,聲音含笑:“湫湫你是沒瞧見,我被皎皎拉著上前恭賀君主的時候,君主才從天道走下來,臉都煞白了,還一邊伸手去接你的眼淚,一邊笑著哄你,世界樹看了都嘖嘖稱歎。”

    兩個人一起拿話堵她,湫十頓時有點遭不住了,她將手裡的酒盞往前一推,道:“來喝酒,明日我和秦冬霖要出中州,今日不醉不歸。”

    皎皎和趙招搖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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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此同時,兩牆之隔的木屋,草坪外,一張大圓桌,圍坐著十幾人,秦冬霖居主位,淞遠陪坐,中正十二司那群人有機會跟君主飲酒,拿出的都是壓箱底的好東西。

    席間,他們一個接一個舉杯,敬秦冬霖,敬淞遠。

    確實難得有如此放縱的時候。

    秦冬霖這個人,說他高傲,他也高傲,冷著臉的時候,可謂極其不近人情,可偏偏有的場合,他拿捏得很準,比如這酒,他並不沉溺其中滋味,可若要喝,他也能喝。

    酒過一輪,秦冬霖放下了手中的酒盞。

    這就意味著這一輪結束,他不再飲酒了。

    “君主,我敬您,感謝您為中州百姓,為我等的付出。”坐在涑日旁邊的人舉著酒盞站起身,敬秦冬霖。

    高坐主位的男子長指敲在桌沿邊,半張清雋側臉暴露在晨光中,臉色尚白,精神卻好了不少。他舉了下杯示意,卻沒再飲,音線低醇:“常年不飲酒,不勝酒力,再喝,明日要耽擱正事了。”

    放在往常,中正十二司那群人清醒的時候,敬酒這事,便該到此為止了。

    秦冬霖頂著那張臉,即使是笑著說話,都給人一種不疾不徐的壓迫感。

    可這酒一罈一罈的灌下去,腦子裡那根一直繃著的弦鬆了,所謂酒壯慫人膽,這以前不敢做的事,不敢說的話,今日這樣的場合,也敢嘗試一二。

    遊雲就屬於其中最膽大的一個。

    他膽子大,腦子也靈活,端著酒盞起身時,還笑著撞了下那個敬酒被拒的同僚,大聲道:“你這樣不行,得說些君主喜歡聽的。”

    中正十二司作為帝王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刀,這些人平時都正兒八經的,少有這樣肆意鬧騰的時候。因而淞遠見此情形,也只是看著,並不阻攔。

    秦冬霖也似被挑起了興趣似的,抬眼看明顯喝多了的遊雲。

    “君主,這一杯,敬您與帝后兩世情緣,伉儷情深。”遊雲一鼓作氣道。

    這一下,淞遠也挑了下眉,脊背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身邊端坐如松的男子,眼神裡帶著揶揄的笑,彷彿在問,這酒,喝還是不喝。

    十多雙眼睛的注視下,秦冬霖沉默半晌,而後似是認命般舉起酒盞,微微晃動了下,送到唇邊,一飲而盡。

    他一字未發,無聲,卻似有聲。

    而這頭一個人開口,說了話,後面的人自然有樣學樣,什麼話都開口往外說,鬧到最後,就連早生貴子這樣的話都有人搶著說。

    那些詞語,一個比一個好聽,秦冬霖從善如流的縱著眼前這些人敬酒,幾乎是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