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風送 作品
173、番外二：眾人（一）
而旁邊，魏王伴其身側，聞聲黑眸探了過來。
“不要胡說。”他語氣嚴肅又溫和，“太醫說你是憂思成疾，是想的太多思慮太多。只要心裡能放下一些事，等開春了，病就能好了。”
她是有心事，可除非她自此再不把王爺放在心中，否則她如何能放得下？
很多事，不是想放下就能放得下的。若心病真如此好醫的話，這天下又為何會有那麼多人死於憂思成疾呢？
人心是最難管得住的。
“還請王爺聽臣妾說完。”魏王妃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有數，她如今只想在餘下的日子裡，好好的替兒子安排一番。
魏王黑眸一直定在人身上，他望著她臉，望向了她那雙再也沒有神采，似是要枯竭的雙眼中。
他忽然想起來，新婚之夜，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她的雙眼又黑又亮又靈動，似會說罷一般。
這才幾年……
夫妻之間，雖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但責任卻是有的。何況，他們還共同育有一個兒子。
所以，魏王對妻子，十分尊重。
“王妃但說無妨。”魏王語氣認真。
魏王妃突然主動了些，艱難的挪了身子，她想靠進丈夫懷裡。魏王見狀，先是有一瞬的怔愣，但最終在遲疑之下，還是主動伸了手去，把妻子攬靠在了他胸膛上。
靠在這樣堅實的胸膛，魏王妃這才滿足了遺憾一般。
她安詳閉上雙眼，靜默了一會兒後，才說:“王爺，臣妾的身子怕是不行了。不管當初王爺想不想娶臣妾，可臣妾都是您的髮妻，而康安則是您嫡出的長子。臣妾知道，等臣妾走後，王爺遲早是要續娶的。康安還年幼，您若續娶，定要娶個性情
溫和待人好的。”
“王爺，您定要答應臣妾，要永遠都愛護康安。哪怕日後，您再有了別的兒子，也千萬不要冷落了康安。他還那麼小……”
“本王答應你。”魏王摟著人，心有憐惜之情，他下巴抵在她頭尖，喉結滾動了下，才又說，“只是你也要答應本王，必不要多思多慮，好好養好身子。”
“嗯。”魏王妃點頭，但心中卻是沒能全然放得下的。
轉眼冬去春來。
隨著一日日暖和起來，魏王妃身子倒是比冬日裡好了些。只不過，經此一病後，身子徹底垮了。
如今，是再離不開藥。
也再沒有從前那樣的神采。
更不要說，打理這闔府上下的庶務了。
而姚家祖孫，倒是更常往府上來了。
魏王妃不好叫他們不來，但她們每來一回，她也的確是病又加重一分。
就這樣日積月累，日子久了，等過了夏，再入了秋，魏王妃這回是徹底倒下，一病就再沒起來過。
等到宮裡也來人時，她已經病入膏肓了。
病得迷迷糊糊時，仍見那祖孫二人寸步不離守在床前。似是生怕她們一旦離開，魏王就會另外續娶一般。
魏王妃已經看不清什麼，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一個輪廓來。
她艱難的伸出手，去拽了拽魏王手。魏王就坐在床沿，見狀忙俯身靠去她唇邊。
“王爺答應過臣妾的。”她說，“要好……好好照顧康安。就算……就算續娶，也定要……要一如既往疼愛康安。否則……否則臣妾便是做了鬼，也不能安心離開。”
“好！本王答應你。”魏王是戰場上廝殺的鐵骨錚錚的漢子，這會兒眼見著妻子就要撒手人寰，他也難免動容，心有不捨之意。
他緊緊攥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經承諾:“你說什麼，本王都答應你。”
魏王妃卻輕輕闔閉上雙眼，幾滴淚瞬間順著臉頰淌了下來。她還想再說幾句，可身上卻沒力氣了。
魏王見她還有話說，立即傾耳去她唇邊聽著。
她語氣極微弱，縱魏王耳力超凡，也是聽得模模糊糊，並不真切。
只隱約聽她說:“臣妾……臣妾心傾王爺，不能自拔。但凡能少愛王爺幾分，也不至於到今日這一步。”
說罷，她就徹底沒氣了。
