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之茜茜 作品

59、056 完結上

    因為那個羞恥的“夢”, 顏蘇足足懊惱了兩天。

    那天晚上。

    她應該沒、沒有把裴三哥哥醬醬釀釀吧?

    救命!!!

    她明明只是個被欺負一下就容易哭唧唧的純潔小姑娘!

    怎麼就對人家做出這麼lsp的事兒!!

    跟曹蕊說了,曹蕊在手機那頭直笑,“寶貝兒, 承認吧,你的暗黑中二之魂終於燃燒起來了!說說看,在上面是什麼感覺?”

    顏蘇:“……”

    “你的大魔王哥哥那麼強勢,竟然願意被你主動綁領帶,嘖!”

    顏蘇懊惱地捂住緋紅的雙頰,“你別說了好不好?丟死人了。”

    “這又什麼?反正你們又不是第一次——”

    “我要掛電話了!”

    曹蕊忙在那頭嚷嚷:“行行行, 我不說了好不?話說,你真不記得那晚的事兒了?”

    顏蘇咬住嘴唇,沒吭聲。

    說完全不記得也太虛偽了, 但是細節太過丟臉, 她實在不願意想象。

    到底是誰誘惑了誰。

    她分不清明。

    只知道,弄完, 她到現在身體還不太舒服。

    可想而知, 那晚裴三哥哥絕對勾引自己,往死裡折騰。

    她再單純,經歷一樁樁事兒,也知道她的裴三哥哥本質的性子又暗黑又壞, 妥妥一斯文敗類, 哪裡來的優雅禁慾。

    都是假象!

    可惡的是,她、她好像……毫無抵抗之力。

    反而越來越喜歡他。

    逐漸地被他養成了一個不知羞的小姑娘。

    想到這兒, 顏蘇爆紅著臉趴在枕頭上,不願意面對。

    曹蕊:“那你要跟他一塊回倫敦嗎?”

    “嗯,去的。”

    “你媽媽那裡——”

    提到這個,顏蘇又開始犯愁, “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她說。”

    “預感是一場腥風血雨,寶貝你要不要等你的大魔王哥哥忙完,讓他出面唄。”

    顏蘇搖搖頭:“算了吧,本來套路人家就很過分了,我不想時時刻刻都依賴他。”

    兩人又巴拉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飛往倫敦的航班定在下午五點一刻,顏蘇簡單收拾了行李。

    想到要跟裴時瑾一塊乘坐私人飛機,她猶豫了下,放棄了慣常穿的麵包服,轉而拿了件裴老太太安排人給她送的小香風大衣。

    裴三哥哥那麼一個優雅矜貴的霸總,每回都是襯衫大衣,紳士又清貴。

    她也不想一直做個小朋友。

    思及此,顏蘇毅然決然地換了“成熟名媛風”。

    裴時瑾見到他的小朋友時,小姑娘正拎著一隻可可愛愛的行李箱,身上的衣服卻跟她可愛的本質完全不同。

    與他同色系的黑色小香風羊絨大衣,長髮綰起,遮在貝雷帽之下。

    貝雷帽前是漂亮的網紗,遮住小姑娘烏黑澄淨的眼。

    化了妝後,她身上那股稚氣未脫孩子氣淡了些,經過多次的寵愛,身為小女人的嫵媚逐漸凸顯。

    男人的眼神過於專注,每次這樣瞧她,都讓她手足無措地像個做了壞事的孩子。

    忽然,他低頭輕笑了下。

    邁開長腿朝她走來。

    顏蘇心頭一跳,捏緊行李箱僵在那裡。

    行李箱被接過來時,男人無視周圍一票人探究的目光,單手將她扣在懷裡。

    薄唇擦過小姑娘小巧的耳垂,他啞聲輕笑:“我太太真美。”

    擔心了一路的顏蘇,聽到這話,總算放下了心。

    埋首在他懷裡,像小貓似地蹭了蹭。

    顏蘇心裡彷彿冒了泡的甜蜜。

    冷不丁瞧見什麼,顏蘇怔了怔,在他懷裡小小出聲,“裴三哥哥,那邊好像有人在偷拍我們。”

    裴時瑾漫不經心瞥了眼小姑娘指向的地方。

    不遠處的男人似乎縮瑟了下,裝作在拍風景的模樣。

    裴時瑾不動聲色地扣著小朋友的腦後,將她明豔的小臉藏在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安撫,“別怕,你跟奶奶先上飛機,嗯?”

