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月 作品

70、春日喜鵲【晉江獨發】

    凌晨一點半, 沈清徽同她先去了酒店放行李。

    本來想在酒店的餐廳解決晚餐,可又轉念一想,好像不該這樣打發。

    放好行李出來, 沈清徽側頭問她,“要不要出去吃?”

    “你吃過了嗎?”

    “沒。”

    “那走吧。”

    江鵲把手遞過來牽住他。

    在港城這個不夜城裡, 即便是凌晨時分也仍然有許多店鋪忙的熱火朝天。

    以前在新聞上看到照片, 配圖總是擁擠狹小卻又昂貴的群租房, 而這卻仍然是一線繁華的大都市。

    紙醉金迷與狹窄逼仄的店鋪道路一點都不衝突,反而在這樣的夜晚中多了一些人情味。

    其實沈清徽也並沒有在港城呆過很久,只是有時逢年過節回來應付公事。

    去的地方也是什麼別院, 什麼酒店。

    而現在,他與江鵲站在一起。

    說違和卻也顯得很溫馨——她找了好些美食博主的測評, 他負責找地方。

    儘管也聽不太懂這裡的港話與粵語, 但零零碎碎, 也總能聽懂一小半。

    與她站在馬路上, 幫她選著絲襪奶茶還是港式奶茶。

    九月初秋,大概也算是個戀愛的好天氣。

    一點溫熱的風拂面, 江鵲捧著一杯熱奶茶, 沈清徽跟在她身邊,手裡還端著一小盒章魚小丸子。

    燈光攏著夜色, 街邊的的士司機說著他們都聽不太懂的話,馬路的兩邊都是熱氣騰騰的店鋪, 嘈亂的人聲與汽車的鳴笛,也是一種別樣的煙火溫柔。

    莊景月的葬禮定於第三天, 莊家的禮數繁多,是那邊的人操辦,邵聞瑾給打了好幾回電話, 其實也知道沈清徽沒什麼意見參與,所以也只是通知他流程而已。

    只是這回掛了電話,沈清徽推門從露臺上進來,江鵲正趴在床上回微信,他在床邊坐下,對她說,“今晚早點睡,明天要早起。”

    “要出去嗎?”

    “嗯,跟我一起。”沈清徽坐在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長髮,“以我妻子的身份。”

    江鵲也是忽然在這一刻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事情。

    原本已經覺得“沈太太”三個字已經很感動了,這一刻忽而意識到,“我妻子”三個字,好像什麼東西在心間落定。

    那好像是一種,很是堅定地的勇氣。

    領證後的這些日子,沈清徽把她保護的很好,其實江鵲明白他的心意,只是那時的流言蜚語,是他獨自一人承受,而現在多了她。

    沈清徽對她有多好,她心裡清清楚楚,他所經歷過的人生,亦是從不會對她抱怨,有時江鵲情緒上來,總是心疼,沈清徽就將她攬進懷裡,笑著說,“不都過去了麼,以後我有你了。”

    這句話是被他用一種很淡然的口吻說出來,可是卻讓她心口悶悶的,好像沒有她,他又會獨自抗下所有的命運帶來的不公。

    莊景月的葬禮很正式,在港城殯儀館舉行道別儀式,也是這天,江鵲穿著一套黑色的套裙,站在沈清徽的身邊。

    葬禮上有來了幾家媒體,用一口港普詢問沈清徽旁邊的人是誰。

    江鵲默默牽緊了他的手。

    沈清徽同他們說,“是我太太,江鵲。”

    葬禮的流程繁雜,莊家很是講規矩,江鵲穿了一雙半高跟的鞋子,走到後面的流程時,沈清徽牽著江鵲出去了一趟。

    江鵲當時還以為他有話要說,結果沈清徽讓她在告別廳外面的石凳上坐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創可貼,他在她身前彎腰,單手托起了她的腳踝。

    “你怎麼發現的?”

    江鵲彎唇笑了笑,她的腳型不太適合穿這樣的半高跟鞋,但是也沒有別的鞋子可以搭這條裙子,沈清徽讓她穿舒服的就好,江鵲當時特別認真,只覺得自己可是他的“沈太太”,這樣重要的場合當然要隆重一些。

    沈清徽將創可貼貼在她的腳踝下,眼神裡有疼惜,“早就知道你不適合穿這些鞋子。”

    江鵲的手撐在石凳上,也是忽然這會想起來,就前半年她買了好多高跟涼鞋,回回走路都磨腳,那會她從公司裡跑出來,他的副駕上永遠放著一雙運動鞋。

    原來他早就習慣了。

    他從來都不會干涉她的任何決定,卻又在處處為她熨帖著。

    江鵲向前傾身,他半蹲在她的身前,跟她說,等會再去買一雙運動鞋先穿著。

    話音才落,江鵲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也是這會,裡面的記者往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