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支送糧隊,第二天被放回來的是石頭,他哭著喊著進了村,一路跑了近五十里路,全身還有被鞭打的條痕。

    石頭身形矮小精瘦,此刻臉上還有一道鞭子抽過的紅痕,他聲音帶著恐懼和仇恨地語氣,跪在祠堂,朝白嘉軒一邊磕頭,一邊韓喊道。

    “族長,族長,他們不是人呀,他們騙了我們,嗚…嗚嗚,我們一到縣衙,連人帶車,就被田福賢那狗日的,帶兵給扣住了,我們被抓進了牢房,還被抽了鞭子,嗚嗚嗚…,田福賢讓我回來帶話,說要我們再交三年的糧稅,一粒也不能少,一粒也不能少,嗚嗚……不然…不然他們就回不來了!回不來了!嗚嗚嗚!”

    石頭這話一出,祠堂內外,頓時一片譁然,好幾個婦女一聽這話,身子一軟,都站不穩了!

    祠堂上方坐著的幾個老傢伙,也全身顫抖,站起身,想罵又找不到詞,全都一副帕金斯患者似的,氣得抖過不停。

    只有白嘉軒坐在椅子上,架起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

    幾個老傢伙看到白嘉軒到了這個時候,還這副模樣,頓時痛心疾首拍著大腿吼道。

    “白嘉軒,到了這個時候,你也出出主意呀!”

    白嘉軒白了這個吼他的老傢伙,他現在還記得,昨天就是這個老傢伙第一個站出來答應田福賢的要求的。

    今天這事,他早已經預料到了,這群老傢伙,還有這群愚民,不多吃幾次虧,永遠都不會變,等他們吃了幾回虧,才會湧出反抗之心。

    這幾百年的奴性讓他們已經在骨子裡懼怕官府了。

    白嘉軒敲了敲自己帶來的旱菸杆,這玩意抽得就是不喜歡,等到了大城市,一定得買幾件香菸帶回來。

    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這才不急不慢地說道。

    “各位叔伯,要我出主意也行,要是以後再遇到這事,你們要是誰先再答應誰,那我真不管了!”

    幾個老傢伙一聽這話,頓時想起昨天自己幾人搶著答應田福賢的事,頓時感覺這臉皮一陣火辣辣的痛,可他們是長輩,自然不會跟一個晚輩道歉。

    一個老傢伙倚老賣老,不滿地朝白嘉軒喝道。

    “嘉軒,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族長,這事本來就是你這個族長管,我們只是出出主意,最後下決定的還不是你!”

    白嘉軒看來這老傢伙一眼,就是那個愛出風頭的那個老傢伙,他頓時站起身,揹著手,朝幾人說道。

    “這話說得,這族長又不是屎盆子,你們想用就用,想丟就丟?要是你們覺得我這族長做的不好,你們換人吧,我族長誰愛當誰當!”

    說著,白嘉軒便想走出祠堂。

    白嘉軒這舉動,把下面原本早已沒了主心骨的眾人嚇壞了,眾人齊齊堵在白嘉軒面前,各種哭喊求助,甚至還有好幾家家裡男人被綁了的婦女全部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