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兩個姐弟倆

    初春時候，順著牆根生長的小野花漸次開放，花朵雖小，一簇一簇的聚在一起也總時不時的引來幾隻蝴蝶。

    李心耀到底才四五歲，一兩隻蝴蝶就讓他興奮不已，不停地指晃著手指給李心草看。

    “姐給你抓一隻？”李心草笑著問李心耀。

    李心耀原本想點頭的，但是一想，姐姐要是去抓蝴蝶了，就不能牽著他的手了。原本要點下去的頭就變成了飛速的左右搖晃。

    李心草不知道一個小孩子心裡還會有這麼多想法，只以為他就是想看看，不是非得要抓，也就沒有記繼續問，而是伸出指尖掐下了一朵小花，放在李心耀面前。

    “你這兩天有沒有好好吃飯？”李心草看著弟弟接過小花，眼神憐愛，聲音溫柔。

    “有！”李心耀點了點頭。

    看著弟弟回答的認真，李心草心裡卻更放心不下，喉嚨一緊，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以前自己在家裡的時候，兩位爹孃便只顧著自己吃飽，她和弟弟能分下來一兩口吃食就謝天謝地了。

    李心草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站起身，仍舊緊緊地牽著李心耀，繼續朝家裡走過去。

    姐弟倆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都希望回家的路可以一直也走不到盡頭，李心草心口像是被大石塊壓著了一樣，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喘不過氣。

    她越來越頻繁的蹲下來給弟弟整理衣服，或者交代他點零零碎碎的事情，或者也不說什麼，就深深的看著李心耀，然後再摸摸他的小臉。

    李心耀也不知如何是好，就這麼看著姐姐，眼神中帶著委屈，帶著難過，帶著不捨。

    “好了，姐就把你送到這兒，你自己回家，別告訴爹孃知道嗎？姐還會來看你的！”

    李心草站在家門後，強忍著眼淚，一定要對弟弟露出一個溫暖的笑。

    只是最後一個字音剛落，豆大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在地上砸出點點斑駁。

    “姐。”李心耀也要抽泣，深吸著氣不讓自己再哭鼻子。

    熟悉的場景和痛苦的回憶讓李心草繃直了神經，口中彷彿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血腥氣，雙手頃刻間變得冰涼，心臟也砰砰砰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