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律 作品

24、24

    林慧不理陳水芬, 就盯著林桃看。

    她看向林桃的眼神十分複雜,藏著嫉妒和厭惡,又帶著一絲不甘。

    上輩子她也是這樣的,林桃沒她過得好, 她就高興, 林桃過得比她好, 她就受不了。因為她從小就認為林桃是棺材子, 活該不如她,她應該過得比林桃好才對。

    “林桃, 你別以為你嫁個團長就了不起了, 我將來只會比你過得更好,我那幾個孩子會非常有出息,他們會很孝順我!你知不知道!”

    林桃覺得林慧簡直莫名其妙,她從來沒說過自己嫁了團長就了不起這種話,更加不在乎林慧的幾個孩子會不會有出息,會不會孝順她。

    她皺皺眉頭, 點頭:“嗯,我沒什麼了不起的, 了不起的人是你。”

    明明也不跟林慧吵,可就這不痛不癢的一句話, 卻讓林慧氣得跳腳。

    林桃總是這樣, 做什麼都是這樣, 好像什麼都不跟她爭, 實際上什麼都要跟她爭!

    別人要是誇她好看, 那必然會說林桃更加好看。說讀書,必然會說林桃的成績好,年年考第一名。要不是林桃棺材子的身份擺在那兒, 她林慧就完完全全都是林桃的襯托!

    林慧咬牙切齒:“林桃你憑什麼總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你憑什麼,憑你是棺材子嗎?別人還不知道你是棺材子吧?你說我要是說出去,別人還會繼續跟你一起玩嗎?別人難道不會覺得你晦氣嗎?”

    林慧說完有些得意,她覺得自己抓住了林桃的軟肋。

    棺材子的身份,不一直以來都是林桃致命的痛點嗎?

    不過她高興早了,林桃聽完她的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隨你的便。”

    從前林桃的確因為自己這樣的身份而痛苦過,因為她棺材子的身份,所以她從小遭受林老太的謾罵和村裡人的指點,有些人甚至把她當瘟神。誰家的孩子生了病,那就是被她克的。

    有時她也想,是不是真的是她剋死了她媽媽。

    後來讀書多了,她越來越不信這些。尤其是上回跟李成

    蹊的對話,讓她徹底看淡了這件事情。

    棺材子又怎麼樣?只能說明她是她媽媽連死都要保護的人,說她晦氣的人都是封建迷信。

    陳水芬在旁邊也聽明白了,雖然還不知道林慧和林桃堂姐妹的關係,但知道她們以前肯定認識,而且這個林慧還見不得林桃好!

    “棺材子咋了?咋就晦氣了,見棺發財你沒聽說過啊?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要不林桃也不能嫁給李團長那麼好的男人,而你只能嫁給個副營長了”陳水芬繼續給林慧補刀。

    朝林桃道:“妹子,咱們走,別理這瘋狗。半道上擋人路在這吠,可把她給能的!”

    林慧氣得差點吐血,看著林桃離去的背影,她不甘地說道:“林桃,你等著,我一定會比你過得好比你過得幸福,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林桃聽到了,但沒有理會林慧。

    林慧過得怎麼樣,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走出一段路了,林桃便跟陳水芬解釋了一下她跟林慧的關係,又向陳水芬道謝。說實話,她還以為陳水芬要是聽到她棺材子的身份,也會像桃花村的那些人一樣遠離她呢。

    卻原來,是她想錯了。

    陳水芬擺擺手:“謝啥,這有啥好謝的。而且棺材子這事可不是我瞎說的啊,我們老家真有這個說法。你那個堂姐還真挺搞笑的,我妹妹要是嫁得好,我不知道多高興,偏她心眼毒,就想著別人過得不如她,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憑啥人家就得不如她啊?憑她臉皮厚得像豬皮啊?”

