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臭蛋 作品

第163章 宦官之怒

    【宦官之怒】

    大唐乾寧五年(898)8月,昭宗皇帝從華州出發,還駕京師長安,改元光化,大赦天下。

    這一年,昭宗已經在皇帝的工作崗位上勤勤懇懇地耕耘了十年之久。經過十年的努力,那兩座大山——宦官、藩鎮,依然巍峨聳立,而他的抗爭力量卻急劇衰減。大唐帝國,江河日下。

    他的兩大法寶——文官集團、親王典兵——的能量,也在這十年的抗爭中損耗殆盡。“十六宅慘案”之後,親王們遭肉體消滅,徹底斬斷了“親王典兵”的念想;文官勢力也在內外聯合作用力之下變了味道。

    文官勢力在內部存在著兩大先天缺陷,一是昭宗在選人方面飢不擇食,導致文官集團先天畸形,才華方面良莠不齊,人品方面更是魚龍混雜;二是文官集團在利益面前同樣毫無抵抗力,為了爭名奪利而不斷上演派系鬥爭。

    外部因素同樣制約著文官集團的健康發展,主要體現在地方藩鎮對中央事務的粗暴干涉。例如朱溫,與宰相崔胤暗中勾結,強迫昭宗任用崔胤做宰相;再比如韓建,在華州肆無忌憚地進行政治大清洗;更不用說李茂貞,直接逼死異己的帝國宰相。

    兩大內因和外因把文官集團變成了一把塗著毒藥的雙刃劍,昭宗想用而不敢用,不會用還必須得用。

    宦官依然囂張跋扈,藩鎮依舊紛爭不斷,親王被屠殺,文官靠不住……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是爹,菜是娘,喝死就比槍斃強。昭宗皇帝終於染上了酗酒的惡習,借酒消愁。

    在昭宗“自甘墮落”的時候,危險也悄然臨近。

    危險來自於宦官的恐懼。

    昭宗自登基以來,先後剷除了田令孜、楊復恭兩大權閹,僅從與宦官奪權方面來看,昭宗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極大震懾了宦官勢力,並從中挖掘了幾個忠於皇帝的清流,例如西門大官人(西門君遂)等宦官。

    好景不長,鳳翔李茂貞稱兵犯闕,西門大官人等濁流中的清流與真清流宰相杜讓能,一同做了替罪羊,含冤受死。

    隨後,“宦官一哥”就成了駱全瓘、劉景宣。他們親眼目睹了關西集團的強大和皇室的威嚴掃地,於是積極與關西集團狼狽為奸,內外勾結,傾軋昭宗。剛剛有所好轉的宦官界,變本加厲地恢復了本來面貌。

    在這股妖風的合力作用下,很快就催化出了“三鎮犯闕”。隨後在河東勢力的干涉下,關西集團為求自保而不得不祭出宦官勢力,駱全瓘、劉景宣等宦官做了替罪羊。

    於是,宦官宋道弼、景務脩等就成了宦官集團新一代的領頭羊。

    在這短暫的幾年中,掌握實權(左、右神策軍;樞密使)的宦官們如走馬燈一樣換來換去,但朝廷的軟弱無能已經表現得淋漓盡致,宦官們對皇權的敬畏早已蕩然無存。宋道弼、景務脩等宦官的囂張跋扈絲毫不加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