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七 作品

26、醋意




    莫軟軟知道他所說“湊熱鬧”是什麼意思。天族勢大,莫軟軟每回入住別族驛站,或是出行時,都會引來許多人的注視,這一次,天族三位小仙王齊至,能不引起注意才叫奇怪。



    “那日驛站事發突然,你捨身救我,此為大恩,我天族非遇恩不報



    之族。”莫軟軟一雙如水洗的眼眸與他對視,道:“你有何求,若為我能為之事,必不推脫。”



    一物換一恩,這是上位者慣來的處事方式,莫軟軟和湫十卻不是這種性情,從上回湫十將程翌帶回主城,悉心照顧一事便能看出。而且莫軟軟的性子比湫十更軟和些,不該是這樣的說話方式。



    很有可能,湫十和莫軟軟見面,兩人說了些什麼。



    她們這樣生在權力中心的人,一點小小的疑慮,就足以轉換個態度。



    程翌垂下眼眸,像是在認真地思索,半晌,他靠在床檔邊,苦笑了聲,聲音依舊溫柔:“不瞞姑娘,我確有一事相求。”



    有求才好,最怕嘴上無慾無求的,莫軟軟不喜歡欠人人情。



    她挺直的脊背稍稍鬆了些,順勢道:“你說,想要何物?”



    程翌目光凝著,頭一回在人前露出了近乎執拗的神情,就連聲音也跟著沉下來不少:“鹿原秘境,我想跟著天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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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藏在心底的那場夢說出來之後,湫十像是鬆下了肩上千斤重的擔子,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心情一好,話匣子也跟著打開了。



    秦冬霖聽著她從天上說到地下,從天宮說到鄴都,喋喋不休,吃的都堵不住嘴,手指連著摁了好幾回眉心。



    因而,在貼身從侍長廷神色匆匆趕來尋他的時候,他慢條斯理地用乾淨的手帕擦了擦瘦削的長指,冷凝的眉鬆下來,準備起身先走一步。



    “什麼事啊?”湫十跟長廷也是老熟人,見他著急來尋人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



    長廷見了她,笑著拱了拱手行了個禮,看了秦冬霖一眼,如實道:“回姑娘,主君到主城了,要見少主。”



    湫十在秦冬霖身邊,幾乎跟享有特權一樣,不論是流岐山的內部事,還是他吩咐人去辦的一些私密事,只要她感興趣,想聽,就沒有套不出來的事。雖然很多時候,她就是隨口一問,心情不好了,甚至連問都懶得問一問。



    “嗯?”湫十沒想到秦越這麼快就到了主城,她算了下日子,有些疑惑:“還有七八日呢,怎麼秦叔來得這樣早?”



    雖然有些疑惑,



    但長輩的事,湫十一向不去深究緣由。她想了想,看向已經站起身的秦冬霖,道:“你快回吧,別讓秦叔等久了。”



    “接下來幾日,我就不出門了,待在府中準備一些進鹿原秘境需要的東西,還有那塊圖。”湫十的聲音下意識放低了些:“你瞧瞧有沒有機會,讓婆娑劍靈認一認。”



    他們跟那塊圖處於不同的時代,辨認起來十分困難,但婆娑劍和妖月琴都是從洪荒時期活下來的老古董了,讓它們認,總比他們幾個蒼蠅亂撞一樣來得有方向和可靠一些。



    看穿了秦冬霖一瞬間意味深長的目光,湫十撫了撫鼻樑骨,小聲為自己辯解:“你不知道,妖月有點愛財,從她嘴裡買個消息簡直是天價。”



    “再說了,我們早點找到遺蹟圖所標的位置,也能早點取到靈寶為婆娑劍療傷,兩全其美的事,婆娑劍不會拒絕吧。”



    秦冬霖懂了。



    大小姐家底怕是不太充裕了,都開始想著節儉了。



    “我問過了。”秦冬霖長指點在桌面上,長話短說:“半個字難以辨認,婆娑只說是洪荒時的神語,再沒有說其他。”



    如意算盤落空,湫十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前傾的身子又靠在了椅背上,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沒精打采的。



    秦冬霖抬眸看她,提醒似地開口:“走了。”



    湫十朝他擺了擺手,唔的一聲之後,道:“走吧。這酒樓請的戲班子到了,我看完戲,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