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七 作品

48、星冕




    伍斐見他們都有些緊張,屏息凝神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一下,站出來緩和氣氛:“遇見危險的時候,你們站出來說幾句帝后的好話,總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湫十肩頭聳動了一下。



    不少人都因為這句話露出了笑意。



    湫十的腦海中,琴靈卻有些愣怔,半晌,它悶悶不樂地吹了一口氣,嘆息般地幽幽嘆了一口氣,問湫十:“你覺得這個星冕,人怎麼樣?”



    湫十莫名其妙,回:“這種洪荒時的人物,我都未曾接觸過,只憑書冊上的隻字片語,如何評價?”



    “這倒也是。”琴靈沉默了好一會,像是不死心似的,換了種十分含蓄的問法:“這樣,秦冬霖這樣的男子和駱瀛那樣的,你更喜歡哪一種?”



    湫十脫口而出,理直氣壯:“駱瀛怎麼能和秦冬霖比。”



    每次跟別人提起秦冬霖時,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囂張得意,像是小孩子炫耀心愛的玩物一樣,沾沾自喜,而且明目張膽,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琴靈似乎也沒想象中那樣開心,它有些煩悶地趴在妖月琴上打了個滾,愁眉苦臉了半晌,才慢吞吞地道:“方才外面那些人說的也沒錯,星冕的脾氣特別不好,說得難聽一些,他這個人,一旦殺紅了眼,就是誰也不認,像一匹難馴的野馬。”琴靈不知想起了什麼,聲線裡蘊上了些微的躁惱之意,聲音壓低了些:“他根本不通人情世故,自己喜歡便要,不擇手段,什麼都豁得出去。”



    湫十意識到什麼,問:“你跟這位星冕城主不對付?”



    琴靈沒說話了。



    有些話,它不知道怎麼跟湫十說,也不能說。



    它跟星冕也算是老熟人了,洪荒時期,兩人堪稱帝后的左膀右臂,需要一起共事的時候不少。星冕性情執拗,一根筋到底,而且手段狠毒,殺伐全在喜怒之中,能管住他的人只有帝后。



    當年,琴靈掌管內宮事宜,同時在古帝直系長老團中任職,而星冕則代帝后掌刑罰,斷生死,笑面虎三個字,冠在他那張溫潤清雋的臉上再適合不過。



    古帝和帝后掌管偌大的中州,此外還有成千上萬座邊城,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意見分歧也多了,再恩愛的夫妻都



    有吵鬧不合的時候。



    帝后在外性情清冷,實則熱烈得像火一樣,她能在大宴上言笑晏晏,下了朝聖殿就當即來個大變臉,將手中的酒盞往身後一丟,哐當一下砸在那印著紫色祥雲的胸膛上,同時勒令左右女侍將水雲閣的門關牢、關死,末了自己再設一層禁制,將面無表情的古帝關在外面。



    古帝會在外面站半晌,捏著那個砸在身上的小巧酒盞,意思意思吹會冷風,而後屏退左右,自己來到結界前,沉聲問:“怎麼又鬧脾氣?”



    自然,這種時候,他是得不到回答的。



    不過他顯然也習慣了這樣的待遇,很快,他便又開口:“你自己解開結界,還是我來?”



    沒過多久,帝后間的矛盾便解開了,傳膳的時候,侍從們便眼尖的發現了古帝的食指上紅了一小塊,上面印著兩個尖尖的牙印,是誰的傑作,不言而喻。



    帝后愛玩,喜歡隱匿身份,化作聾耳駝背的老嫗去人間經營一家搖搖欲墜的小酒樓,樂不思蜀,有時候一連好幾十日人都聯繫不上。



    對此,古帝一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只要帝后超過五日不歸宮,便會在一個午後,將琴靈召入書房,他將手邊的摺子往前推了推,而後問:“帝后幾日未歸了?”



    古帝積威甚重,奈何琴靈面對這樣的情景次數多了,人也幾近麻木了,它如實回:“五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