    陳水芬罵起人來嘴上可不留情:“不過話說回來,我可算是知道她上回為啥瞪我了。原來是我說她男人是副營長,估計是被這個副字給刺激到了,你剛剛注意到沒,我說副營長的時候,她臉都氣抽抽了。可她男人就是副營長啊,副副副,咋了,我偏要說。”

    她不光這次說,下次林慧要是犯賤,她還要說!

    “妹子,你可別怕她!有姐在呢,姐在老家的時候,罵架可從沒輸過,就算是打起來,我也一人能單挑她兩個!”陳水芬拍了拍胸脯。

    林桃被陳水芬逗得忍俊不禁,不過還是跟她解釋了,自己之所以不跟林慧吵起來,不是怕林慧。

    其一是她壓根就沒把林慧的話當一回事,只覺得可笑。

    其二是林慧不怕難看,她還怕丟份,她過兩天就要去當老師了,可不想為這種事情而影響到自己的工作。

    至於林慧說要去宣傳她是棺材子的事,林桃也隨她去。一是她不在意,二是這兒是軍區重地,要帶頭反封建迷信。林慧要是帶頭宣傳封建迷信,反而是給她自己和沈國斌惹麻煩。

    這一段鬧劇暫且過去,林桃和陳水芬回到了家裡。

    林桃買小雞仔的時候就想買個雞籠,只不過那戶人家沒有多餘的雞籠,於是林桃用之前建廁所剩下的磚頭砌了個矮矮的圍牆,暫時將小雞仔關住再說。

    只不過小雞仔現在還小不會飛,攔得住它們,等大了就不行了。

    忙活完之後已經到了中午一點,幹活的時候林桃一點都不覺得累,但一停下來,就感覺到了飢餓。

    恰好這時候陳水芬上門來了:“妹子,你現在有沒有空?”

    林桃問:“怎麼了大姐?”

    陳水芬朝自己家看了一眼:“還不是鄭向陽那個犟種,昨天捱了我一頓打,今天連飯都不肯吃。早上我沒當一回事,結果中午還不吃,真是個討債鬼。我怕了他了,只能來讓你教我做那個酸菜面。”

    “行啊,我正好準備做午飯。”林桃一口答應下來。

    陳水芬高興,風風火火的:“那成,我這就去把魚和麵拿過來。”

    林桃叫住她:“大姐,我今天沒買魚,面家裡有,你就把魚拿過來好了。”

    陳水芬問:“鯿魚行嗎?”

    林桃點點頭:“都行。”

    趁著陳水芬去拿魚的工夫,林桃將手打上肥皂洗乾淨,就開始處理酸菜。這次不像上回那樣做一大盆的酸菜魚,所以酸菜可以不用太多。

    陳水芬是把魚處理好了拿過來的,接著就站在旁邊看林桃做酸菜魚。

    先把魚湯給熬出來了,再下麵條。

    陳水芬說她吃過了不用做她的份,不過林桃還是多下了一些。

    上回為了請酒那事買了整整十斤的麵條回來,家裡還剩了些,正好一次下完了,幾個人一起吃正好。

    做好了麵條,陳水芬說:“我去叫那個犟種。”

    可鄭向陽還在為昨天陳水芬打他的事情生氣,聽說可以吃酸菜面了不高興過來。陳水芬罵罵咧咧的,氣得有想要動手,被林桃給勸住了。

    林桃讓陳水芬先過去,她來勸鄭向陽,沒多一會兒就帶著鄭向陽來吃麵了。

    陳水芬一臉的稀奇:“你是咋把這犟種勸過來的?”

    林桃笑笑,說有時孩子會認準自己的道理,做家長的不能仗著自己家長的身份,就對孩子動輒打罵。

    就像鄭向陽,他生氣的點在於陳水芬打了他,去叫他吃麵的時候也不是和和氣氣的,而是用數落的語氣叫他去吃,遇上好說話的孩子可能沒什麼,可鄭向陽脾氣犟,就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