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八 冰山一角

    這一幕，更是讓姜塵深信，如來佛祖等人確實是出了問題。不然的話，以他們的城府，如何會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從如來佛祖等人的身上，姜塵看到了一縷縷黑氣，正在一點點的消磨他們的身體。這黑氣，姜塵認得，正是眾生怨念所化。在佛門的統治下，西牛賀州的生靈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豈能不恨？眾生的恨匯聚在一起，越積越多，最後發生質變，就會衍化成怨氣。怨氣，這是眾生對付修士最強的武器，怨氣加身，就是混元大羅金仙也有隕落的危險。太古時代，帝俊太一等人，早已成就了不死不滅的混元道果，依舊隕於劫中，就是怨氣反噬的結果。靈山諸佛作孽無數，身上自然不會少得了怨氣。可奈何，佛門正值鼎盛時期，氣運強大無比，生生將眾生怨念鎮壓。本來，隨著時間的流逝，眾生的怨氣會越來越強，直到最後，連佛門氣運都無法壓制，繼而怨氣爆發，演變成一場天地量劫，將佛門毀滅。但是，未等這一天的到來，姜塵首先把靈山諸佛滅了，使得佛門氣運大跌，再無法壓制這些怨氣，徹底的爆發出來。冤有頭，債有主。這些怨氣自然不會落到姜塵的頭上，而是落在靈山諸佛，如來佛祖等人的身上。倘若他們真的死了，那也就罷了，可他們既然沒死，那怨氣也不是瞎子，自然是直接降臨在他們的身上。躲在虛無之界，是如來佛祖等人最大的錯誤。眾生怨念本就是願力的一種，那虛無之界，可謂是它的主場，如來佛祖等人躲進這裡，不就是自投羅網嗎？怨氣纏身，如來佛祖等人難免會受到影響，非但實力一日比一日弱，就是連自身的存在，也受到了威脅，有被怨念徹底消磨的趨勢。為何看到姜塵闖進來，如來佛祖會選擇服軟，而不是直接將他鎮壓？就是因為如來佛祖等人目前的狀態不對，一身修為全部用來鎮壓身上的怨念，根本沒有餘力與姜塵動手。真要打起來，就算他們勝了姜塵，那也沒有意義，失去鎮壓的怨氣會將他們吞噬，徹底的磨滅。“報應！”“佛門最講報應，可笑我等身為佛祖，卻是忘了何為報應，放任事態演變到如此地步，以至於有了今日之禍。”如來佛祖面露苦笑之色，他確實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被怨氣逼得素手無策。“既然知道這是報應，以佛祖的心境，就應該坦然接受才對，如今苦苦掙扎，豈不是失了風度？”見如來佛祖面露後悔之色，姜塵連忙上前蠱惑道。如今如來佛祖的狀態明顯不對，要是能以蠱惑之力，勸他主動入滅，倒是能省姜塵不少麻煩。可惜，姜塵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千古艱難唯一死，更別說是如來佛祖這等高人了，又豈會甘願引頸就戮？就算前途無路，他們也會拼死一搏。“殺！”回應姜塵的，是更為洶湧的佛光。此時此刻，如來佛祖已經動了殺心，要將姜塵留在這裡。非但是他，就是其餘四佛，也是動了殺心。尤其是大日如來，看向姜塵的目光，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殺！”強大的殺意湧現，在大日如來的手中凝結，化成一道明亮的毫光，遠遠的朝姜塵斬了過來。斬仙飛刀！斬仙葫蘆在大日如來手中這麼多年，早就被他祭煉到本命靈寶的地步，哪怕不在手中，只憑法力，依舊能發揮出斬仙葫蘆的部分威能。空中斬仙飛刀氣勢洶洶而來，下方寂滅佛光蔓延而至，封鎖了姜塵所有的退路，就欲將他吞噬。“冥頑不靈！”“既然你們不願主動上路，那我就助你們上路。”見對方先一步下殺手，姜塵的心中，殺意止不住的湧出，旋即，就見他的身上，驟然綻放出一抹難以的光輝，偉大而又浩瀚！這是人道光輝，代表著人道的威嚴，在其現身的瞬間，整個虛無世界都在哀鳴、顫抖，似是無法承受人道的偉大，要崩碎開來。