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豬 作品

105、第 105 章

    屋子裡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韓星辰已經被媽媽領去到臥室裡, 小白貓被嚇的毛都立起來,跟顆白色的爆慄一般,也跟著韓星辰一起抱走了。

    孩子還太小, 範曉娟不願意給孩子看到這種場面。

    範曉軍多機靈,大海撈針一樣幫著秦老找了好多年, 也只有他發現了蛛絲馬跡,看了看韓老太, 再看了一眼韓老頭,甚至又多看了一眼韓海, 這三個人長得可真像一家人啊。

    韓海那張馬臉跟韓老太那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再看看韓江,跟這一家人是一點都不像。

    要不是親眼見到, 範曉軍也不敢做這麼大膽的聯想, 若非韓江根本就不是親生的孩子,非但不是親生,韓江根本就是韓大有從外面偷來的, 正是因為懷著目的性抱來,從一開始他們就打算要讓這個孩子為家裡殫精竭慮的付出。

    韓江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

    範曉娟的腦子已經壞掉了好吧。

    剛開始還能聽到幾個人的呼吸聲,很快韓老太的嗓子跟卡住了什麼東西一樣。

    “咳咳咳。”

    一向很淡定,慫壞慫壞指揮著老太太當惡人的韓老頭看看老伴,又看了看大兒, 食指指著範曉軍說:“胡說八道。”

    這裡面韓海是最淡定, 他非常冷靜的握住他孃的手:“範大舅, 有些話不能亂說,這是我們家裡的家務事。”

    他用眼神暗示韓老太別急。

    韓老太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這事兒天知地知,過去這麼多年了,誰也說不清楚。

    她跟打了雞血一樣站了起來, 指指的對著範曉軍說:“好啊,好啊,我看你們范家沒一個好人,我們教訓孩子呢,你跑來胡說八道個什麼,你也不怕爛了嘴巴!”

    這人吵架也太沒品。

    這老太太跟人鬥了那麼多年,戰鬥力爆表,而且她一點都不怕範曉軍跟她正面槓。

    她是老人家,零部件脆弱,哪裡弄壞了別人都賠不起。

    誰知道範曉軍反手一拎,就把她手肘拎脫了臼,巨大的疼痛感襲來,韓老太一聲慘叫,這老太太倚老賣老的一輩子,從沒有遇到過範曉軍這樣的硬茬,玩不死你,可又讓你吃苦受罪。

    範曉軍:“抱歉,我不是個什麼好人,手重了點。”這話原封不動就還回去了,他想要治這一家人,有的是辦法,不用非得用武力,可這老太太忒氣人了些。

    滿屋子都是這臭老太太的叫聲。

    不過他手法好,治療脫臼有辦法,很快又給老太太把手肘給裝了回去。

    這樣一來,那雙指著人的手短時間內算是動不了啦。

    背後使壞的韓老頭卻是想到自保,萬一範曉軍要拎他的手,他就跑,這老頭慫壞慫壞,已經站在門口做好往外撲騰的準備了。

    範曉軍:“如果韓江是親生的,你們怎麼這麼對他?”

    這句話就很扎心了。

    是啊,為什麼會這麼對他。

    哪怕是撿來的小狗兒,養了些許念頭,也該是有感情了,韓老太以前就養過一條狗,衝著她搖尾巴,她還給那狗吃個肉包子呢,可韓江這些年對他們好,得到了啥?

    可他卻從未構思過如此大膽的想法,他是被韓老頭偷回來的。

    偷回來給他們養老的。

    可後來自己生了兒子,就覺得他沒利用價值了,再後來發現他還是有用的,他還可以給韓海掙錢!

    韓老頭急了:“你血口噴人。”

    宛如一個水文的作者,來來回回就拿幾句。

    韓海給了父親一個眼神,要父親堅定一些,壓低了聲音在父親耳邊說:“您就咬死了是親生的,他們能怎麼查?”

    這麼多年了,要怎麼查?

    最多查出來不是親生的,那麼就讓韓老頭咬死了當年是自己從外頭撿回來的孩子,含辛茹苦的養大,韓海這麼好的腦子,連腹稿都打好了。

    可範曉軍一開口,就點名了韓江並非親生不說,還是韓老頭“偷”回來的。

    這麼聰明的人,韓海心說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怎會覺得能瞞過範曉軍?

    他捫心自問,大哥對他怎樣。

    那會兒家家戶戶都窮,他家裡又格外的窮,韓老太從年輕時候就懶,人人家裡把自留地種滿,她卻連夜帶著小兒子去別人家菜地偷菜。

    正因為娘這樣的習慣,打小韓海就喜歡不勞而獲。

    到了長大了,大哥能掙錢,一分一釐都往家裡寄,家裡才能偶爾吃白麵,韓老太自然都是偏心小兒子的,從小就跟他說家裡什麼都是你的,韓海便覺得這樣的獲取理所應當,甚至一點感恩之心都無。

    從小吃慣了現成的。

    除了這個會掙錢的大哥,天上真不會掉錢雨。

    可他跟自己說,這麼多年的事了,憑著範曉軍一句話,也理不出來的。

    範曉軍起身,一字一句都扎進在場的人心裡,韓老頭被他幾句話說得心跳加速。

    “是不是騙人,咱們報警去派出所查一查就知道了,三十三年前,興縣縣人民醫院,有一個叫韓大有的雜工,你是不是以為,離開了醫院就再也沒有人認識你了,可恰好是你走的太突然,當時醫院不少人對你都有印象,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就再提醒你一下,三十三年前,有一個叫袁橋的產婦生下來一個男嬰。”

    事情雖說過了三十幾年,當時在醫院的人經歷過那十年,又經歷過時間的沖刷,可總有那麼幾個漏網之魚,他們是記得且對這件事情深深有印象的,範曉軍一年又一年的尋找,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回憶,總有些線索是當年漏掉的。

    韓大有:“韓江是我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