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歸元 作品

第162章 你有的我也有

    有人影狂奔而來,一邊走一邊脫衣裳,二話不說下了水,都在喊主子。

    鐵慈聽出其中一人是丹霜。

    她心中一喜,招手呼喚。

    丹霜很快遊了過來,後頭還跟著一個男子,那男子一見她臉色就變了,急聲道:“我主子呢?”

    鐵慈盯著這人看,這人個子很高,身形隱約有點眼熟。

    她能猜出這人找的應該是飛羽,搖搖頭,對丹霜道:“你留在這裡照顧小小,等會九衛來了指揮救人。”

    “主子您呢……”

    丹霜話音未落,鐵慈已經再次一個猛子扎入了河水之中。

    “我去自首!”

    ……

    鐵慈順著河水一路飄,中途找了一塊船板攀著。

    秋季的河水冰冷,她之前受了傷,身上也有傷口,此刻只覺得又累又倦,渾身的力氣和熱力都似乎在流失,好像眼皮一垂就能睡過去。

    她知道不能睡,因此抓著腰間玉筆,筆尖探出金色的毫尖,快要睡著時候就扎自己一下。

    那筆尖之上,可淬毒也有強勁筋骨溫養內傷的藥物,藥物類的扎入很痛,足夠讓她一激靈醒很久。

    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期,四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她輕輕的呼喚聲在水面上飄蕩。

    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迷迷糊糊還是睡著了,似乎還做了一個夢,夢裡飛羽忽然從水裡出來,笑說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然後伸手來摸她的臉,那手指卻徹骨冰涼,她被驚醒,才發覺自己漂過了一片蘆葦叢,剛才被摸臉的錯覺,是蘆葦葉拂過了她的臉。

    但是夢中那種徹骨驚悚的感覺還在,她的心砰砰地跳著,慶幸自己不知是睡還是昏之中還牢牢抓著船板,又驚心於那個夢,驚心到不敢多想。

    她扒著船板直了直身子,天邊隱約有一點魚肚白,她期待天亮,這樣尋人還容易些。

    也不知道飄了多久,這裡水勢漸緩,前方出現不少船隻,似乎是水上漁戶的聚集地。

    鐵慈忽然想起有很多漁民會在水裡攔網,如果飛羽被捲到下游,被這些漁網攔住了呢?

    她急忙悄悄靠近那些漁船,心中卻沒抱多大指望,畢竟如果撈起一個人是大事,這些船戶住在一起,大家都會被驚動,此刻卻都悄悄的,都在睡覺,不像是有什麼發現的樣子。

    再回頭想想,飛羽好像也沒重傷,水性也不錯,被捲走之後完全可以自救,怎麼會需要這些漁船救呢。

    她只是不死心,一艘船一艘船地找過去。一無所獲,最後一張漁網前,她正要轉身,眼角忽然覷見了什麼。

    她過去,摘下漁網上那個小布袋,裡面是瓜子。

    她霍然抬頭,看向上方的船。

    此刻便注意到,這艘船稍大一些,正在微微晃動。

    她躍上船板,此刻她腦子嗡嗡的,有鼻血流下來,她擦掉鼻血,才聽見裡頭有人低聲說話。

    “還以為是什麼大收穫……”

    “這不也是收穫……你瞧瞧,怪美的……這臉盤子,這一身細皮嫩肉,這腰身這腿,這胸……哎喲這胸上是什麼,扎我手!”

    “我瞧瞧……別是你想獨享這妞兒,編話兒哄我吧……”

    “瞎說什麼,這妞兒胸上奇怪,不信我撕給你看……”

    布帛撕裂聲響。

    鐵慈大步上前去,猛地掀開簾子。

    裡頭兩人驚惶抬頭。

    鐵慈卻只看見,躺在船板上,衣襟撕裂半邊的正是飛羽,她全身溼淋淋的,額頭一個大包。

    黑暗中肌膚如雪一閃,她轉開目光,上前手一揮,已經扯過簾子遮在她身上,另一隻手抓住一名船伕的脖子,猛地往另一人腦門上一撞。

    砰一聲,兩人齊齊暈去。

    鐵慈抬手,將兩人扔上甲板,蹲下身喚飛羽,“飛羽!飛羽!”一手按住她脈門,真氣滾滾而入。

    因了這個動作,她的鼻血流得更兇了,啪啪地滴在飛羽身上。

    鐵慈檢查了一下飛羽全身,她大腿根那裡一片血紅,額頭一個包,別的地方倒沒見傷口。

    能讓她暈去,失去抵抗能力,想必是被水捲走時撞到頭了。

    鐵慈盯著那個包,心想不會狗血地失憶吧?

    那她豈不是要追妻火葬場?

    再想想現在的情形,大抵就算沒失憶,也是追妻火葬場。

    遠處隱隱約約有些聲響,鐵慈沒在意,當務之急,是要救醒飛羽。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飛羽,心中胡亂地想,這臉輪廓真好看,增減一分不能。這睫毛真密真長,斜斜的弧度也好看,撞了個包,連包都圓潤可愛。果然這人哪哪都好看,看著就叫人舒心,不枉這鼻血唰唰地流。

    原來寡人有疾,疾名好色。

    忽然看見那睫毛翕動,鐵慈撤了手,有點緊張地看著飛羽。

    真怕她一睜眼,來句:“你是誰?”

    或者來句,“我是誰?”

    美人兒睜開眼,看見她,眼神掠過一絲迷茫,又看了看小船粗糙的頂棚。

    鐵慈心想,完了完了。

    然後就聽躺著的人道:“你是誰?”

    鐵慈:“!!!”

    隨即又聽她道:“你是柳下惠嗎?”

    鐵慈:“???”

    飛羽直挺挺地躺著,目光掠過自己蓋著的簾子,凝視著船頂,幽幽地道:“這麼一個美人暈在你面前,衣裳半解,任人採擷,你居然不看不摸不動手,害我連賴你的機會都沒有,你讓我很失望啊兄弟。”

    鐵慈:“……”

    這心情,就特麼跟過山車似的。

    其實她倒不是不敢,純粹是心裡有某個想法,然後沒有行動之前,心虛,怕債欠多了,利息撐不住。

    不過既然美人邀請……