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寶 作品

第216章 憋咬

    李絮又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草泥馬了。

    啊啊啊,都怪那條大黑狗,要不是它咬了那麼大的口子,血嘩嘩地流,她怎麼會只顧著止血而忘了其他?

    怎麼辦怎麼辦?

    這年頭好像也沒有疫苗打啊!

    古人有沒有其他治療的法子?羊大夫會知道嗎?萬一那幾條惡狗真的是病毒攜帶者,天吶,她沒法想象那個場面!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氣運之子就算能被蝴蝶效應改變,也絕不會輕易死掉!

    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偷瞄魏渠的傷口,還不住長吁短嘆,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地裡的小白菜,自己則像是山上跑下來亂拱一通、突然良心發現的野豬。

    魏渠忍了又忍,最後還是被酒液接觸傷口的刺痛激得皺眉。

    “你又怎麼了?要不,你先把你的鞭傷處理了。”

    李絮忙擺手:“那地主家的傻兒子力道一般,只破了層皮,晚點也不妨事。你這個傷更重要,就怕那條惡狗嘴裡有什麼髒東西,再傳到你身上……”

    酒液自皮肉綻裂的傷口處緩緩流淌下來,帶走愈來愈淡的血色,漸漸變得清澈如初。

    原本修長乾淨的手掌變得猙獰可怕,李絮卻莫名想起他上次指點自己握筆姿勢時的模樣,不免暗暗嘆息。

    經過最初的刺痛,傷口趨於麻木,魏渠的表情漸漸平靜。

    “你是擔心我得癟咬病?”

    得知癟咬病還有個瘋狗病的別名,李絮擔憂點頭的同時不免又對他高看幾分,本以為他只會讀聖賢書,沒想到他居然連這麼偏門的病症都聽說過。至少,原主那小得可憐的知識記憶庫存裡壓根就沒這個病。

    也不對,如果他是個只會死讀書讀死書的人,早上應該也說不出孔子跟他老婆離婚這種勁爆八卦吧?

    李絮正胡思亂想著,他卻雲淡風輕地來了句:“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這隻手以後寫不了字我該怎麼考科舉。”

    她心頭一跳,整個人立馬被突如其來的愧疚情緒包圍。

    說到底,要不是她來了之後整天琢磨著賺錢,惹來白家覬覦,今天這場禍事也不會發生。如果魏渠的手真廢了,那她豈不是毀掉他一輩子的罪人?

    雖說科舉不是人生的唯一道路,可在這個時代,寒門學子想要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就只有這個,這架獨木橋上的競爭甚至比後世的高考更加殘酷,收益也與風險齊高。

    更重要的是,那是本該屬於他的命運、他的榮耀,怎麼能因為自己這隻小蝴蝶的到來發生鉅變?

    李絮沒精打采地垂下頭,低聲說:“對不起,都怪我……”

    魏渠用力擠出傷口最後一絲血,彼時右手上本來血糊糊一片的傷口已經蒼白得像只死人手。

    他將匕首沖洗一遍,才駕輕就熟從身上劃下新的布條,先用手帕過了一圈,再用布條裹在外層打結。以極細緻的態度做完這些,才抬眸看她:“你也被狗咬了嗎?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李絮被他一噎,負面情緒跑了小半。

    這是在罵她腦子有病嗎?

    算了算了,到底是她虧欠他,原主也欠著他的債,她不能跟他生氣,還得耐性哄著這個小債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