    “那個人是記者嗎?”

    “嗯。”

    “可是他拍我們做什麼呢?”她不太明白,“我們又不是明星。”

    裴時瑾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眼下並不太想讓她擔心,他抬手捏了捏小姑娘軟糯的臉頰,“乖,先上飛機。”

    “噢。”

    跟著裴老太太上了私人飛機,透過幾淨的機窗,顏蘇瞧見裴時瑾正低頭跟對方交涉著什麼。

    “小蘇蘇。”

    她愕然回頭,“啊?”

    老太太問:“看什麼呢?”

    “裴三哥哥——”

    老太太笑著打斷她,“沒事兒,他見多了這種,交給他就成了。”

    顏蘇不懂,“見多了是什麼意思呢?”

    另一邊。

    偷拍的是《橘子週刊》的記者,姓周,剛入職沒多久,從丹麥跟拍到現在。

    小周沒入職《橘子週刊》時,早就聽說安和集團裴三少是圈內出了名的不好惹,雖說他這人慣常一副光風霽雨的優雅相,實則心思深沉,整人於無形之中。

    這會兒被人抓了現行,小周雙腿發軟地拿著相機,腦海裡拼命搜索著脫身之計。

    然而,並沒有預想中的可怕場面。

    清貴矜傲的男人在他面前站定,伸了手,衝他禮貌微笑,“橘子週刊的週記者,是麼?”

    開口間,端的一副斯文做派,毫無豪門公子哥兒的傲慢。

    小周沒想到他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能被大佬認知。

    忙與他虛虛一握,“裴總您好,我是橘子日報的周琦。以前跟您的秘書預約過,想對您進行一次專訪。”

    雖然最後被拒。

    “嗯?是麼?”

    輕飄飄一句話,充滿了上位者的氣勢。

    周琦竟然莫名開始緊張起來。

    怔忡間,男人又開口了,依舊是那副優雅相,卻聽得周琦冷汗連連,“簡特助。”

    “裴總。”

    “安排一下。”

    簡煩頓悟,遞了名片給對方,周琦雙手接了,就聽男人不緊不慢道:“專訪的事兒跟簡特助聯繫。”

    稍稍停頓,男人斯文輕笑,語氣卻沉了下來,“不過,我這個人向來不太喜歡旁人過問我的私事兒,週記者明白麼?”

    周琦;“明白明白。”

    裴時瑾冷淡地睨了眼他手裡的相機,淡聲說,“我太太年紀小,容易害羞,不太喜歡曝光在鏡頭之下。”

    “我想,週記者應該知道怎麼做。”

    一句“我太太”令周琦蒙了圈。

    他跟拍這麼久,一直以為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是這位裴三少的小女朋友。

    像他這樣的出身,大概率是要找門當戶對的聯姻。

    怎麼都沒想到,是個年紀很小的小姑娘。

    側面打聽了下,似乎家境也一般,相對於這位裴三少來說。

    人家先禮後兵,客氣的很,話都到這份上,周琦再不知趣就顯得不識抬舉。

    “裴總放心,您跟您太太的事兒,我一定守口如瓶,絕不外洩。”

    像是怕人不信,周琦做出要刪除拍的照片的舉動,倒也留了一手,“不知道您舉辦婚禮時,我能不能當第一個入場的媒體?”

