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歸元 作品

第236章 誘惑

    他去的時間,正是這位首領去宮內巡視的時間,因為嚴肅的首領唯獨對這位商人態度不錯,所以其餘在戍衛房輪休的護衛很客氣地把人讓了進來。

    田武很大方地把帶來的食物給大家分享,有牛肉蘿蔔羹,牛肉鍋貼,牛肉菘菜餡餅等等。他田家靠做牛肉起家,田武的牛肉菜做的不錯,而鐵慈聽說他獻出了秘方,過意不去,特地教了他鍋貼的做法。

    鐵慈雖然不擅長做菜,但她有個擅長吃的師傅,而且吃得花樣繁多,對徒弟們有很高要求,鍋貼就是她提過的一種做法。丹霜教了田武一回,田武做出來的牛肉鍋貼,底皮薄脆金黃,觸及嘴唇就咔咔地碎了,而裡頭肉餡飽滿多汁,鮮美無倫,是鐵慈這種吃過無數好東西的人都會讚美的美食,更不要說這些寒天裡苦守王宮的護衛了。

    所以不一會兒,那些護衛們就沉浸於搶食中,早已不知道田武人在哪了。

    田武趁勢端著一份食物走進戍衛房內,按照鐵慈說的,找到上鎖的櫃子。

    鐵慈說既然那首領特別謹慎,那麼就算臨時出去巡視,也一定會把重要的東西鎖在櫃子裡。

    田武拿出一根細鐵絲,悄悄撥弄一陣。

    忽然有人探頭進來,喊:“老田做什麼呢,一起出來吃啊。”

    田武停手,高大的身軀擋住鐵絲,憨笑道:“我怕吃的放在外面容易冷,給達木首領送進裡面來。”

    “那你就放在桌上,不要亂動他的東西,他可講究著呢,東西亂了一點他都知道!”

    “明白的。”

    咔噠一聲,鎖開了。

    田武和書院那些出身大家的學生不同,他家族白手起家,早年在民間走街竄巷,會很多小技藝。

    櫃子裡一個盒子,盒子裡一疊木片,是後幾天的王宮戍衛人員安排和換防時間。

    田武一見心中暗喜。

    果然如殿下所說,這些西戎人認字的不多,寫字就更不行了。所以一定不是手寫名單,而是製作名牌,隨時替換。

    每日的戍衛安排表,就是一個長木板,刻著時間,後面挖著一個個的槽,要排班的時候,只要把刻著小隊長名字的名牌嵌進去就行了。

    田武按順序找到後面第三天的安排,記下了時間和小隊長名牌的個數,也就知道了什麼時候換班,哪個時間段人最少,重點區域不用看,薄弱區域瞭解一下。

    田武最後在那塊木片上稍微調整了一下,比如將掛了一大串小隊長名牌的地方減掉一兩個名牌,調往一些人數不多不少的區域。

    這樣到時候戍守的總人數不變,但是重點區域護衛人數會減少。

    既然西戎人對字不敏感,那麼對數就更不容易敏感,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名單上面稍微增減,除非一個個核對,是看不出來的。

    而且因為每日隨機,就更不容易發覺。這是隨機選人的弊病,自然要抓住。

    田武調整好,重新鎖好櫃子,將那包食物又拎出來,道:“裡頭好像有老鼠,還在放在外頭吧,諸位幫忙看好,可別偷吃啊。”

    眾人吃得滿嘴流油,都笑哈哈揮手錶示絕對不會,田武趁勢告辭,走出戍衛房時,遠遠看見達木首領正頂著風雪遙遙回來。

    時間拿捏的正正好。

    田武憨厚地笑了一下。

    而此時,大王子母舅,大主事那木圖擺開了宴席,第十次和人吹噓外甥特意為自己買的酒,大多數人都趁機恭維,但人在朝堂,難免有不對付的人和事,於是那不對付的人便笑著道:“大主事說了那酒好幾次了,那大王買酒已經也有些日子了,怎麼現在還沒送來呢?”

    那木圖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

    便有人打圓場道:“哎,大王事忙,或許一時忘記了呢?再或者,大王買那酒,是想等大主事去宮中時一起喝呢?這是大主事才有的寵愛,我們還是不要多想了吧。”

    那人笑道:“說什麼呢,大王才不會召人去宮裡喝酒呢。要我說,這酒唸叨了這麼久還沒送來,保不齊就是大王忘記了,正好我一個兄弟就在宮裡伺候,我讓他去提醒大王一聲。也好早些賜了來,讓我們開開眼,咱們都多久沒喝上大乾那邊過來的精釀酒了!”

    西戎人好酒,這方面技術卻遠遠比不上大乾那邊,如今國內生亂,通商不暢,大家都有些忍不住地饞,聽了這一句,只覺得嘴角發酸,也想著說不定能分一杯羹呢?

    便也紛紛攛掇著那木圖派人去問,都是最親甥舅,大王的王位都是靠您得來的,要一罈酒怎麼了?

    那木圖被擠兌加吹捧,也架不住,便真讓人去問了。

    結果可想而知。

    大王子聽到之後,愣了一瞬,說了一句我何時買酒來?他是個謹慎人,想了想,便派人拿了庫裡還存著的大乾美酒,充做購買而來的,送出宮來。

    奈何那木圖府裡的人等了太久,還有想拆臺的人在裡頭,把大王的言語和處置都透露了出來。

    那木圖的宴席匆匆散去,當晚他府裡踢壞了好幾只凳子。

    那木圖在那裡雷霆大怒,左司言府裡也不安生。

    燭影搖紅,寵姬在試小武送去的西洋提花緞緊身衣。

    剪裁精美的提花緞裹著她凸凹有致的身軀,鏡中人身形曼妙又誘惑,寵姬滿意地眯了眯眼睛。

    侍女也在湊趣,笑道:“夫人如此美麗,將軍見了又要丟了魂。”

    寵姬一笑,撫摸著精美滑潤的緞子,想著幾個月前的逃亡,險些失了這樣的榮華富貴,便感到一陣慶幸。

    這麼想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王后。

    想起因為她慣會撒嬌,漸漸把她當女兒看的女人。

    想起她被俘時狠狠盯著自己的眼神,滿面的血裡那雙眸子滿滿殺氣。

    她手指顫了顫,不屑地撇撇嘴。

    恨她又怎樣?

    她那時候不為自己打算,難道還要傻傻地為舊主陪葬?

    大王一家都死絕了吧,那女人的兒子重傷逃走,聽說被困在沙漠裡,遲早也是一個死字。

    她的妹妹也在大漠邊緣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