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晉江文學城獨發

    大部分都是演繹出來的。

    有一種說法叫做:連我自己都相信了我的演技。

    藝人之所以被稱為藝人,大抵由此而來。

    蘇遇森最後拿下了第二名,得獎的三個人裡,他是唯一一個沒簽入電視臺的參賽者。據後來沈肖琦私.下透露,他很特別,粉絲呼聲太高了,電視臺不敢把結果弄的太離譜,最後給了他第二名。

    就這個結果,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也讓粉絲們耿耿於懷。

    一週後,溫簷帶著蘇遇森和任寧以及幾個助理,坐上了飛三亞的航班。

    蘇遇森有個代言廣告要去三亞拍攝,公司如今很看重他,溫簷找總監談了一趟,最終拍板他新歌mv的錄製也放在三亞。

    被帶飛的任寧一路興奮到不行,籤公司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跑通告,數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裡,她一直趴著玻璃窗看風景,各種自拍,以及靠在旁邊座位的溫簷身上,拉著她一起拍。

    隔著一條走道的另一側座位上,蘇遇森第八次將視線投到任寧身上,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

    任寧和溫簷的關係有這麼好嗎?他之前在公司見任寧次數不多算,但那幾次她即便和她走在一起,也總是小心翼翼的和溫簷保持一段距離,與其說是禮貌,不如說是畏懼。

    而溫簷待她一貫冷待,哪怕有時停下和她說話,也幾乎表無表情。

    但現在看任寧的模樣,那種畏懼感不僅完全消失了,還多了顯而易見的依賴。

    若泰瞥了眼身側藝人的表情,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走道對面,靠窗的任寧正從自帶的水果餐盒裡叉了一顆聖女果喂到溫簷嘴邊。

    溫簷帶著耳機正在看平板電腦,聖女果遞來時直接張口吃了,還眉眼帶笑的捏了捏任寧粉白的臉頰。

    蘇遇森的臉色瞬間僵硬。

    若泰:……

    為什麼他家藝人的反應讓他有一種說不上來不知道是什麼偏偏又讓他很麻爪子的詭異感覺?

    蘇遇森給他的這種感覺一直維持到大家下飛機入住酒店才慢慢消失,因為時間安排,他們前面三天會先拍攝mv,後面兩天蘇遇森拍攝廣告代言。

    mv導演姓方,很年輕,畢業沒幾年,但

    很有才華,拍攝的幾支短視頻拿過獎。

    蘇遇森和任寧都是長相很美的藝人,他的宗旨是把這種美無限放大,要美出另一個境界,美破天際……

    所以,劇本主題是深海傳說,有關人類和神秘海洋生物的唯美故事,一大半的鏡頭在海島和沙灘上拍攝,一小部分在水裡。

    任寧心情美好了一路,臨近拍攝不禁緊張起來,她實在沒什麼拍攝經驗,這幾個月學校學的東西也不可能馬上變現。

    結果擔心什麼來什麼,第一個鏡頭就數次ng,不是走位出錯,就是太顧及鏡頭導致表情尷尬。

    方導也不罵人,在她第十一次ng後便讓她先去旁邊休息一下找找靈感,表示先拍蘇遇森的部分。

    蘇遇森拍攝前一直在醞釀感情,聽見導演叫自己,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狀態。

    方導異常滿意的喊了“卡”,表示這個鏡頭已經過了,可以準備下一個鏡頭。

    得到稱讚,他下意識朝溫簷所在的方向看去,可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這邊,反而起身朝著角落處走去。

    角落處,坐著任寧。

    若泰拿水過來給蘇遇森喝,敏銳的發現那種令他爪子發麻的詭異感覺又來了。

    他小心順著他視線看去,又是——溫簷和任寧?

    “溫姐……”任寧坐在一旁休息椅上,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經紀人,既著急又難過,“我覺得自己好蠢,明明很簡單的事情,怎麼也做不好,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你給了我這麼好的機會,可我……”

    以前這樣的話,她是根本不敢和她說的,怕看見對方眸底的冷漠和無視,只會讓她更無地自容。

    “嗯,剛才的表現是有點蠢。”溫簷聲音淡涼,交疊手臂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原本就高,站這麼近的時候任寧需要仰起頭才能和她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刺眼,她總覺得眼睛酸酸澀澀有什麼要流出來,她努力忍住,問她:“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做這一行?”

    溫簷看著她,隔了好一會才開口,語氣明顯和剛才不同,溫柔又帶了點鼓勵:“記住現在的感覺,導演要的就是這樣強忍眼淚的表情,你沒

    什麼拍攝經驗,儘量想一些場景讓自己代入,不要純靠演技,那樣反而會不自然。”

    她說著,伸出手,在對方錯愕的視線裡將細長指尖輕輕柔柔的落在她頭髮上:“知道著急是好事,明白自己哪方面不足,等回去b城才能更努力的學習和練習。你才十九歲,這個年紀不要輕易給自己下定義,每天定個小目標,努力做到就行。”

    如果路桉在這裡,看到自家兇巴巴的經紀人這模樣,一定會自戳雙目,大喊不公平。

    不同的藝人,溫簷自然會不同對待,像任寧這樣軟軟的女孩子,就該得到溫柔優待。

    溫簷今天穿了條波西米亞風格的薄紗長裙,上搭白色無袖衫,無袖衫很修身,質地輕薄,勾勒出她纖細的腰,黑色長卷發隨著拂動的海風纏.繞在她漂亮的鎖.骨上。

    這樣子輕柔撫著她頭髮,溫柔安慰她的溫簷簡直美到不行,任寧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子,伸手摟住對方的細腰,將臉頰貼上去蹭了蹭:“溫姐,你真的好像我姐姐啊……”

    她有個姐姐的——曾經。

    姐姐比她大了七、八歲來歲,小時候的記憶裡,一直都是姐姐抱著她揹著她帶她到處去,給她好吃的,溫溫柔柔的摸著她頭髮喊她小乖。

    那時候她家還住在村子裡,家裡很窮,姐姐為了減輕父母負擔,天不亮就要起來幹活,農活家務什麼都要做,起早貪黑的從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可後來她父親生病,他們為了一萬塊的醫藥費,把十七歲的姐姐嫁給了隔壁村子年近四十的鰥夫。

    後來……沒有後來了,幾年後姐姐難產病逝,據說那個鰥夫脾氣不好,覺得姐姐年輕又好看,肯定不會死心塌地跟他,所以每天打打罵罵想要讓她害怕他,不敢離開他。

    那次他喝多了,踹了懷孕七個月的姐姐一腳,一.屍.兩.命。

    任寧從離開老家的那天起,就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再回去,她想要自己的人生,她要賺很多錢,絕對不要像個貨物一樣的被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