下一刻，宏大的聲音從姜塵的口中發出，他動用了大願望術。這還是蒼生願力蛻變成人道偉力以來，他首次動用大願望術。“我成聖時，億萬世界，一切眾生，皆入極樂世界，光陰如水，逝者如斯！”在姜塵開口的瞬間，層層疊疊的空間，都在這一刻動搖起來，無數時間在逆轉，在倒流。砰！姜塵眼前的時空，突然凝滯，那殺來的斬仙飛刀，與湧來的大寂滅萬乘佛光，全部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斬仙飛刀，斬盡一切！”“萬乘佛光，寂滅萬物，重歸混沌！”眼見攻擊受阻，如來佛祖與大日如來等人再次出手了，強大的法力從他們體內湧出，和姜塵，發出了同樣宏大的聲音，震懾萬千空間。噼裡啪啦！被禁錮的時空，再次運轉起來，斬仙飛刀與寂滅佛光，再次朝姜塵湧來。如來佛祖等人，破了姜塵的第一道大願望術。但是，姜塵並不停留，而是繼續發出了更大的聲音:“我成聖時，一切諸天，千百億微塵之眾生，念我名號，皆得自在，無極無量！”轟隆隆！冥冥時空之中，一股浩瀚如星辰大海一般的願力，奔湧而下，化為了一道道金色的長河，傾瀉奔騰，壓迫向了湧來的寂滅佛光與斬仙飛刀。“無上神通大願望術，四十八大蒼生大願！”五佛的身體一顫，他們周身所處的虛空，處處破裂，產生出了許多裂痕，似乎是受不了姜塵巨大力量的壓迫。與此同時，那高懸在空中的斬仙飛刀，在一陣劇烈的顫抖過後，突然裂開無數道細小的裂紋。隨即，蒼生願力湧來，將它碾碎。噗！神通被破，大日如來頓時遭到反噬，面色變得蒼白無比。“該死！”“大願望術怎麼會這麼強，上次鎮壓孫悟空的時候，這門神通，應該沒有這麼強大才對。”如來佛祖忍不住露出震驚之色，大願望術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這次重新看到，依舊被它的威力所震驚，這顯然已經超越了無上神通的範疇。姜塵並沒有理會混天道人的聲音，而是面對無盡時空，發出了一個又一個大的大願。每一個大願，都宏大無比，震懾諸天萬界，一切時空，過去現在未來種種，不可思議之偉岸力量。“我成聖時………”“我成聖時………”虛無世界中的靈山諸佛，此時，意念之中，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景象，甚至無法看到姜塵和五佛的爭鬥。他們的耳朵之中，腦海之中，只剩下姜塵發大宏願的語言。一聲聲的大宏願，震得無數時空，無數生靈，靈魂深處，都似乎在迎合姜塵的聲音。靈山諸佛似乎也對姜塵的聲音，產生了敬仰，不由自主的雙手合十，膜拜起來。肉眼可見的，在金色願力洪流的衝擊下，那由五佛聯手催動的大寂滅萬乘佛光，好似退潮般朝五佛湧去。“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諸法實相！諸漏皆苦！”眼見寂滅佛光不敵姜塵神通，五佛心知情況危機，再無保留，動用了佛門最強神通，五大根本法印。這五大法印，代表了佛門所有的成就，其力量超越一切，舍離一切，無執著於一切。轟隆隆！恐怖的佛光湧現，貫穿了古今未來，將無數時空覆滅，化成一道巨大的“卍”字法印，朝姜塵鎮壓而去。就是這時，姜塵雙眸，變得更為深邃了，閃爍著明亮的人道光輝，他的聲音，也更加洪亮起來:“我得永生時，一切外道，不入世間。一切眾生，不受外道侵蝕…………”在這道宏願落下的瞬間，姜塵的身邊，那數之不盡的靈山眾生，突然面露解脫之色，好似明悟了人生的真諦，得到了大歡喜，大自在。旋即，他們的身體在同一時間瓦解、破碎，潰散成無數縷精純的願力，在姜塵的背後不斷凝聚，演變成一道道璀璨的人道光輝。刷！不知何時，一道完全由人道光輝組成的光環在姜塵身邊成形。無數眾生的虛影顯化，環繞著它不斷的發出讚美之聲，更有無數道願力洪流湧現，圍繞著它不斷的流動。轟隆隆！“卍”字轉動，攜帶著佛法的最高奧義，朝著姜塵碾壓而來。