    這話說的很取巧。

    裴時瑾定定注視著他,周琦被他瞧得頭皮發麻,硬扛著。

    良久,聽到男人輕笑出聲,“一定。”

    -

    原以為來倫敦後,除了跟團隊等待著ah皇家藝術畫展的如期舉辦,便是跟裴三哥哥每天在一塊享受著小夫妻的甜蜜時光。

    哪知道,他只在倫敦老宅住了一晚,第二天就飛法國去了。

    這幾天院裡的同學開啟閒逛倫敦模式。

    顏蘇則陪著裴老太太逛遍了倫敦的經典之地。

    下午回了家,被老太太拉著去了裴時瑾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他這人喜靜,二樓一整層都是他一個人的活動地。

    臥室連著書房,更裡頭還有個畫室。

    顏蘇望著琳琅滿目的書籍,不由咋舌,裴三哥哥的書房是真正的書房,而她的,顯然是為了擺樣子。

    書買了一堆,許多連封面都未拆。

    “喏,這是裴三小時候的照片。”

    老太太遞過一本相冊,顏蘇接了,安靜地坐在沙發翻看。

    照片裡的小小少年約莫七、八歲,穿著白襯衫,領口折了小燕尾邊,鉑金針鏈穿插而過,正對著鏡頭輕蹙眉頭,表情倨傲又冷漠。

    與他現在的氣質迥然不同。

    再往後翻,是他在倫敦念貴族男中的照片。

    陽光穿過斑駁的樹影,落在少年身上,他仰靠在樹下,一頭黑髮被風吹亂,身上的制服襯衫卻一絲不苟。

    依舊是熟悉的穿衣方式。

    只不過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柔和了許多。

    顏蘇撫摸著照片裡的少年,唇角帶笑,“裴三哥哥以前原來是這樣的。”

    這麼個少年感滿滿的模樣,跟裴之還真有幾分相像。

    聽說裴之去了米國念大學,不知道他有沒有追上他喜歡的那個冷清的女孩兒。

    “這裡還有,小蘇蘇要看嗎?”

    “好啊。”

    整個下午都泡在書房裡,翻看著他的種種。

    顏蘇有一瞬間覺得,自個兒彷彿乘坐了時光機,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他的少年時期。

    翻著翻著,一張照片輕飄飄地落下。

    顏蘇錯愕一秒,彎腰撿起照片。

    翻轉,攤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歐式莊園,修了藤蔓鞦韆,鞦韆上坐著一個烏髮雪膚的女人。

    紅色長裙繚繞之下,襯得她羊脂玉般的雪白瑩潤。

    她正低頭看書。

    書的封皮很眼熟,上頭寫著“小王子”三個大字。

    不遠處的草坪一角。

    露出少年優越的側臉,面容清貴平靜,黑漆漆的眼睛裡卻流露出一絲黯然。

    顏蘇沒見過蘇辭,卻也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鞦韆上的女人。

    蔥白的指尖輕輕滑過女人嫵媚冷清的眉眼,顏蘇沒由來地想起那天在飛機上,裴三哥哥去應付媒體時,老太太跟自個兒說的那番話。

    “裴三以前可不這樣。他小時候人挺傲的,因為他媽媽的事兒,見不得媒體懟臉拍。”

    “一度還得罪過不少媒體,被那些狗東西亂寫一通。”

    “那會兒我乖孫子才五六歲,小蘇辭在生下他後就生了很嚴重的病,對他視而不見當空氣,偶爾嚴重,甚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兒。”

    顏蘇聽到“不理智的事兒”,忍不住就想到了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聞。

    所以,她女神當初抑鬱後,一度真的帶著才出生不久的裴三哥哥,縱火燒了別墅嗎?

    “後來裴三就被帶離小蘇辭身邊,交給了我那個毫無人性的兒子。”

    她愣了愣,“毫無人性?”

    “不然呢??”

    豪門對待子孫的培養機制她是不明白的,聽老太太講這些,懵懂中也懂了。

    裴三哥哥那些過往的歲月裡,一定是剋制住自己的真實情感,摒棄了一切,包括對媽媽深沉的愛意。

    太過在意,以至於越發不敢接近。

    只能在無人的角落裡,遠遠的看上一眼。

    聽到這裡,顏蘇的鼻尖酸酸的,眼眶也微微泛著酸脹,因為心疼他,想哭,又強行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