後面顯然還有未盡之言，只是，她人都走了，自然什麼都說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奉上~
“不要胡說。”他語氣嚴肅又溫和，“太醫說你是憂思成疾，是想的太多思慮太多。只要心裡能放下一些事，等開春了，病就能好了。”
她是有心事，可除非她自此再不把王爺放在心中，否則她如何能放得下？
很多事，不是想放下就能放得下的。若心病真如此好醫的話，這天下又為何會有那麼多人死於憂思成疾呢？
人心是最難管得住的。
“還請王爺聽臣妾說完。”魏王妃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有數，她如今只想在餘下的日子裡，好好的替兒子安排一番。
魏王黑眸一直定在人身上，他望著她臉，望向了她那雙再也沒有神采，似是要枯竭的雙眼中。
他忽然想起來，新婚之夜，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她的雙眼又黑又亮又靈動，似會說罷一般。
這才幾年……
夫妻之間，雖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但責任卻是有的。何況，他們還共同育有一個兒子。
所以，魏王對妻子，十分尊重。
“王妃但說無妨。”魏王語氣認真。
魏王妃突然主動了些，艱難的挪了身子，她想靠進丈夫懷裡。魏王見狀，先是有一瞬的怔愣，但最終在遲疑之下，還是主動伸了手去，把妻子攬靠在了他胸膛上。
靠在這樣堅實的胸膛，魏王妃這才滿足了遺憾一般。
她安詳閉上雙眼，靜默了一會兒後，才說:“王爺，臣妾的身子怕是不行了。不管當初王爺想不想娶臣妾，可臣妾都是您的髮妻，而康安則是您嫡出的長子。臣妾知道，等臣妾走後，王爺遲早是要續娶的。康安還年幼，您若續娶，定要娶個性情
溫和待人好的。”
“王爺，您定要答應臣妾，要永遠都愛護康安。哪怕日後，您再有了別的兒子，也千萬不要冷落了康安。他還那麼小……”
“本王答應你。”魏王摟著人，心有憐惜之情，他下巴抵在她頭尖，喉結滾動了下，才又說，“只是你也要答應本王，必不要多思多慮，好好養好身子。”
“嗯。”魏王妃點頭，但心中卻是沒能全然放得下的。
轉眼冬去春來。
隨著一日日暖和起來，魏王妃身子倒是比冬日裡好了些。只不過，經此一病後，身子徹底垮了。
如今，是再離不開藥。
也再沒有從前那樣的神采。
更不要說，打理這闔府上下的庶務了。
而姚家祖孫，倒是更常往府上來了。
魏王妃不好叫他們不來，但她們每來一回，她也的確是病又加重一分。
就這樣日積月累，日子久了，等過了夏，再入了秋，魏王妃這回是徹底倒下，一病就再沒起來過。
等到宮裡也來人時，她已經病入膏肓了。
病得迷迷糊糊時，仍見那祖孫二人寸步不離守在床前。似是生怕她們一旦離開，魏王就會另外續娶一般。
魏王妃已經看不清什麼，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一個輪廓來。
她艱難的伸出手，去拽了拽魏王手。魏王就坐在床沿，見狀忙俯身靠去她唇邊。
“王爺答應過臣妾的。”她說，“要好……好好照顧康安。就算……就算續娶，也定要……要一如既往疼愛康安。否則……否則臣妾便是做了鬼，也不能安心離開。”
“好！本王答應你。”魏王是戰場上廝殺的鐵骨錚錚的漢子，這會兒眼見著妻子就要撒手人寰，他也難免動容，心有不捨之意。
他緊緊攥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經承諾:“你說什麼，本王都答應你。”
魏王妃卻輕輕闔閉上雙眼，幾滴淚瞬間順著臉頰淌了下來。她還想再說幾句，可身上卻沒力氣了。
魏王見她還有話說，立即傾耳去她唇邊聽著。
她語氣極微弱，縱魏王耳力超凡，也是聽得模模糊糊，並不真切。
只隱約聽她說:“臣妾……臣妾心傾王爺，不能自拔。但凡能少愛王爺幾分，也不至於到今日這一步。”
說罷，她就徹底沒氣了。
後面顯然還有未盡之言，只是，她人都走了，自然什麼都說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