姜塵的身邊，人道神輪轉動，其下無數眾生的虛影顯化，好似是眾生推著它轉動一般。隨著人道神輪的轉動，虛空之中，四十八道願力長河涌現，浩瀚而沒有盡頭。轟隆隆金色的洪流浩浩蕩蕩，在人道神輪的催動下，朝“卍”字法印撞去。與此同時，人道神輪每轉動一圈，那金色的願力洪流，就凝練一分。待雙方即將碰撞的時候，那四十八道願力洪流，已經被人道神輪凝練了四十八道璀璨的道光，每一道都凝練無比，散發出難言的光芒。這是人道聖光！轟！下一刻，卍字法印與人道聖光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只是瞬息，那璀璨無比，代表著佛門至高成就的卍字法印，就被四十八道人道聖光生生撕裂，化成無數光電消散。佛雖強，但仍不敵眾生！此次佛與眾生一戰，是佛敗了！轟隆隆！那四十八道人道聖輝撕裂了卍字法印後，仍舊去勢不停的朝五佛席捲而去，想要將他們一同覆滅。但就是這時，如來佛祖五人的身上，突然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那是寂滅之火，也是涅磐之火。燒在敵人的身上，就是寂滅之火，能將其燒成虛無。可燒在自己的身上，就是涅槃之火，焚盡現在的一切，換取未來的生機。這種情況，明顯是如來佛祖等人見情況不妙，決定以涅槃之法逃生。但可惜，人道聖輝的速度很快，未等如來佛祖等人涅槃完成，它就殺到了五佛面前。然而，就是這時，變故徒生！就看到一道璀璨的佛光閃過，如來佛祖，彌勒佛，燃燈古佛，這三位佛祖突然融為一體，化成了一三頭六臂模樣的大佛。這尊大佛，左面的頭顱回首過去，中間的頭顱面向現在，右面的頭顱看向未來。他明明站在姜塵的面前，可古怪的是，姜塵卻感知不到這尊大佛的存在，就好似他已經超脫了時空，不在此方天地之中。“這……”如此詭異的一幕，讓姜塵心中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然而下一刻，姜塵的預感便已成真。也沒見這尊大佛有什麼動作，他面前的時空，突然無限延伸起來。明明只差一瞬，四十八道人道聖輝就要刷在五佛身上了，可這一瞬，卻好似永恆，使得人道聖輝永遠也無法靠近五佛了。“姜塵，西遊開啟之前，我等會回來的，那時在與你做個了結。”衝著姜塵微微一笑，五佛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姜塵的眼前。“豎三世佛與橫三世佛，這就是佛門真正的底蘊嗎？”“我到底還是小看了他們！”望著如來佛祖等人消失的地方，姜塵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就在剛才，姜塵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小看如來佛祖等人了。佛門橫三世佛與豎三世佛，絕非他所想象的那般簡單。如來佛祖，彌勒佛，燃燈古佛三佛，代表了佛門的過去未來現在，他們就是佛門的豎三世佛。剛才他們三人融合化身成的那尊三頭六臂模樣的大佛，其實力，已經有了幾分混元大羅金仙的氣象了。超脫時空長河，這是混元大羅金仙的標誌之一。僅是豎三世佛融合，就有了幾分混元大羅金仙的氣象，那不弱於他們的橫三世佛呢？或者五佛融合，又會如何？能否媲美真正的混元大羅金仙？姜塵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佛門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佛門真正的底蘊，此刻才真正的露出了幾分端倪。西遊之劫，怕是沒有姜塵想象中的那般簡單。ps:西方這段寫完了。我緩緩，看看接下來怎麼寫，今天就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