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嗔本真 作品

42、囤錢養崽第四十二天




    陸勵然見弦旦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眉梢一揚,就知道對方的毛病在哪兒。



    他擺了擺手,說道:“不過就算你們走對了,也會遇到那條峽谷,最後不得不再返程回



    到現在的路線上。既然你們的嚮導已經為你們規劃好了路線,那麼不管怎麼走,也會走到他的目標上。”



    陸勵然心裡對那嚮導起了一點興趣,那人似乎是鐵了心想要帶著商艦隊進入腹地,看起來對這片大漠非常熟悉,應該是曾經進入過腹地、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且目的性極強的人。



    “嚮導去哪裡了?你們什麼時候和對方分開的?”陸勵然問。



    “我們在當天晚上就遇到了沙塵暴,我們原本有四十頭駝馬,在沙塵暴裡走丟了一半,嚮導也是在那個時候失蹤的。”弦旦沉著臉說道。



    沙塵暴發生的時候,所有隊員都緊攏在一起,四十頭駝馬的韁繩可能沒有繫緊,在沙塵暴來臨時驚慌逃竄跑開。



    “沙塵暴來的快,去的也快,等沙塵暴散去後,我們連夜找回了一些駝馬,但仍舊損失巨大。”弦旦說道。



    陸勵然點頭,在他看來,只是損失駝馬已經算很好的結果了。



    “嚮導就是在這個時候不見的?那麼後面的路,也就相當於下半夜和今天早晨的一段路,是你們自己走的?”陸勵然問。



    弦旦點點頭:“我們憑著太陽判斷了一下大致方位,朝我們以為的邊境方向走。”



    “我們沒有走夜路,在一片岩石堆的地方臨時生火湊合了一夜。但是早晨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有兩個隊員被凍死了。”弦旦垂下眼,“他們擠在駝馬的背面取暖睡覺,邊上的火堆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等我們準備出發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屍體。”



    陸勵然沉默了一下,薩爾巴的夜晚一向是安靜的劊子手。



    【啊這……這陸哥之前劃重點說過的吧】



    【對,陸哥說這樣走得特別沒痛苦】



    【但死得也太憋屈了,感覺是能避免的,誒】



    弦旦看向陸勵然,臉色因為回憶而蒼白:“那兩名隊員的死,就像是一個開始的信號。”



    “我們已經有接近一天沒有進水了,我們在白天又徒步走了近四個小時,大部分人都出現了脫水中暑的症狀,還有人出現了視線模糊、甚至失明的情況,就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詛咒著這支隊伍……”弦旦低聲說道



    。



    【……我大概明白為什麼會失明】



    【明白+1】



    【陸哥的活體反面教材案例增多了】



    【之前還以為主播在誇張那些後果和影響,沒想到居然都是真的……】



    【主播的小技巧看起來其貌不揚,但管用啊!主播的狀態可比那隊人強多了】



    【不是說有幾十頭駝馬嗎??就算走丟了一半那也有十幾頭啊,我怎麼只看到那麼幾頭?】



    “隊員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倒下的隊員由駝馬馱著繼續往前走。”



    弦旦突然抬頭問陸勵然:“你見過沙子底下會突然浮現出漂亮又規則對稱的細長紋路嗎?”



    陸勵然頓了頓,反應過來,問道:“是獨角蝰蟒?”



    弦旦點頭,語氣裡帶著驚訝:“聽起來像是一個東西。你見過它?”



    陸勵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那些讓人捉摸不透、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在哪裡的鱗片印紋,在淺淺的沙子表層飛快攢動,輕揚起沙,就像是魔鬼出現前的預警,誰也不知道哪個是下一個倒黴蛋,會被藏在沙子底下的東西一把卷起,衝上半空。



    曾有一段時間,這片印在沙面上的細紋是陸勵然夜裡噩夢的常客。



    “我不知道它叫什麼,但它長著像蛇,卻比尋常蛇更粗更長,約有兩個胳膊的粗細,渾身是枯黃色的鱗片,蛇頭包著一個圓潤凸起,卻會陡然竄出一根長長的骨刺。”弦旦說道。



    “嚴格來說,它是蟒。蟒普遍都更大更長,壽命也更悠久,只要活著,就會一直生長。”陸勵然沉聲說道。



    【我去星網上搜了搜,這隊伍太衰了吧,獨角蝰蟒長這樣[分享圖片]】



    【草啊,這牙口也太好了吧!!幾百顆有吧??也太兇殘了!?】



    【我人麻了,密恐退散】



    弦旦壓低了聲音,臉色蒼白,垂在身側的手掌甚至還微微顫抖著。



    對他來說,這樣的畫面才剛發生沒多久,記憶鮮明極了,可卻又有種好像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漫長感。



    他說道:“它從沙漠底下突然躥出來,高揚起巨大的蛇頭,走在最前面的一個隊長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它一把



    捲到了三四米的高空。”



    “然後,它頭頂上的那個鼓囊腫包突然裂開,一根又尖又長的骨刺從裡面鑽了出來,瞬間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這一切都發生在不到幾秒的功夫裡,那條蟒都沒有完全從沙漠裡鑽出來,我們連它的全身都沒看見。”



    “它把那人的屍體甩了出去,它攻擊我們,卻又不吃我們,轉眼又伏進了沙漠裡。”



    陸勵然抿著下唇,那條獨角蝰蟒沒有吃他們,是因為弦旦的隊伍壓根不是那條蟒的獵物,只是闖進它領地裡的不速之客。



    野獸的習性不外乎此,闖入領地的生物,只有死。



    弦旦握緊拳,微微顫抖:“它四處躥走、攻擊,把我們的隊形完全打亂,我們只能慌不擇路地到處跑。”



    “但我們沒想到的是,好不容易跑出了那條蟒的攻擊範圍,卻又一頭扎進了更可怕的地方。”



    陸勵然下意識看了眼弦旦先前畫在沙地上的地圖路線,正巧與他剛才走過的路重疊在一起。



    “你們遇到了流沙帶?”柯戟開口,雖然是個問句,卻用了陳述的語氣,非常篤定。



    弦旦點頭,訝異地看向柯戟:“你們也遇到了?”



    陸勵然點點頭,應了一聲:“及時發現了。”



    弦旦苦笑道:“我們沒能發現。”



    “走在前面的幾頭駝馬起初不肯往前,我們只當是因為太陽太大、沙子太燙,所以牲畜不肯再走了,而沒有往流沙的威脅上考慮。”



    “我們趕著駝馬繼續往前走,前幾頭馱著傷員的駝馬走進去後,後面的駝馬也就乖乖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