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總渣 作品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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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祁薄言說的話,紀望只有一個感覺,就是苦,從舌根泛上來,又從喉嚨湧了下去,直達心臟,苦得人無法呼吸。

    如果傷人的心也算一種本事,那祁薄言真的是天賦異稟。

    他壓抑著,感受到緊貼著他背脊的身軀,在細細顫抖,好像這個人會和他一樣難過。

    紀望許多次都夢見過去,夢見和祁薄言重逢。夢裡的他遠沒有現實裡的有骨氣,只是夢裡的結局大多相同,都是祁薄言離他而去。

    他閉了閉眼,終於自暴自棄,說出了示弱的話語,追問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即使這個問題會暴露他的真心,透出他的不甘,他說:“我就只問你一件事,既然你這麼想我,為什麼這麼多年…… 從來沒找過我?”

    問題一出,換來的是沉默。祁薄言抱住他的力道輕了些許,卻沒有回答的意思,呼吸沉沉,如同在思考該說些什麼。

    許久許久,他們僵持著,誰都沒有說話。

    紀望從希望等到絕望,他想,就算祁薄言騙他說自己這幾年得了癌症,像韓劇裡車禍失憶最近才想起來都可以。

    他需要一個理由,原諒祁薄言的理由。

    但是……祁薄言不願意答,他連一個理由都不願意給紀望。

    這樣的祁薄言,紀望怎麼去相信,他已經把真心給出過一次了啊,結局是掉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要有多蠢,才會再自欺欺人一次。

    紀望推開了祁薄言的手臂:“你走吧,在我揍你之前。”他不願再做祁薄言的消遣,同樣不願自己在這隨意的消遣裡,傻乎乎地把心都給賠進去了。

    祁薄言沒再纏著抱上來,等了一會,紀望聽到了關門的聲音,祁薄言走了。

    紀望的心情並沒有因為祁薄言的離開而變好,這個人總是這樣,在攪亂了他的思緒後,又云淡風起地離去。

    祁薄言為什麼走,大概是因為紀望不識相,總是提出一些祁薄言答不上來的問題。而這個人根本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夢到過紀望吧。

    為此而感動心動和心軟的自己,就傻乎乎地自曝弱點,蠢得不可思議。紀望緩緩蹲下身子,捂住了臉。

    他不知道蹲了多久,只覺得腿都麻了,才聽到輸入密碼的聲音,門開了,有塑料袋窸窸窣窣的響聲,紀望把臉從掌心裡抬起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哥哥,來上藥吧。”

    紀望終於回頭望去,是祁薄言,活生生的,去而復返的祁薄言。

    他戴著帽子,用兜帽罩著,臉上還蒙著口罩,眼裡些許疲倦,手裡提著一個印著開心藥房名字的塑料袋。

    祁薄言見紀望沒動,乾脆坐了下來,一雙長腿分開把紀望環在了中間,他粗暴地把塑料袋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各式各樣的傷藥,他丟了帽子,去掉口罩:“這些效果都不錯,能不能混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